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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環(huán)境,反而隨手掏出手帕將夏至的雙眼蒙了起來。“山哥?”夏至伸手摸摸蒙在眼前的手帕,略有疑惑。他生來鼻梁高挺,這一方手帕蒙住雙眼,從側面望去仍能看到鼻梁兩側留出的空隙。加之皮膚白皙,手帕又是深色,兩者相互映襯竟頗有幾分禁欲的味道。關山終究與夏至相處多年,對眼前的美色已能做到心如止水?!胺泡p松,”他拉著夏至,兩人相對盤膝而坐?!吧詈粑?。然后告訴山哥,還記不記得的劇本?”——放松訓練,正是表演課程的第一步。第二步,則是專注訓練。夏至深吸兩口氣,背脊逐漸松弛,慢慢開始復述劇情?!暗墓适掳l(fā)生在后的一百年。那個時候,正道領袖太虛宮青云道人早已隕落,魔君符玄君則被青云道人封印在太虛幻境之中不得脫身。歷經(jīng)百年和平,人界與仙界皆是一派欣欣向榮之景象。然而隨著時間推移,太虛幻境的法力漸弱,人間魔氣漸生禍亂天下。太虛宮下盛言、云戰(zhàn)二人是現(xiàn)任道門領袖川玄陽真人的得意門生,兩人奉師命下山清除魔氣拯救蒼生。而與此同時,自太虛幻境中逸散出逃的魔氣在吸夠凡人精血后得以化形塑身,以散修道人白芷的身份行走人間……”夏至尚未說完,關山就出聲打斷他?!跋闹粒瑥哪愕慕嵌日f?,F(xiàn)在,你就是云戰(zhàn)?!?/br>蒙在手帕下的雙眼無意識地動了兩下,然后,又動了兩下。夏至發(fā)現(xiàn),他張口結舌。明明緊急培訓的那三個月,他學的都是高針對性的課程,學習如何演好云戰(zhàn)這個角色,可現(xiàn)在他卻什么都說不出來。能說什么呢?“云戰(zhàn)是條龍”?這話沒出口,夏至都覺得很破廉恥。這得多大臉,才能說自己是真龍化形?關山卻很清楚夏至一向臉皮薄,讓他在很多人面前說話都為難,何況又哭又笑地演戲?夏至雖說有入行的意愿,也扎扎實實地學了三個月的表演課程,但其實他的心態(tài)仍沒轉變過來。做學生的時候他很乖,老師怎么教他就怎么練;可讓他自己演,他立馬尷尬地要死。“你叫云戰(zhàn),云川大陸上有資格以‘云’為姓的,唯有你一人。因為你是,云川大陸的守護神龍?!毖垡娤闹潦肿銦o措,關山即刻起身站到了他身后,一手攬著他的肩一手覆住了他的雙目,在他耳邊喁喁低語。“守護云川大陸一方生靈,是你的天命。你早該出世,但符玄君誤入歧途辟一方魔界又重傷青云,青云道人為保云川不失借你神魂精血布下太虛幻境。為此,你晚了百年降生,出世后魂魄不全,天真懵懂,宛若稚童,就連一身開天辟地的功法也折損泰半幾無自保之力。后悔么?”夏至在關山的掌下沉默良久,終是輕輕搖頭。“怎會后悔?”18歲的少年,話音清朗好似珠落玉盤。“吾應天命而生,自當為守護云川全力以赴。吾師玄陽真人待吾恩深似海,同門師兄弟一如骨rou手足,吾雖失了守護神龍無上尊榮卻得師門情誼,更有何怨?”關山在他身后輕聲一笑,忽然屈指一彈他的面頰?!罢嬗羞@么乖?人間生了魔氣,你師父當真是命你與盛師兄一同下山?”“哎呦!整天呆在鏡澤山上,我很無聊的嘛!師兄,好師兄,我知道你最好了嘛!”云戰(zhàn)扯著盛言的道袍一個勁地搖,幾乎要將對方半幅衣袖都扯落了。太虛宮的修士原就各個出色,比如盛言,眸正神清、長身玉立、氣度斐然,實是一位濁世翩翩佳公子。然配上他那身石灰色道袍以及梳地一絲不茍的發(fā)髻,又活脫脫一個隱于山野得道入圣的仙人模樣。云戰(zhàn)卻不同,他個性活潑跳脫,造型亦是一副少年模樣,淡青色的道袍穿在身上,生嫩地好似那沾著露水的瑩瑩翠竹。這兩人容貌上佳、氣質清冽,僅僅是那么站著,就站出了如臨仙境的絕塵與高逸。若是再加上后期特效,誰敢說他們不是仙人?盛言自幼入得太虛宮,是太虛宮門下的大弟子,更是掌教玄陽真人的得意高徒。他少年老成、心思敏捷,比起生性溫和的玄陽真人,同門師弟們卻是對他更為敬畏些。然而,云戰(zhàn)一向是例外。盛言深知云戰(zhàn)天生神力,未免自己那半幅衣袖真被扯脫,落個春光外露的下場,他只好一面爭搶衣袖一面道:“師父未曾令你下山,你呀,還是乖乖留在太虛宮罷!”云戰(zhàn)眨巴了兩下眼睛,即刻搶白道:“可師父也沒說過不讓我下山呀!”盛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冷冷道:“魔氣肆虐人間并非小事,你學未有成,去了也是連累師兄?!?/br>云戰(zhàn)聞言,當下高傲地冷哼一聲:“師兄少小瞧人了,放眼太虛宮,能勝過我云戰(zhàn)的還沒幾個呢!”的確,云戰(zhàn)雖是落架的……神龍,可比起同門里那些攀登仙途的凡夫俗子,仍舊不可同日而語。云戰(zhàn)對外號稱是玄陽真人的關門弟子,但盛言卻是知道云戰(zhàn)真實身份的少數(shù)幾人之一,哪里肯讓他輕易犯險?只見他面色一沉,字字句句猶如切冰斷玉?!罢f了不行就是不行,乖乖回去練功。再不聽話,罰你禁足!”云戰(zhàn)受盛言一嚇竟是一呆,過了一會他方恍然回神。當下瞪圓了一雙桃花眼,惱怒道:“回去就回去,誰稀罕?回去就拔了你的寶貝月光荷,再把你家那只玄羽鷹揪禿了!哼哼!”眼見云戰(zhàn)拂袖而去,盛言不由一陣頭痛。不久之前,極北之地發(fā)現(xiàn)魔氣醞釀更改地貌,太虛幻境的在北方的封印也松動了一塊。此事非同小可,師門長輩皆已趕去鎮(zhèn)壓。如今盛言再一走,太虛宮上下怕是無人能管束云戰(zhàn)。盛言不擔心他那種了幾十年的月光荷與還沒養(yǎng)大的戰(zhàn)寵,卻很擔心云戰(zhàn)會趁他不在自己溜下山。想到這,他即刻高喝一聲:“慢著!”云戰(zhàn)聞言立時轉過身來負手而立,挑釁地一揚眉。他尚未長成,原是七分俏三分俊,此時劍眉微揚恰如寶劍初成,鋒芒乍露。盛言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警告道:“下了山,師兄讓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讓你做什么你就不準做什么!若是不聽話,等回了太虛宮,我就稟明師父,讓你閉死關!聽明白了嗎?”云戰(zhàn)那張冷凝的臉孔瞬間綻開笑容,霎時猶如云開日現(xiàn)?!皫熜?,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盛言冷哼兩聲,半拖半拽著掛在他身上的云戰(zhàn)往山下走?!皫熜炙炷阈囊饩褪呛萌耍凰炷愕囊饩褪鞘篱g無雙的大壞蛋了,是吧?”他的話音雖不甚情愿,嘴角的笑容卻已無意識地掛了出來。“好!卡!”眼見寇鈞與夏至皆表現(xiàn)出色很多戲份都是一條過,袁縱更是滿面笑容?!拔覀兘裉煜鹊竭@,明天繼續(xù)。”忙碌了一整天的現(xiàn)場工作人員都高興地拍手歡呼,就連寇鈞也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