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哭得滿臉淚痕，不停搖頭，“不會更糟了，不會有什么比隊友們所有的努力都付諸東流更糟的事了！云神，你們那樣做可能對我更好，可是那樣對江眠他們太不公平了，我做不到啊……”

    “你冷靜一點(diǎn)，周令姜?！币恢背聊慕?jīng)理忽然開口了，“就算你公開承認(rèn)自己女扮男裝進(jìn)入青訓(xùn)營，俱樂部是不知道的，但有誰會信？那些想拉KTW.G的人始終不會松口，反而會讓人說我們把未成年拉出來當(dāng)擋箭牌，甚至連江眠他們都可能被說成包庇你。粉絲誰不知道你和江眠是室友，別人會信他和你住那么久，都沒識破你的身份嗎？”

    “老李！”韓云進(jìn)見男人激動起開，出聲制止，“她年紀(jì)小不明白很正常，你別說這些嚇唬她?！?/br>
    說著，他又側(cè)頭對令姜道，“聽話，這件事情不是你一個微博就能解決的事，令姜如果你感恩我們冒險讓你留下，這件事就聽我和經(jīng)理的。你mama打了很多電話了，別讓她擔(dān)心，出去回電話吧。”

    聽見經(jīng)理道出其中的彎彎繞繞，令姜才知道原來自己女扮男裝進(jìn)入職業(yè)圈的隱患如此之大，她怔在原地，瞳仁微縮，恨不得以死謝罪。

    沉默半晌之后，她才終于不再執(zhí)著于自己攬責(zé)任這件事，淚眼朦朧的點(diǎn)頭，“謝謝云神，謝謝經(jīng)理，我明白了。我不會接別人的電話，不會發(fā)微博，不會去回復(fù)別人的謾罵，也暫時不會告訴江眠他們我的性別。我會乖乖等你們的消息，接下來你們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真的真的，對不起！”

    話畢，她朝著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韓云進(jìn)才總算是松了口氣，拍拍少女的肩膀，將她送出了門。

    令姜從經(jīng)理室出來之后，看著不斷閃爍的手機(jī)屏幕，雙手微微發(fā)顫。

    但她知道事到如今，根本無法才逃避，她深呼吸一口氣，摁下接聽鍵，“mama，我剛才在開會，怎么了！”

    聽筒里，沉默一瞬。

    接著，沈余煙說：“行了，我知道你看見賽事官方發(fā)布的聲明了，出來，我在俱樂部門口。”

    令姜所有的情緒瞬間收斂，她默了默，只說了個好字就直接掛掉了電話。

    幾分鐘之后，她拉開奔馳副駕車門，沈余煙就坐在駕駛室，她是親自開車過來的。

    令姜剛坐下，就冷冷質(zhì)問母親：“真的是你做的？”

    雖說是在詢問，但令姜滿臉怒容，聲音也冷冰冰的，分明就是認(rèn)定了舉報者是母親。

    沈余煙想過女兒可能會懇求自己，可能會倔強(qiáng)不肯離開，但卻沒想過她會一上車就質(zhì)問自己。

    她眉頭一蹙，冷聲反問：“是俱樂部這樣和你說的？”

    而這反問落在令姜耳中，卻等同于變相的承認(rèn)。

    “為什么？”她的情緒瞬間就激動了起來，“沈余煙你為什么要這么做？！為什么你一定要將商場的那套殺戮用到我的身上？看見我瞬間就被你擊敗，在離頂峰一步之遙的時候跌落，你是不是特有成就感？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們走到今天這步究竟付出了多少？你怎么能這樣對我，怎么能這樣殘忍的對待所有人？我恨你沈余煙，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啪。

    沈余煙抬手一個耳光甩到了令姜臉上。

    “哈哈，”令姜卻怒極反笑，“看啊，這就是你的手段?？晌揖尤恍帕四阍?jié)說的那些話，我居然相信了你會信守承諾。沈余煙，我不會原諒你，也不會和你回去，不就是禁賽兩年嗎？我等得起，大不了我在上海打工，兩年之后直接以女孩子的身份回去就是。你不就是想讓我回去念書嗎，我偏不讓你如意，我這輩子就算要飯也不回去！”

    沈余煙看著女兒崩潰的模樣，將原本要說的話都憋了回去，她沉默良久，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周令姜?！彼恼Z氣恢復(fù)了往常的冷靜，“你最好停止發(fā)瘋，否則，離開俱樂部的人就不只是你一個人。你以為官方為什么袒護(hù)你，沒有公布你是性別造假？如果你繼續(xù)和我對著干，異想天開繼續(xù)待在上海，我不介意讓你的隊友們陸續(xù)被開除。”

    母親終于承認(rèn)，令姜心中那萬分之一的僥幸也被擊碎，痛到無法呼吸。

    她氣得渾身都在顫抖，咬破嘴皮才能克制自己的脾氣，從口腔到喉嚨都有些乏腥。

    “你到底還是承認(rèn)了啊?！绷罱χ鳒I，目視前方，“沈余煙，你真以為自己是皇帝，任何人的人生都能夠插手嗎？我想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br>
    沈余煙：“別的人不敢說，但給和你一起比賽的四個人扣個包庇，也禁賽一年半載肯定是沒問題的。還有你們青訓(xùn)營的經(jīng)歷和教練，換批新人我想也不難?！?/br>
    “你妄想！”令姜又氣又急，雙眼通紅，“不過是為了騙我回去罷了！”

    沈余煙卻笑了，“任何行業(yè)都是資本說了算，現(xiàn)如今的俱樂部哪個沒有贊助商，你們?yōu)槭裁磿⒓泳W(wǎng)咖的開業(yè)活動，我想你心中有數(shù)。國內(nèi)的電競實力如何你比我更清楚，如果離開了資本的支持，光靠一年幾十萬的獎金能維持多久？還有韓云進(jìn)為什么不能讓你以女性的身份進(jìn)入青訓(xùn)營，不多也是上面的投資人不同意。所以，我能不能做到哪些，你大可以試試。”

    “可你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做？！”令姜已然崩潰了，她眼淚簌簌往下落，嘶啞著嗓子說，“mama，你這是在催我的命啊……”

    沈余煙別開頭不看她，“周令姜，為了這俱樂部，為了你的隊友，留著你命給我回學(xué)校上學(xué)。因為無論如何你都不可能再繼續(xù)留在電競?cè)Ρ荣?，我給了你一年的時間，足夠長了?！?/br>
    叩叩叩——

    她的話剛說完，車窗忽然被人敲響，沈余煙往下放了點(diǎn)，和一個成熟男人打了個照面。

    韓云進(jìn)立在外邊問：“您好，請問是周令姜的母親嗎？”

    沈余煙頷首，“是，您哪位。”

    韓云進(jìn)：“我是周令姜的教練韓云建，請問您有空聊幾句嗎？”

    沈余煙側(cè)頭看了眼女兒，說：“好好考慮我剛才說的話，回來之后我要聽見你的答案?！?/br>
    話畢，她開門下車，和韓云進(jìn)一起進(jìn)入了俱樂部。

    -

    KTW俱樂部會議室，韓云進(jìn)親自替沈余煙倒了杯茶。

    旋即，他在女人對面坐下，說：“抱歉，是我們沒有保護(hù)好令姜，但您放心這件事不會被鬧得更大，賠償款俱樂部也會自行承擔(dān)?！?/br>
    沈余煙喝了口茶道：“不必，這件事是因我們家而起，令姜我會帶回家，賠償也由我承擔(dān)?！?/br>
    韓云進(jìn)頓了頓，還是決定說出事情的真相，“其實，令姜身份不完全真實的事情，從她入營起我就已經(jīng)知道了。原本我看中她的天賦和努力，是想讓她再在青訓(xùn)陪練兩年，但最后還是因為她的出色提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