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7
這條街道吸引來不少的客流。 南豐館對面就是醉客樓。 醉客樓也是獨立的二層小樓。 此時二樓靠街道臨窗的地方,坐著七八個身穿儒衫、頭戴方巾的年輕人,都是二十余歲的年紀(jì),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正不疾不徐的邊夾菜喝酒、邊低聲說著話。 說著說著,這話題自然就轉(zhuǎn)到今年的秋闈上頭。 “……子厚兄學(xué)業(yè)精進不少,不知今年的秋闈會否下場一試?” 子厚正是蘇成的表字,乃是恩師親自為他取的。 “自然要下場試試的,三年才一場,錯過了這次,還不知下次有沒有機會參加……” 蘇成身體不好,之前因為這個緣故棄考了幾回,在座眾人也都是知道的。 立刻就有人上前安慰。 “我看子厚兄身子骨健朗了許多,實在無需擔(dān)憂,盡管去參加,若是能得個解元回來,就是我們這些同窗說起來也都與有榮焉……” 這話說的巧妙。 然而在座幾人卻是有的附和,有的不屑。 蘇成因為得陳家看重,待遇提高了不少,國子監(jiān)同窗也都對他客氣了幾分,但這并不代表眾人是真的服氣他,是真心與他交往。 蘇成將眾人的反映全都看在眼里,但他面上不變,心里也毫不在意。 不過是群酸儒,若非形勢所迫,他又何必與這些人為伍。 他這樣想著,就有人潑冷水道:“解元不解元的,可說不準(zhǔn)了!” 這人雖說這番話,但因為機會,面上倒不敢表現(xiàn)的過于諷刺。 但說出來的話卻極為的刻薄。 “你們可別忘了,去年一考成名,連中三元的陸爍!人家可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國公府邸出來的有才之人,若是他也一同赴考,這解元可就有點難了……” 有人在心里附和,有人卻看不慣了。 看不慣的當(dāng)然是寒門子弟。 雙方立刻口槍舌箭爭吵起來。 而引起這一話題的蘇成卻搖頭笑了笑,并不參與其中。 爭吵聲過大,讓他有點不適,他不由轉(zhuǎn)頭望向外面。 這一轉(zhuǎn)頭,立刻看到對面的場景。 對面?! 南豐館與醉客樓恰恰門對門,相距也并不遠,加之此時對面的南豐館的這一間開著窗,蘇成自然一眼就看清楚了對面的景象。 四皇子? 四皇子在南豐館并不奇怪。 去年四皇子被眾侍衛(wèi)jian銀、且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的事情,在京師里穿的沸沸揚揚的,哪怕官府下大力氣壓下去不少,但私底下議論的依舊不少。 四皇子好男風(fēng),基本上是京師民眾認定的是了。 故而,他不進南豐館,才顯得奇怪呢! 奇怪的是被四皇子從后抱在懷里的男人。 這男人正是林鶴軒。 林鶴軒,暗探們?nèi)x州調(diào)查的時候,就重點提到過此人。 幫著晉王拿下了藤泉山山匪,可以說深受晉王器重。 什么時候……他竟來了京師? 且還在南豐館里頭,看那模樣,似乎他還是南豐館里頭的小倌。 莫非這南豐館……是晉王的產(chǎn)業(yè)? 想到此蘇成精神一振,端酒的動作也是一頓。 那邊廂,一直爭吵不休的雙方總算停了下來,見蘇成動作一頓,瞇眼若有所思的盯著對面,先是一愣,接著就恍然大悟,幾個人曖昧的眨了眨眼。 “……莫非子厚兄也對那邊……有興趣?” 一人抬起下巴遙指了指對面,面上依舊笑的曖昧。 蘇成還沒來得及答聲,對面那人就不懷好意的建議道:“……一會兒吃完飯,咱們幾個不妨到里面聽個曲兒如何?” 聽個曲兒,順便再睡上一覺。 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基本都是懂得的。 其中兩個到里面去過的,聽到此提議,更是興奮不已。 “不必了?!?/br> 蘇成清了清嗓,站起身來。 “我還有事,先走一步,諸位師兄弟慢用!” 說著他就一提下擺,不理會身后幾人的招呼,快步走了出去。 “你看看你,大庭廣眾之下,提這個作甚!” 方才還好好的,一聽這人提起南豐館就突然走了,可見是因為這事著惱了。 蘇成也是要面子的嘛! 好男風(fēng)的雖有,但敢于直接承認的,卻是極少的。 尤其蘇成還是個寒門出來的讀書人。 “我哪知道!”先前提議的那人聲音有些惡狠狠地,“假正經(jīng),分明是想去……我看是羞惱了才棄咱們而去的!” 說著這人拿起了酒杯,仰頭干了一口。 其實他心里也有些忐忑。 莫不是得罪這位師兄了吧! ☆、第324章 底牌 蘇成下了醉客樓,在門前稍微駐足,仰頭看了一會兒對面南豐館的招牌,就一甩袖,直接走了。 走到半道,正遇上出來尋他的阿樹。 自入了陳家的眼,阿樹就成了他買來的“書童”。 兩人倒正可光明正大的會面了。 “少爺!” 阿樹左右看了看,見沒什么人,才不遠不近的低聲道:“派到魏州去的人,死了三個,只活下來個孟三,如今已經(jīng)回了京師,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向您交代?!?/br> 聞此蘇成神情一凜,只略微點點頭表示知道,就什么也不再說,徑直往自家小院的方向趕。 沒一會兒兩人就回了院子。 忠叔從里頭迎了上來,蘇成看了他一眼,就見他面色有些不好。 莫非桃山書院那邊有什么不妙? 他施禮道:“世子爺!” 蘇成點點頭,腳下卻不停,一邊往院內(nèi)走一邊問道:“孟三現(xiàn)在何處?可說了是何事?” “就在書房等著呢!因您還沒回來,老奴并沒有問?!?/br> 因院落并不深,兩人說話的功夫就已進了內(nèi)室。 孟三正端正的跪在書案前頭,身子筆直,兩眼呆愣的看著前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蘇成走進來,在書案后頭坐下,孟三才回神,恭敬地行了個大禮。 “起來說話吧!” 蘇成接過阿樹遞來的茶碗,抿嘴喝了一口,才說了一句。 “是!” 孟三起身,接著就開始匯報魏州的所見所聞。 “沒別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 “但又不想為了這個前途渺茫的皇子,擔(dān)負上未知的危險……” 孟三一字一句,咬字清晰。 竟是將茅屋內(nèi)幾人所說的對話全都復(fù)述了一遍! 半字不落。 孟三越往下說,蘇成眉頭皺的越緊,他原本仰躺在燈掛椅上的身子,也逐漸筆直。 等到孟三說到“皇子”二字時,他更是猛的一下站起身來,瞪大了眼睛看著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