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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沒找到,還折了上千官兵,弄得焦頭爛額,任期沒到就向朝廷請罪辭官了。 沈叔倫到來之前,這里府官位置空缺已有一年半之久,積壓了大量涉及民生、經(jīng)濟(jì)、官司的案牘等著處理,上任第一天回府便由小廝帶了十幾卷文書,飯后,連夜挑燈閱覽。 方姨娘、史姨娘十天半個(gè)月見不到丈夫一次,空房守的苦悶,平常見了秾輝都拉著個(gè)臉,怨念很大。 沈澗原本在國子監(jiān)進(jìn)學(xué),結(jié)交的都是天潢貴胄、豪族士子,前程不可估量,乍一到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書也懶的念了,每日里長吁短嘆,消沉的不成樣子。 符氏見了,心疼的跟被剜rou似的,私下里和姨娘丫鬟抱怨,明里暗里罵秾輝“喪門星”、“小賤人”。 下人們見太太不喜秾輝,也漸漸怠慢起她來,對她院子里的丫鬟吆三喝四,處處擠兌。 一日,春棠見秋菡背著身子站在墻角哭泣,便走近了問她:“誰給你氣受了?” 秋菡啜泣道:“還不是太太身邊的小喜,我今兒一早去領(lǐng)月錢,她說姑娘有老太太管著,還領(lǐng)什么月錢,數(shù)落了咱們好一頓。” “呸!姑娘的事兒,輪到她嚼舌。你也是個(gè)窩囊的,怎么不回了太太,叫她討個(gè)沒臉?!贝禾倪艘豢诘馈?/br> “春棠jiejie,太太當(dāng)時(shí)就坐在旁邊喝茶呢,她只當(dāng)沒聽見,我還去說什么。”秋菡心酸道。 “好meimei,咱們暫且受了這次氣,別叫姑娘知道,她這一路過來懨懨的,從前愛玩的,如今都丟開了,還不是覺得連累了家族,在太太姨娘面前抬不起頭來?!贝禾耐屏怂话?,“這會兒子姑娘在午睡,你找冬白她們玩兒去吧。” 秾輝哪里睡的著,她養(yǎng)了一會兒精神出來,見丫鬟在這邊嘀咕,好奇的很,就躡手躡腳跟過來,誰知竟聽到了這樣的事兒。 春棠和秋菡回頭要走,猛地瞧見她在身后站著,嚇了一跳,齊聲道:“小姐,您醒了?” 秾輝冷笑:“你們受了氣,也不告訴我,蒙我在鼓里,旁人不知道的還當(dāng)我性子懦弱,任人輕賤呢?!?/br> “小姐,奴婢愚鈍?!鼻镙諔M愧道:“說出來怕給小姐添堵,卻沒想到這層意思上去?!?/br> 秾輝道:“好了,別在這里饒舌,明日一早老太太要到城外三星觀中打平安醮,你們自去收拾收拾吧。” 二人一聽要出門,心里雀躍的跟什么似的,來循州都快三個(gè)月了,連門兒都還沒出過呢。 次日上午,符氏對老太太說珠丫頭身體不適,需要照顧,去不得觀中,兩個(gè)姨娘見狀,也都找了理由回避,可秾芩憋壞了,說什么也要出去熱鬧熱鬧,方姨娘少不得退了一步,點(diǎn)頭應(yīng)允。 最后,秾輝、秾芩二人帶丫鬟跟著沈韋氏坐轎去往城外的三星觀打醮。 沈叔倫怕家眷初來乍到的遇上歹人,提前派了十幾名護(hù)院過去,把觀外巡邏了個(gè)嚴(yán)實(shí),才請她們進(jìn)去。 巧的是今日三星觀清靜的很,來燒香打醮的人寥寥,除了沈老太太一行丫鬟婆子十幾人外,余下就是觀里的小道士們。 沈韋氏帶著秾輝供了香火錢,左右找不到觀中主持,便問旁邊的小道童:“你師父去哪里了?” 小道童拱手施禮:“師父玄清道長今日有貴客來訪,耽擱了時(shí)辰,請老夫人再等等吧?!?/br> “不妨事,我們在觀中且歇一歇。”說罷,老太太攜著秾輝、秾芩到鋪著軟席的木榻上品茶。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就見斜對面的房里出來個(gè)穿深藍(lán)袍子的老道,眉須皆白,面皮紅潤,一雙三角目炯炯有神,正笑吟吟地引著兩位貴公子出來。 走在前面的那人一襲天青色云紋袍子,腰系玉帶,綴著纓絡(luò)流蘇,面上眉毛修長清揚(yáng),高出鳳眼半寸,顴柄直蒂鬢角天倉,鼻準(zhǔn)懸膽,行動來龍有氣,貴不可言。 跟在他身后的公子穿白衫,腰中系著玉蟬,比之前面那位,多了份秀氣,舉止相當(dāng)有身份。 “玄清,你這觀中,香火可是冷清的很,莫不是你平日里好吃懶做,誆騙慣了,連累眾仙享受不道供奉。”白衣公子嘻笑道。 老道也不惱,往沈老太太這邊一覷眼,捋須呵呵笑道:“呂公子,今日有貴婦人帶著小姐們過來打醮,小道把香客都打發(fā)出去了?!?/br> “是哩是哩,沈府上的老夫人還在那廂等著和師父商量點(diǎn)幾盞海燈呢。”小道童幫腔道。 兩位公子對視一笑,呂澈道:“既如此,咱們快走,別耽誤道長發(fā)財(cái)。” 秾輝在敞著門的房里不經(jīng)意聽見二人說的官話,心下吃驚:他們難道是從京城來的。少不得往外瞥了一眼。 青袍公子正好轉(zhuǎn)身,此刻目光落在秾輝這邊,當(dāng)下一怔,便挪不動腳步也說不出話來。 這女子好生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 對了,前不久沈澗曾在太子府作過一幅沈家大小姐的畫像,和眼前這位女子輪廓已對上八、九分,只是□□氣質(zhì)上要遜色她很多。這也不怪沈澗,畫是死板的,人是靈動的,不是丹青大家數(shù)年琢磨,要畫出女子一顧傾城的風(fēng)情,大概強(qiáng)人所難了。 明眸秾艷,光輝照人。 秾輝—— 真真不辱沒了好名字。 待要上前說話,又自矜身份,怕唐突了佳人,便站在那里有意無意地看個(gè)側(cè)影。 呂澈見他這般光景,順著看過去,也是一呆,那女孩兒梳著垂鬟髻,白紗交領(lǐng)中衣外罩藕粉衫,下襯淺緋色石榴裙,身量纖纖,安安靜靜地坐在那里,如一株空谷幽蘭。 他也忍不住把目光釘在那里。 玄清猴精,見狀,忙拿出拉皮條的本事,幾步跨到沈韋氏一行這邊,打千:“老夫人,巧了巧了,這兩位貴公子也要在小觀供燈祈福,小道一同叫人寫了去,省去許多功夫?!?/br> 呂澈聞言啞然:他何曾說過要供燈的話來著,這個(gè)水晶老狐貍。想巴結(jié)太子還不忘敲本公子一筆,該殺。 沈老太太上了年紀(jì),耳朵不敏,剛才沒留意外面有人在說話,看見玄清進(jìn)來才起身瞧過去,隔了一道門檻立在院中的兩個(gè)貴公子的身形,讓她過目了個(gè)仔細(xì)。 秾輝不想稍一回首竟和外男打了個(gè)照面,極不自在,聽到玄清的話,知他說的是剛才那人,也不敢亂看,只低頭在她祖母身旁。 “jiejie,你看那兩位公子,好像也是從京城來的?!倍屲送艘谎郏е屳x的衣袖悄聲道。 循州這里風(fēng)俗開放,女子踏青游玩、進(jìn)香求神之類的場合并不需要回避外男,因此老太太領(lǐng)著兩個(gè)孫女上前福了福道:“借兩位公子的福?!?/br> “老夫人言重了,此乃緣分?!眳纬哼€禮道。 玄清呵呵笑著請幾位去了大殿,他手下的小道士早放置了四、五個(gè)斗大的蓮花燈,沈老太太施了銀子,叫孫女給神仙磕頭。 “我看老夫人哪里是來打平安醮的,分明是為府上的兩位小姐求姻緣的?!毙宥吨毜溃骸拔铱炊恍〗愕囊鼍墸侠暇呀?jīng)牽定了紅線?!痹捖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