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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目我也已經(jīng)調查過了,并不在關鍵期。至于其他的研究,緩一緩也沒什么?!?/br>“爸!”聽到這個消息,連青有些急了。他并不是他導師最出色的學生,但那個項目,在他看來,卻是他導師迄今為止最重要的研究。如果他這個時候退出,不知有多少人會暗地里擊掌歡慶,再湊上來爭得頭破血流。他專程出國回到母校,一再咬牙加班加點,就是為了能讓項目按計劃推進,可連勛居然越過他……一邊飛速思考補救的措施,連青一邊繼續(xù)勸服他的家長:“那個項目,您不知道它的意義與價值……它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您怎么可以……”“事情已成定局,你質疑我的做法沒有任何意義?!蹦腥苏Z音平淡,“如果那個項目真對你那么重要,你應該提前安排好自己的事情?!?/br>“可……”“我給過你自由,阿青。既然你照顧不了自己,我不介意偶爾稍微強硬一點?!边B勛冷冰冰地說道,連青聽到那邊傳來些許雜音,還沒來得及再說幾句,對方已干脆利落的結束了通話:“有事,我先掛了。”嘟嘟嘟的聲音在耳畔回響,連青僵在原地。幾秒后,他將手機砸向地板,重重跌坐沙發(fā)。幾分鐘內,屋內都保持著一種詭異的安靜。陽光射進窗戶,帶來街道行人的笑語與葉間鳥禽的鳴叫。這本該是一個晨光明媚的美好清晨,充滿活力與生機,可現(xiàn)在卻死寂壓抑的讓人喘不過去。突然,落在地毯上的手機開始震動。持續(xù)幾十秒后,一只男人的手撿起了它。手機屏幕上是大衛(wèi)發(fā)來的信息:“生病了嗎?”十幾秒后,又一條信息擠了出來:“需要我過去嗎?我可以幫你預約醫(yī)生?!?/br>“嘿,哥們,回個消息好嗎?”又一條。“好吧好吧……不要擔心。我?guī)湍阏f明了情況。記得改天好好謝我:-)”連青盯著手機,打出了一段字來,又一個一個刪除。他思索了一會,最終發(fā)了出去:“身體不太舒服。我可能得請一段時間假了?!?/br>發(fā)完這條連青將手機鎖屏,擱到桌上站起身,上了二樓的書房。懷孕以來,連青各項身體指標都不太好,狀況頻發(fā),醫(yī)生早就建議他在家休養(yǎng)。但他不愿因為這個理由而暫別研究,只能咬牙硬撐。眼下他出不了門,只能在家辦公,便想起那些往日積攢起來、并不著急處理的工作。這部分工作大多都是各式各樣的論文,同行評議的、期刊送來的、合作學者以及學生的……連青看著電腦里的目錄,一行行掃過去,其中有個字眼,他還沒反應過來,鼠標已經(jīng)點了進去。打開的文檔中,題目下面,赫然是蘇杉的姓名。這是他指導蘇杉的第一篇論文,之前剛讓對方換過一次數(shù)據(jù),現(xiàn)在留存的,是他上次改了一大多半的版本。剩余的工作量不多,連青估摸了下時間,端了杯水喝了藥,脫下外套坐到桌前,開始改論文。黑白數(shù)字組成的世界簡單分明,對普通人而言是晦澀難懂,在連青眼里卻是魅力難擋。改完了一篇,連青意猶未盡。當大腦開始理智運轉時,那些陰郁挫敗以及憤怒的情緒便被壓到了最底層。而他,也在抽象的理論與紛繁的數(shù)據(jù)中,獲得了短暫的寧靜與滋養(yǎng)。從會認字起,這個所在,便是他緩解傷害與疼痛的避難所。起身休息了一會,連青將留存的三明治拿回書房,一邊啃咬,一邊抬頭在電腦屏幕上搜尋另一個目標。“sushan”的名字在一堆文字中一閃而過。說不清什么心理,連青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打開了那個文檔。和第一篇他手把手教導的不同,這一篇是他到美國后蘇杉自己寫的。有很多他之前已經(jīng)點出的問題,他又犯了。連青擰起眉頭,刪掉一行行文字,又重新輸入他關心的問題。粗略地改完了序言,到了實驗設計部分,論文的核心章節(jié),連青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這次一字未動。當然不是沒有錯誤,但瑕不掩瑜,理論扎實、設計巧妙、論證嚴謹,這個曾經(jīng)讓他頭疼的學生,又一次帶給了他驚喜。連青將蘇杉的論文打包,發(fā)送給了大衛(wèi),等了一會,想想又到客廳,找出手機撥了過去:“大衛(wèi),我剛給你發(fā)了一篇論文?!?/br>“身體?……沒什么大問題。等我兩天,我很快回去?!?/br>“論文你應該會感興趣的,和你的研究有所重合,但和我們之前探討過的路線完全不同?!?/br>“我的學生寫的。很棒,不是嗎?”他拿著手機在落地窗前徘徊,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嘴角笑容越來越大:“我贊同你的觀點?!?/br>“沒錯,也許我們可以讓韋伯看看。”掛了電話,連青突然好起來的心情讓他又心無旁騖地工作了兩小時。中飯是保鏢送進來的,都是他愛吃的菜色,忙著工作的男人只匆匆掃了兩口,又埋頭到論文的海洋之中。直到晚上九點,連青才關掉電腦去洗了澡。之后,他披著浴袍懶懶地躺在沙發(fā)上,拿起手機查閱電子郵件。微信消息不時閃出提示,國內課題組的老師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著最近的熱點社會問題。難有閑暇,又是他感興趣的話題,連青往回翻閱,將每一個鏈接都點開看了。十幾分鐘后,等他回到聊天頁面時,群里又在討論另外的事情了。而話題的中心,正是他的學生——蘇杉。起因是某個老師想要蘇杉幫忙支援一個調查,卻怎么都聯(lián)系不上人,問了問同班的學生,沒人最近見過他。一個經(jīng)常在實驗室早出晚歸的勤奮學生莫名其妙沒了蹤影,群里有些人已經(jīng)開始猜測是否是蘇杉家里出了變故。連青心頭一跳,視線鎖在屏幕上那幾個字上。因為身體緣故,他已經(jīng)停開了小半個月的例會了。也因此,明明是他的學生,他居然是最晚知道這個異狀的。想了一會,他直接打向國內蘇杉的手機。手機關機。他轉向打給自己帶出的第一個博士,現(xiàn)在亦在x大任教的老師。對于連大教授的突然襲擊,對方誠惶誠恐地匯報了最近的研究進展。兩人一問一答半討論了小半個小時,連青才終于在掛斷狀似隨意的問了句:“最近蘇杉那邊進展怎么樣了?”“……不太清楚。他請了假,說有事,一直也沒聯(lián)系上。我以為他給您說了。”對方答道。“我知道了?!边B青結束通話,臉色非常難看。就算他們兩稀里糊涂的滾了床單,但本質上,蘇杉還是他的學生,他也還是他的導師。而從來沒有學生敢這樣,招呼不打一聲,在非假期時間,失蹤半個多月。心念及此,連青更覺惱怒。他按著鍵盤給蘇杉發(fā)了封郵件,又連發(fā)幾條措辭嚴厲的短信,方覺情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