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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大叔在桌面上整理一番, 放了個木頭邊框,防止珠子類的翡翠跌落, 又鋪了一層布, 上面放著手電筒等工具, 還有一個電子計算器, 看著整潔了不少。 剛好忙完,賣家陸陸續(xù)續(xù)的開始上貨了。 賀允連忙認真的看。 這是多么難得的學(xué)習(xí)機會,一定不錯錯過。 這時買家還不多, 有一個皮膚黝黑、身材粗短的緬甸男子背著一個破布包裹走了過來,和白大叔相視一眼,兩人非常有默契的一起點頭,接著這男子就將包裹放到桌上。 白大叔打開, 賀允湊過去看到,這是一塊開窗料,看皮殼表現(xiàn)應(yīng)該是莫西沙的料子,開窗部位是一片瑩瑩的綠色,看著格外喜人。 白大叔打著手電筒又摸又看了好一會兒,打了個手勢。 賀允猜應(yīng)該是在問價錢,不過買賣雙方語言不通,改怎么講價? 果然,那緬甸人根本就不會中文,可賀允很快就知道她多慮了。 只見那人竟然在計算器上按了一串?dāng)?shù)字,這就是他要的價格。 賀允這才明白,計算器才是他們交流的工具。 白大叔覺得對方要貴了,接著在計算器上另外按了一個數(shù)字。 那人不同意,繼續(xù)按。 雙方你一下我一下,就在計算器上講起價來。 雙方談了半晌,沒談攏,那老緬包起自己的石頭去了下一個攤位。 白大叔嘆氣:“這下好了,我辛辛苦苦的談的價格該便宜別人了?!?/br> 見賀允面露疑惑,解釋道:“我給的二十萬就是正常市價,老緬心里也知道,不過他想多賣點,談幾個都是二十萬的話,說不定遇見一個給二十一萬就賣了?!?/br> 賀允:“那他走的時候為什么不叫住他?” 白大叔呵呵笑道:“我這時候叫住他,他能張口問我要三十萬你信不信?” 賀允想了一下,點頭,“信?!?/br> 白大叔:“不急,慢慢來,早市才剛開始。” 說話間又有一個緬甸商人把石頭放到了桌面上,白大叔立刻拿起手電筒看了起來。 小半天功夫,白大叔收了好幾塊不錯的石頭,賀允也發(fā)現(xiàn)這里和內(nèi)地市場不同,這里的人交易只用現(xiàn)金,成捆成捆的百元大鈔碼得整整齊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轉(zhuǎn)賬都不行的。 白大叔那個裝著牛rou干的袋子里一大半都是現(xiàn)金。 賀允正看得津津有味,謝知微不知道從哪兒突然冒了出來,雪白半透明的襯衫在一眾臟兮兮的翡翠商人中間格外扎眼。 白大叔攤前有賣家,他沒往前擠,遠遠的沖賀允招手,說要帶她去看個有意思的東西。 白大叔立刻道:“多聽多看少買。” 賀允點頭,向白大叔謝過。 張巖本想跟著賀允,但賀允怕白大叔一個忙不過來,而且身邊還有價值幾百萬的現(xiàn)金和石頭,怕出意外,讓張巖留下幫忙。 謝知微自然而得的牽起賀允的手,道:“保管讓你大開眼界?!?/br> 賀允甩了兩下沒甩開,只好由著他去。 路上恰巧遇上第一個拜訪白大叔的緬甸人,他正好也在談生意,賀允特地留意了一下,在旁邊多繞了兩圈,發(fā)現(xiàn)還真被白大叔說中了,那塊石頭的最后成交價是二十一萬。 賀允和謝知微說起這事兒,說白大叔預(yù)測得準,謝知微笑笑,沒吭聲。 他帶她來到這條街的另一端站住,指著其中一處人多的區(qū)域,湊到她耳邊道:“待會兒看著就好,別說話。” 賀允點頭。 走進了,賀允發(fā)現(xiàn)竟是人群圍著一個緬甸人,確切的說是那緬甸人手里的石頭。 賀允被謝知微護著擠進人群,看到那石頭也不由得倒抽口涼氣。 她本以為在平洲公盤上那塊滿綠的巨無霸就已經(jīng)是極品中的極品,誰知道在這里竟會看到更難得一塊。 這石頭不大,最多五十公斤,表皮上開了無數(shù)條指頭粗的窗,一道一道的不規(guī)則分布,幾乎布滿了石頭的表面,而里面露出的玉rou竟然無一例外全都是濃郁純正,深沉霸道的帝王綠。 饒是賀允見過不知道多少好石頭,此刻也忍不住心臟砰砰跳了起來。她開過陽綠、嫩綠、蘋果綠……但是那綠再好看,放到帝王綠面前一比,就像顯得不夠深沉霸氣,缺乏底蘊。 就開窗的表現(xiàn)來看,這石頭是帝王綠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這么大一塊帝王綠,其價值簡直難以估算。 怪不得人群都跟瘋了似的。 賣家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眼神很靈活,賀允看著莫名有種不喜。 他顯然也知道這石頭的價值,明碼標價,兩億人民幣,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賀允奇怪這么貴重的東西,竟然就一人守著,不怕被搶嗎? 畢竟這里位于中緬邊境,無論是中國人搶了逃緬甸,還是緬甸人搶了逃中國,都極為方便。 正疑惑著,就聽耳邊有人道:“仔細看這人后面那個戴帽子的男人,左邊紋身的,右邊戴翡翠觀音的……” 賀允按照謝知微說的特點在人群中搜尋,立刻明白了,有人在暗中保護他。 “去看看?!敝x知微護著她身后,低聲道。 賀允點頭。 謝知微說過,越是出好石頭的地方,越有可能是他們要找的“家”。 和那塊四點一億的滿綠石頭一樣,即使再多人心動,依然有絕大多數(shù)被過于昂貴的價格阻攔了腳步。 那男人是緬甸人,但是會說蹩腳的中國話,賀允正準備上前,就見那人迎著賀允走過來,說:“這位小姐,你要買嗎?” 賀允和謝知微對視一眼,察覺到了不同尋常。 賀允點頭,“我有意?!?/br> “那好,我在緬甸就聽過你的大名,你叫賀允,是那個賭石天才?!?/br> 賀允無視身后的驚呼,笑了一下,走過去,問:“我可以看石頭嗎?” 那人笑道:“只能看,不能摸。” 賀允眼神突然變了一下,她抬頭,盯著那人的雙眼道:“買石頭,沒有只許看不許摸的道理?!?/br> 男人笑道:“這是我的道理?!?/br> 賀允看著男人過于靈活的雙眼,心漸漸沉下去。 她必須依靠接觸才能看到原石內(nèi)部情況,不讓她上手,這無異于蒙住她的眼睛讓她完全盲選,漲或者垮就真的全靠運氣了。 這是巧合嗎? 賀允不相信。 男人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賀允,不但絲毫沒有讓人覺得可親,反而讓人有種強烈的不安,仿佛正在看著獵物走進陷阱的獵人。 “好,那我就只看?!辟R允接過男人遞過來的手電筒走了過去。 謝知微緊緊跟在她身后。 石頭擺在一張桌子上,而這時已近正午,太陽燦爛,手電筒的光芒根本毫不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