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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現(xiàn)出深思之意。 迎親拜堂、三府大宴、丞相受召、門人被困江家、韓夫人登門……一幕幕進行下來,不管臺上是觥籌交錯還是劍撥弩張,臺下始終鴉雀無聲,今夜無人有心看戲,大家只是好奇那個觸不到的真相而已。 李迎潮大半時候都面無表情地傾聽,陳廷祖一直沉默著,不敢出聲干擾。 直到臺上的“韓夫人”當眾抽刀自盡、血濺當場時,臺下才響起了一片抽氣聲。最后,韓門弟子妥協(xié)噤聲,“宋良錚”當場被收押,眾人不禁一陣唏噓。當見慣風(fēng)浪的小山班眾人臺上鞠躬謝幕之時,臺下只余一片沉默。 李迎潮招來靜立雅室外的店伙計:“本王想認識一下那位小山班的班主,煩請小哥幫我請他過來一敘。”蓬萊閣乃城中一等一的酒樓,該認識的人物一個也不少,李迎潮也就沒打算隱瞞身份。 店伙計點頭哈腰地跑了出去,不一會兒,領(lǐng)著一位老者進來,卻不是小山班班主,而是姜槐。姜槐恭敬上前道:“小王爺撥冗蒞臨,不知有何見教?” 李迎潮抬頭打量了姜槐一番,笑道:“老人家是班主?” 姜槐陪笑道:“小老兒是這蓬萊閣掌柜,姓姜,小山班如今也算在我們名下?!?/br> “不知這出,”李迎潮直奔主題,問道:“是出自何人之手?” 姜槐泰然道:“這是早前在永安城,一位朝中貴人講述給我們的,然后大伙共同整理出了個本子,戲排熟了之后戲本也就扔了?!?/br> 李迎潮劍眉微揚:“哦?不知是哪位貴人?” “這個嘛,貴人如今仍是趙廷中人,身份實在不方便透露,小王爺應(yīng)能理解?!?/br> 李迎潮不由沉吟起來,他聽戲的途中就隱隱猜測,寫戲的人應(yīng)該就是當晚在場中人,甚至他腦中就閃現(xiàn)過韓萱的名字。因為做這樣一件事本身就可以說明此人至少是親韓派,如果只是韓平川的弟子,這出戲不會如此憤恨壓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少了一些旁觀者的公允。 李迎潮微微一笑,不急不緩地道:“這戲文倒是寫得頗為真實自然,讓人感觸甚深,仿若身臨其境,姜掌柜可否讓本王見見那些整理戲文的人?認識一下而已,別無他意?!?/br> “小王爺言重了,”姜槐卑躬屈膝地道,“小山班便是以此為生的嘛。其實這個戲主要還是扮演新嫁娘的那位佳安姑娘主筆的,她自小在戲班中長大,是個戲癡,向來忘我的?!苯闭f著擺出一副夸張的曖昧神情繼續(xù)道:“佳安姑娘不但多才多藝、貌美如花,而且還仰慕小王爺久矣,小的這就去喚她過來?!?/br> 李迎潮怔了一瞬,旋即抬手制止了他,道:“不用了,煩請姜掌柜轉(zhuǎn)交給那位姑娘吧,”說著隨手拿出一錠銀子給姜槐,“就說尋常茶客打賞即可?!?/br> 姜槐笑著退了出去,李迎潮眼露失望之色,不過也只是一瞬,而后又變得將信將疑起來,當即決定要派人好好調(diào)查一番這個蓬萊閣和小山班,遂與陳廷祖起身離去。 李迎潮二人前腳剛走,隔壁雅間就傳來另外二人的對話。二層雅室只以布幔或屏風(fēng)隔開,并不隔音,剛剛李迎潮和姜槐的對話想必也一絲不漏地傳了過去。 “少爺,依你看這掌柜的話靠不靠譜?”其中一人低聲道。 跪坐在對面的男子原本低著頭,注意力還沒從兩只耳朵上收回來,聽到同伴的問話才抬起頭,神色略顯茫然地搖了搖頭:“我覺得沒那么簡單,但是我們剛才幾乎將這蓬萊閣探遍了,也沒見到哪個相識之人,奇怪?!毖粤T又沉吟起來。 答話的男子面容粗礪,細看卻年紀不大,右眼角下還斜著一條寸長的淡淡疤痕,給整張臉增添了幾分冷厲與成熟之感,往日的清雋還依稀可見,只是已看不到半分少年意氣,正是韓平川的獨子韓杉。從前那個一向溫潤如春風(fēng)的京城佳公子,此時周身盡是風(fēng)霜滄桑之氣。 對面跪坐之人自然就是護衛(wèi)張鳴無疑了,他看了看韓杉,眼含憂慮地道:“跪坐了這么半天,你的腿行不行?” 臺上演著戲的時候,二人就在這蓬萊閣中四處查探,想要找出這戲文的來源,無奈一無所獲,后來隱約聽到一名小二跟一個看似掌柜的人提到小肅王召見,便偷偷跟了過來。聽到李迎潮也想見這出戲的背后之人,韓杉二人便大氣也不敢出,動也不敢動地側(cè)耳傾聽。 這會兒韓杉聽到張鳴的話,才意識到自己腿有點麻,便換了個姿勢,伸直了右腿,輕輕捏了兩下當是活血,心中又不免暗自嘆息。 張鳴道:“這些日四處奔走,也沒有機會好好休養(yǎng),祭典之后,我們還北上么?” 原來韓芷猜得沒錯,二人確實打算北上去投邊軍來著。不管趙靈昭與李迎潮如何對峙,北邊的肅王軍人馬只為防備北遼人,大體是不會動的,算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中立地帶,韓杉想著去長些見識,混些資歷,觀望一下天下大勢再從長計議,不失為一個妥當?shù)倪x擇。 早前韓平川不讓兒子從軍,韓杉之所以乖乖聽話是因為他自己也明白,不能給人韓家想染指兵權(quán)的印象,可如今父母已逝,天下動蕩,他韓杉也沒必要再顧忌趙家人的看法,不說征戰(zhàn)沙場、建功立業(yè)原本就是少年人的理想,單說這亂世將至,不闖出個名堂,他要如何尋訪家人,守護自家姐妹?他要做的不是好好獨活下去這么簡單,他還要重新?lián)纹鹨粋€家。 韓杉帶著張鳴離開三月三客棧,正打算北上,途中卻聽說了肅王軍要大祭韓平川的消息,便忍不住專程趕來伺機旁觀,卻又在進入即墨城后,聽聞了蓬萊閣要上演的消息,韓杉心中激動不已,戲沒看完就開始找起人來。 遺憾的是,他一時沖動,自認已經(jīng)從李繼那里得知了完整經(jīng)過,就沒耐心去看完整出戲,否則他若像李迎潮那樣認真看到底,說不定也會想到韓萱,至少其中的幾首曲子就很明顯是韓萱的風(fēng)格,別人或許無法辨別出來,但韓杉身為韓府中人,自然會更敏感些。奈何韓杉沒認真看戲,又白忙一場,韓萱擔(dān)心李迎潮找她,早已躲了出去,韓杉自也遇不到她。 韓杉神色憂慮,嘆了一氣,道:“恐怕要在這里休養(yǎng)一段時日了,否則我拖著一條病腿去投軍,人家也不一定收我?!?/br> “那我先幫少爺去要個房間休息一下,我自去打探那個祭典的具體消息。”張鳴道。 韓杉道:“我們的盤纏也不多了,哪住得起這里,還是出去找個小店吧。”說著拿起了手邊的一個斗笠扣在頭上,趁著沒人注意的時候,和張鳴悄然離開。 。。。 第70章 一片冰心二十年 七日后的辰時,即墨城郊肅王軍主校場中,八萬將士整齊列陣,醞釀多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