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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月白色緞面寢袍,正坐在案邊托惱歪頭小寢。案角邊的蠟燭散出柔和的光,照在他臉上,印得他整張臉棱角分明卻又奇跡般地帶著柔和。難得的,姜黎在他臉上瞧出了歲月靜好的味道來。原覺得他冰冷粗蠻,這會兒一襲白衣卻也適宜。忽讓她想起,京城里那個還帶著青澀秀氣的沈翼,那時,他也算是個翩翩少年郎了。 姜黎沒有過去擾他,大約知道他其實沒有睡熟,不過閉目養(yǎng)神罷了。因她自顧去榻邊,解了身上全部衣衫,光溜溜地鉆到被子里捂著去。心里想著等他過來,云雨一番,了了事兒,她就回去睡覺。這事兒有了規(guī)程,心里竟也能接受了。 被窩里冰涼,要捂上好一陣子。姜黎本就不是熱身子,每晚睡覺那腳都要捂上好一陣子才熱。阿香有時給她暖一暖,那一晚便比往常好些。她在被子里細搓腳背,忽想起秦泰送她那個湯婆子來。當時情急,丟在印霞河邊上,給忘了。 想到這,她忽坐起身來,手里還拽著被子邊沿口。這動作惹得案邊的沈翼醒神,回頭去瞧她。四目相視,她瞬時移開了去,連忙又躺下了。心里自然又琢磨,待會兒伺候完沈翼,還得先去一趟印霞河,把那湯婆子拿了,回去灌上熱水好睡覺。 直到沈翼上了榻,從身后圈抱住她整個身子,姜黎才停住那樁樁件件計劃來計劃去的思緒。她閉上眼,身子微微蜷縮起來,等著下頭的事情。心里總還是有些排斥的,只能暗示自己去接受。然等了片刻,沈翼在她身后并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只把她圈在懷里,暖得她背上起火。 姜黎不知他什么意圖,便就這么等著。她想探問幾句,卻不知該拿什么話問出來,是以便合目不動。就是這樣,身后人的呼吸越來越趨于平緩沉靜。又等了許久,幾乎是過了子時,她想著沈翼大約是睡著了,便動了動身子想起來,然她剛有那樣的動作,抱著她的胳膊就緊了幾分。試了數次,皆是如此,最后只好妥協下來。 姜黎躺在沈翼懷里,毫無困意,便睜著眼聽賬外的風聲。偶有腳步聲,碎碎話語聲,都是換班士兵發(fā)出來的。夜里寂靜,時間便顯得極為漫長。腦子里胡想許多事情,好的不好的。想到壞的,淚流滿面,想到好的,也是淚流滿面。拔-出情緒的時候,發(fā)現把沈翼的胳膊染濕了大半,寢衣全部濕噠噠地貼在他手臂上,便又上手去擦??蛇@是沒用的,擦不干。 與姜黎同樣的,沈翼也是一夜未眠。他合著眼,假裝睡著,卻每一時每一刻都在感受懷里人的動作。她數次想起身,無數次在他懷里輕著動作翻身,偶或嘆氣,然后會哭,哭很久,把他的手臂全部哭濕,然后又去擦。他很想在她耳邊說一句“別哭”,幫她擦擦眼淚,可是,他什么也沒做出來。 在五更天快結束的時候,她從他懷里鉆出去,他胳膊上收緊的力道也沒能留住。鉆出去后便撿了衣衫一件件套上,暗色里動作很輕,生怕吵醒了他一樣。他便睜了眼看她,看著她模糊的身影動作利索,穿好衣衫便下榻急急出了帳篷。 姜黎心里惦記她的湯婆子,出了沈翼帳篷就直奔印霞河。到了那處,在石頭邊找著自己丟在的銅壺,才算松了一口氣。拿著了,自然打算回去,卻一轉身,瞧見沈翼隔了約莫五步的距離站在她面前。 他看著她,瞧不太清神色,只出聲問她:“來找什么?” 姜黎在他面前總不放松,低頭看一下自己手里的銅壺,說:“這個,昨兒秦泰給我?guī)У摹W呒绷?,忘這兒了?!?/br> 說罷了,她抬頭,卻不知是不是錯覺,只感覺自己在模糊的夜色中瞧見了沈翼眸子變得深暗。她隱約覺得自己那話不對,忙又說:“這會兒人都沒起,我怕來遲了,被人撿了去?!?/br> 可這又算什么解釋?還是在告訴他,她惦記一夜這個湯婆子,生怕被人撿了去。所以一夜不眠,夜里數次試圖起來來找。最后還是在大伙兒都沒起床前,早早來到這里給找到了。 秦泰送的東西,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她惦記了整整一夜。不眠不寐,生怕丟了。 作者有話要說: 劇情走向什么的不做劇透啦,結局肯定是HE的,就看怎么HE比較合理。這不是你斗我我斗你的劇情流大長文,大概都是圍繞感情線走的。 還有就是,要跟大家提早說,虐還是有的,可能比之前的虐還要狠很多,當然不再是身體上的折磨虐待啦。我的目標是,力求劇情完整,不為了虐而虐。 么么噠! 第20章 改變 沈翼想起很早以前的自己,聽了這些話后,那心里唯有的心思就是委屈,顯得頗為小氣。而現在,已然想得不再那么狹隘,多生出了許多別的思慮。他當然還是不可控地在意,姜黎對他給她的好,一樁一件也記不住,從不往心上放,而對于別人給她的,總是珍惜許多。 他喉嚨間有些發(fā)干,看著姜黎,在寒風中她身軀單薄,碎發(fā)凌亂。曾經一直是綾羅綢緞加身的人,這會兒穿的都是粗布素衣。兩相對比,越發(fā)說不出心里的滋味。 好半晌,沈翼開口問了句:“那么冷嗎?” 姜黎對于他語氣上的平淡和問題的方向有些錯愕,稍微滯愣了一下,方才應一聲:“嗯?!?/br> 說起來,兩個人是軍營里認識時日最久的人了,卻是顯得最生分的。無有話題,話語搭得干澀,氣氛也就慢慢凝固了起來。沈翼沒有再問什么,只抬手扯下身上的斗篷,去到姜黎面前,往她身上披。 姜黎抬手擋一下,“不用了?!?/br> 沈翼卻不是那個理會她說話的人,一面幫她披斗篷一面說一句:“回去補個覺?!?/br> 姜黎沒有說話的機會,看著沈翼幫她系好斗篷,轉身離去,自己還站在原地。斗篷是裘皮的,黑烏烏的顏色,沿邊一圈繡著蝙蝠暗紋,而風帽沿口的毛卻是發(fā)著光的白色。她抱著湯婆子的手指緊了緊,感受著自己的身子在原本就有熱氣的斗篷里聚起暖來,而后抿了抿唇。 沈翼身材高大,那斗篷披在姜黎身上便長了小半截。姜黎把湯婆子掛在手腕上,試圖拉了斗篷兩角把長的那截拽起來,卻顯得不容易。因也就不管了,拖了那半截兒在身后,拖過草地,拖過殘雪,一步一步地往營地里去。 這會兒營地里早已打破夜的沉寂,人人都起了床梳洗穿戴了整齊。士兵仍舊排陣晨練,女人們找些殘羹剩飯?zhí)疃瞧?,開始一日的粗雜瑣事。姜黎梳洗罷了去到伙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