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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可大肆宣揚此事,就說要為太后醫(yī)病的孫老,被廖元帥扣留在營中。對了,你給我個信物,免得孫老見我太過突然。” “我明白?!蔽鲙X應(yīng)道,說著解下腰間玉佩遞給韓芷,肅然作揖道:“師父年歲已高,就拜托jiejie代為照看了?!?/br> “放心,一路保重?!表n芷接過玉佩,翻身上馬,二人分道揚鑣。 西嶺繼續(xù)向西,不日即可上官道,孫垚本是由廖神遠的人相邀而來,西嶺的路引和關(guān)文等一應(yīng)手續(xù)自是齊全,而韓芷則直接向北,打算翻越鴻雁山,抄近路趕赴遼南大營。 韓芷策馬直奔鴻雁山,連峻正帶人馬在山腳附近巡防,韓芷不出意外地被攔了下來,再次被人帶到了連峻跟前。 “姑娘要往何處去?”連峻問道。 韓芷坦然道:“去救藥圣孫垚?!?/br> 連峻不由失笑:“就憑你?” 韓芷一副理所當然、天經(jīng)地義的表情,淡然道:“就憑我?!?/br> 連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毫不掩飾欣賞之意,當即招來一名經(jīng)驗老道的斥候,護送韓芷過山。 韓芷一笑:“謝將軍?!毖粤T上馬,打算重新啟程。 “姑娘貴姓?”連峻突然問道。 韓芷掉轉(zhuǎn)馬頭,望向身后的這片廣袤天地,殘陽如血,暮光中的潦水關(guān)若隱若現(xiàn),韓芷一嘆,實話實說:“姓韓?!?/br> 韓芷心中很清楚,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有機會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此次入遼,不知將來怎樣,也不知何年何月能歸,翻過背后這座山,就等同于將過往一切連根拔起。 韓芷心中有些酸澀,卻并不消沉,更多的是一種隱隱的期待,在心中漸次洶涌,不由在心中默念:“杉弟、芙妹、萱妹、葳葳,亂世將臨,也許我們都躲不過飄零浮沉的命運,然而相比于隨波逐流,我們終究還是可以自己做些選擇,愿你們平安,愿我們團聚之日,都已成為更好的自己。” 。。。 第78章 食言勿等寄不得 就在韓芷已經(jīng)放棄尋找韓杉,孤身入遼之時,韓杉和張鳴二人已經(jīng)順利進入肅王軍。 肅王軍早前的主要對手是北遼人,騎兵實力自不在話下。如今李迎潮自立,日后少不得一番攻城略地,陳廷祖的步兵營因而一邊加緊cao練、改良裝備,一邊急速擴張。韓杉和張鳴俱是步兵營三千重甲新兵中的一員。 韓杉不想引人注意,大半時候都隱藏起自身武藝,更何況肅王軍中藏龍臥虎,他那點武藝也未必排得上號。張鳴不知被分到了那個伍,韓杉平日里甚少與人打交道,只積極隨軍cao練,暗中觀察軍中上下,如若不是時不時想起家人,這段時日倒是他有生以來最暢快與放松的日子。 他有時會羨慕身邊這些淳樸直率的士兵。白日里累出一身大汗,夜里倒頭即睡,并非看淡生死,卻毫無畏懼地面對未來各種殘酷的可能,寄希望于在浴血殺伐中擺脫既定的命運,在韓杉看來,這些人有種難得糊涂的樂觀與曠達。 這日夜里,睡在大通鋪上的韓杉被身旁的伍長小呂睡夢中一腳踢醒,索性坐起身來,翻出了偷偷帶入軍中的紙筆,悄悄寫著什么。 他想寫這樣一封信很久了,遲遲沒有動筆,是在猶豫該寫些什么。這封信,自然是寄去鎮(zhèn)海桑洲城的,他要對林冉食言了。以自己如今的身份去林家提親,估計林晟都不會允許自己進門。 是該說我對你不起,還是天意弄人,只能辜負?韓杉糾結(jié)半晌,只寫了兩個字: “勿等。” 醞釀多日,最終落筆卻只剩兩個字,韓杉翻來覆去地看了看,還是想把它廢棄掉?!叭f一適得其反呢?”韓杉心道,“干脆就讓冉冉以為自己死了,徹底絕了念想,安心去嫁他人不是更好?” 正在韓杉反復遲疑之時,手中信紙突然被人抽走,韓杉轉(zhuǎn)頭一看,見原本睡得死豬一般的小呂竟然醒了。 小呂看起來與韓杉同齡,但眼神就稚嫩多了,整日里笑嘻嘻的,只不過比韓杉早半個月入軍,混了個伍長來當,長得是腦袋圓圓、眼睛圓圓,再配上個小蒜頭鼻子,前后左右愣是找不出半分棱角。他搶下韓杉的信紙只是想開個玩笑,卻對上韓杉一臉的嚴肅,心下一陣尷尬,硬著頭皮嘻嘻一笑:“大半夜的不睡覺,可是給家鄉(xiāng)的姑娘寫情話?” 韓杉正心情低落,不想搭理他,不過伍長雖不算軍官,畢竟也比他高上一級,韓杉壓下心中不快,低聲道:“快還給我,若影響你睡覺了我就去外面?!?/br> 小呂平日里就覺得韓杉不大合群,總是一副落落寡歡的模樣,不由對他有些好奇:“我也睡不著了,看看你寫的什么?咦?”小呂一邊看著一邊爬下行軍床向外走,這紙上的兩個字剛好也在他認得的幾筐大字中,便詫異道:“怎么只有兩個字?” 韓杉眉頭一皺,只好悄聲追了出去。值守夜班的士兵朝二人看了兩眼,以為是起夜方便的,沒太在意。小呂手中拿著信紙在前面上躥下跳地故意逗著韓杉,韓杉心中一陣惱怒,不自覺地就用上了功夫,一出手就將小呂掀翻在地,小呂卻是一揚手,將韓杉的信紙扔了出去。 小呂吃驚地捂著屁股跳將起來,道:“行啊,你小子有兩下子,早就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咱們來比劃比劃!” 韓杉無語,這夜深人靜的,按他這么鬧法,非驚動其他人不可,忙壓低了聲音道:“你瘋了?夜里鬧事,想嘗嘗軍法處置的滋味么?” 小呂聞言縮了縮脖子,老實了些許,不過已經(jīng)晚了,千夫長孫洋突然冒了出來,板著個臉問道:“你二人大半夜不睡覺在此做甚?白天訓練得還不夠是嗎?” 小呂呵呵訕笑著:“我……筋rou酸痛,出來活動一下。”話音未落,便見孫洋走近兩步,撿起了韓杉的那封信箋,沉聲道:“這是什么?” “那是我的?!表n杉道。 孫洋眼帶疑惑地看了看信上字跡,冷哼一聲,這時正好一對巡邏兵經(jīng)過,孫洋突然大聲喊道:“這里有一名jian細,快抓住他!” 剛巧,這隊巡邏兵的頭目正是幾人所在部的軍長——強弩校尉程決。程決突然聽見有人大喊jian細,來不及分辨,第一反應(yīng)是先把人扣住再細細分說。 韓杉一驚,發(fā)現(xiàn)孫洋的手指指的正是自己,正莫名其妙的當口,就有兩名士兵上來,二話不說鉗住了他雙臂。韓杉一聲冷笑:“憑什么?你有什么證據(jù)敢這樣血口噴人?” 程決三十出頭,國字臉,目光沉靜,身材雖沒有韓杉高,卻是正經(jīng)八百的軍人體魄,很是壯實,一看就是入軍多年之人?!皩O洋,怎么回事?”程決問道。 “哦,原來是程校尉,我覺得這人有些問題,您看。”孫洋將韓杉的信紙遞給程校尉。 韓杉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