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br>
    他看著手機上的一行字，直接出去。

    只是很久都沒有聽到客廳門開的聲音。她正疑惑，蘇言就又進來了。

    他依舊像初見時，面無表情，聲音低低的，有沙啞的磁性:“莫若，你喜歡過我嗎？”

    她拿著手機，沒有打字。

    知道他看著她，她抬頭，沒有出聲，只是做了個唇語。

    他轉(zhuǎn)身離開，客廳的門終于還是開了，然后重重地關(guān)上。

    她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從初中一直淅淅瀝瀝，延續(xù)到現(xiàn)在的雨季終于結(jié)束了。她的夢里再也不會出現(xiàn)，白襯衫的清雋少年。

    雨終究會有停下來的一天，然后就會出現(xiàn)彩虹。陽光始終是生活的主旋律，它會給紅玫瑰帶上最璀璨的桂冠。

    而古城角落里的蒼苔，在不久之后也終將會因為缺少潮濕雨水的滋潤而漸漸干枯死去，也沒有人會在意。

    有一首歌叫，很有名，趙默笙曾經(jīng)是何以琛的sunrise。

    對于她來說，蘇言并不是她的陽光。他是她的rain吧，跟ruin只差一個字母。

    他是她整個雨季里的淅淅瀝瀝，斷斷續(xù)續(xù)，是不可言說的秘密。她枕著雨聲入眠，希望他能夠入夢。

    他是她的雨季，卻是別人的陽光。

    她不想讓他因為她難堪，她也想放自己一一條生路。

    她已經(jīng)不小了。

    喜歡。

    喜歡你。

    喜歡過你。

    她輕輕地說，在那些沉默的夢里。

    ☆、莫若的日記

    她下床，拿出柜子里那本曾經(jīng)在最初貼過蘇言寫的便利貼的日記。

    本子封面是幾葉清新的蕨類植物，她認真地摩挲著，然后翻開。

    扉頁上工工整整，用還有點稚氣的字體著著:蘇言親啟。

    她笑了，眼淚又掉下來。掉到“蘇言”上，她趕緊用手去抹，但是還是暈開了一點點。

    第一頁的第一行，是十年前的4月13日。

    這一天的記錄也只有三句話而已。

    蘇言今天生日，我跟他說了生日快樂，他說謝謝。

    第二次日記是4月22日。

    今天蘇言在車站等車背書。他好帥啊。然后我又沒有帶傘，又被淋濕了，又被姑媽罵了。

    第三次日記是5月24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沒有人跟我說生日快樂，我有點難過。但是蘇言今天對我笑了，好開心。

    ……

    第四次日記比較長，是6月22日。

    今天有點尷尬又有點開心，主要是因為蘇言。

    大概兩三個星期以前，化學老師讓每個小組派人上去講課就當做期末復習了。然后蘇言跟他同桌王鑫就代表他們那個小組上去講課。

    當時因為王鑫做的ppt背景黑黑的，所以拉上了窗簾以便看得更清楚一些，整個教室很昏暗，讓我想寫作業(yè)都有些看不清，只看得見上面的白板。

    蘇言當時在前面講課，他站得那個位置，正好窗簾沒拉好，有一束陽光就那么輕輕淺淺在他的臉上浮動著，就如同水光瀲滟，折射在我眼底。

    周圍混沌一片，唯有他的面容在模糊中清晰可見。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為什么會有這么好看的男生。

    然后我就按捺不住我sao動的手指…沒辦法，遇到什么令人賞心悅目的東西我都想畫下來。

    然后我就畫了，給別人看。他們都說我畫得太帥了，他哪有這么帥。哪有？！他比我畫的帥多了好伐！

    ……

    她笑了。她記起來確實是有這么一回事。

    她已經(jīng)忘記他到底講了什么內(nèi)容，但是她記得當時全世界都是黑暗的，只有那一束陽光如同水光，在他面上游動。

    他的臉一半沉默在黑夜中，一半盛開在光芒里。

    很漂亮。

    而莫若是一直喜歡畫畫的，也學過一陣子的素描。所以當時就忍不住把他畫下來了，雖然畫的不是很好，但是這是她唯一一張他的畫像。

    結(jié)果后來她同桌不知道發(fā)了什么神經(jīng)，蘇言下來以后她同桌就說:你怎么不給蘇言看？

    她想了想還是說：算了，不給他看。

    她同桌說：別啊，我想看看他的反應(yīng)，你就給他看一下嘛。

    她直覺地抗拒：不要，真不行。

    她同桌居然叫了一聲蘇言，蘇言回頭。她手疾眼快地搶過畫本就往抽屜里放。

    她同桌又跟她打鬧起來，蘇言皺眉，就回過頭了。

    她同桌依舊不依不饒：蘇言，莫若有東西給你看！

    蘇言這次又回頭：你們到底在做什么？

    莫若趕緊說：沒什么沒什么，反正不是關(guān)于你的，你別理她。

    蘇言皺眉，轉(zhuǎn)過去寫作業(yè)。

    她同桌使了蠻力，終于把畫本從莫若手中搶過來，手疾眼快地迅速往前面一丟……

    畫本不偏不倚，正好落在蘇言的桌面。

    她快窒息了。

    蘇言的同桌“哇”了一聲，而蘇言沒有動作。

    時間都靜止了。

    莫若本來想跨著拿回來的，但是她的手似乎不夠長，起身去拿的話，花的時間也太多了。而且在她窒息的幾秒鐘里，蘇言肯定看清楚了。而且如果她這時再多加掩飾，她怕她的心思會暴露得太明顯了。

    只能定定地坐在那里。

    蘇言的同桌回頭:“哇，你畫的是蘇言吧？你厲害啊?！?/br>
    蘇言還是維持著挺直腰板，微微低頭寫作業(yè)的樣子。

    她起身拿畫本，也沒敢看蘇言的表情:“你不介意吧？剛剛是因為我覺得畫的太丑了，所以才不給你看的。”

    蘇言沒有回答。

    她也不敢去看。

    她同桌似乎有些抱歉，偷偷地道歉：蘇言是不是生氣了？對不起，我沒有想到會這樣。

    她說：沒關(guān)系的。

    至今，她也不知道蘇言當時到底是什么表情，心里是怎么想的。

    ………

    后面的內(nèi)容有多有少，有長又短，都是寫蘇言的。

    有一些事情她已經(jīng)不記得了，有一些事情她有一點點模糊的印象，有一些事情還好像發(fā)生在昨天。

    反正這本日記，都是關(guān)于他的。

    她記憶里每一個的他。

    像張愛玲所說的，她就像花，長在他的窗外，也只能在窗外凝視。

    她隨便翻開一頁。

    九年前，高一時候的10月3日。

    今天看了八月長安的，哭死我了，好難過，八月長安的文筆好好，我也想成為像她一樣的作家。

    看著洛枳跟盛淮南，我想到，我自己跟蘇言了。

    我寫作文，鋪墊很多，伏筆很長，所以常常跑題。作文高分的原因，也僅僅是因為文筆比較出色。結(jié)構(gòu)掐的精準。但是真實的，我的心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