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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便直沖著里屋奔了進去,激動的嗓音隨之響起,“畫畫?畫畫?”床上鼓起一座小山包,大紅被面的薄被有著些微的起伏,艾美以為弟夫身子倦了,他馬上壓住自己想要歡呼的聲音,也不管咚咚咚振奮不已的心臟,放輕了腳步卻又快著走過去,柔聲道:“畫畫,日頭雖然落下去了,可這熱氣卻還悶得很呢,別蓋這個了,哥給你找個單布好不?”說著話,艾美慢慢的把被子拉下來,先露出了頭。梅畫背對著艾美,自己糟亂的表情也沒讓他瞧見,只是聽到艾美言行間謹慎細微的態(tài)度,梅畫更是糟心的想要逃離這里,不知碰到了腦子里的哪根玄,梅畫沒了遮掩的心思,動作麻利令人驚呼的蹭的一下坐起來,牙齒咬著下唇,雙目冒火,表情不再隱忍,不過即使他兇巴巴的照樣可以令人瞪直了眼睛,“哥,你別抱希望了,我不喜歡,我不會要的,”“什,什么不喜歡?”艾美一時轉(zhuǎn)不過彎,直覺弟夫說的是讓人難以接受的話,所以艾美的心臟比方才跳的更快了。梅畫破罐破摔,目光堅定,語氣別扭的強硬,“孩子,我……”“小畫!”艾美猛然間厲聲喝斷,覺察出自己的口氣太過嚴厲,艾美扭了扭腦袋,而后立刻轉(zhuǎn)回來,他明白弟夫的意思了,不得不說那果敢的話頭猶如一盆冰水將他從頭到腳澆了一個透心涼,實在不知為何弟夫會有這種狠心毒辣的念頭,難道還是沒過了官配的這個砍兒么?明明他們之間已經(jīng)相處的跟親兄弟一樣了啊,明明弟夫平日里的舉動已經(jīng)當他們是一家人了?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呢?時間靜靜流過,兩人都低著頭,原本悶熱的氣息這時也悄悄的冷了下來,艾美心里難受,說不出的愁苦,還有點可悲,他不想難為這個孩子,一點都不想,可既然事實已成,他難道還不認命么,他這輩子只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縱使他的親家父親能夠官復原職,再賦尊榮,他的官配婚姻也不可更改的了。苦澀的唾液浸的艾美的喉嚨發(fā)麻,該說話還是要說,可是張開口這個非常簡單的的動作此時竟然如此的艱難,閉了閉眼,又復睜開,“畫畫,你認命吧,無論以后你的親家如何駟馬高門,如何的聲忘顯赫,你也只能是二奇的夫郞,即使神仙下凡也于事無補,”如冰刀子的話語完全可以摧毀一個人堅強的意志,但是艾美不得不這樣做,“畫畫,你知道,我們家老老輩輩的都是土里刨食的人家,祖上沒出過官人,沒中過秀才,更……沒有讀過書的人,”艾美說這話時聲音壓的很低,任誰在一個樣貌才學絕佳的人面前如此狼狽的牽扯自己的祖輩都夠打臉的,可他沒有辦法啊,即使難堪,即使不孝,他也必須保住艾家的血液命脈,“畫畫,委屈你了,可我們都是掏心掏肺的對你啊。”說到這里艾美難免哽咽動情,竟逼的他有些聲嘶力竭,淚水在紅紅的眼眶里打架,可看向梅畫的目光卻連一絲責怪也沒有。梅畫好受么?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好端端他媽的摔了一跤就跑來這個無知無名的朝代,大好的青春只能困在方寸之地,剛沒心沒肺的接受了現(xiàn)實,又被突然送了這么大的一個禮物,去他媽的禮物!最讓他有口難言的是這孩子還是原主圓房那晚帶上,這他媽得是多大的氣運??!梅畫說不上喜歡,真的不喜歡,他從心里已經(jīng)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跟這孩子一點關系沒有,幾近瘋狂的執(zhí)念猶如憑空豎起了一道高墻,強硬的隔斷了那種微妙的聯(lián)系,他太偏執(zhí)了,說他自私也好,說他太自我也好,反正對于強塞給他的東西沒有一絲一毫的歡喜和雀躍,甚至有點……厭惡,沒錯,就是厭惡。兩方又沉默了半響,眼見的天色發(fā)青,平常這時飯都快做得了,記掛著梅畫的身子挨不得餓,艾美忙用袖子試了試眼角,強笑著說,“畫畫你別動,就這樣坐著,累了就躺著,哥去做飯,你不喜歡吃魚么?就按照你上次的做法給你做,一會兒就得?!蔽置樊嬚f出什么拒絕的話,艾美一口氣念叨完,拍拍人的走快步走了出去,出門時還貼心的將簾子放了下來。望著艾美逃跑似的身影,梅畫無力的松垂著肩膀,形象全無的蹂躪著腦袋,當他停下來時,幾乎變成了一個郁郁寡歡的性格突變的小瘋子。堅持還是順從,這是一個難題!而這個對他來講無可逃避的難題糾纏困饒了他整整兩天,面對存步不離身邊的家人,哪怕是上個廁所都有人在外面輪值,想要喝口涼水解解渴,都是艾美或者艾奇把一直溫爐子上滾開的熱水用兩個碗來回倒替,溫度只要是能入的口就給他喝,更是杜絕了一切生冷的食物,自己身上稍微有些痛癢,兩人就會一驚一乍的嚷嚷著喊郎中,生怕有個閃失,這種滲透進血液中的關愛光芒璀璨又摧殘的讓他迷失了自我,那份堅固的偏執(zhí)已經(jīng)隨風而散。猶如監(jiān)獄般的堅守,去過著比皇上還舒服的日子,除去肚子里還沒成型的那一小團血rou,還真沒有什么比這更舒心愜意的事情了,也許是相處的久了,梅畫一向不著調(diào)的內(nèi)心被溫暖的親情順了毛,不愿看到艾美兄弟兩人失望難過悲傷哀痛的眼神,梅畫深呼了一口氣,算了,就這么著吧,無非是一刀事,自己又不是沒挨過,心里嗤笑一聲,難掩輕視,有什么大不了的啊。打通了迷霧一般的屏障,一下子豁然開朗起來,梅畫感覺渾身輕松自在的不得了,說話的語氣都便的比往常更清朗,干凈,“二奇,咱哥怎么還不回來?”大哥昨天和今天上午都陪著劉芬芬去相看小哥兒,要不是提前說好了,他真的一步都舍不得離開自己。二奇這兩日喜不自勝的走路都順拐了好幾次,對于自己一炮就中的成就感勝利感瞬間飄飄然,無限高大上的形象也豎立起來了,平日里奔向耕地的匆忙的步伐故作鎮(zhèn)定的緩慢下來,與村里人聊天時再也不說兩句話就走了,非得等著人家夸他兩句,感覺加持在身上的圣潔的光芒又耀眼了幾分才昂首挺胸的闊步前行。而且艾美從未告訴弟弟他的小夫郞不想要這個孩子,好容易建立起來的感情還脆弱的很,經(jīng)不起一絲打擊和碰撞,只讓他精心看護,必須如影隨形,當然了,沒讀過書的艾美說不出這樣貼切的成語,總歸傳達的命令就是這個意思。“哥今兒中午順道去姑么那兒,給姑么報喜,等后晌就回來,畫畫你要做什么?”艾奇手里認真的打磨著小夫郞要求的所謂畫框。梅畫扯扯嘴角,感覺無可奈何,不過這也通情理,就是現(xiàn)代人懷孕了還恨不得借助各項即時通訊工具昭告天下呢,更何況把傳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