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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又要自斷點什么了,穆漁飛快俯下身,在他鍵盤上敲了幾下,“你這個職業(yè)有隱身,看到?jīng)],可以這樣躲過去?!?/br>他溫熱的氣息都附在季辰昊的耳邊,季辰昊不自然地聳了聳肩,最后作出總結(jié):“玩物喪志。”穆漁笑道:“反正我有錢,無所謂有沒有志?!?/br>季辰昊不語,知道他又開始滿嘴跑火車。穆漁的所做所為雖然常常出人意表,但絕不是混日子的二世祖,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一個意志堅定的人。穆漁在他耳畔側(cè)過頭看他,輕輕吻了他的耳垂一下:“不過既然季少不喜歡我玩物喪志,我就來干點正經(jīng)事?!闭f著果然站起身來,鋪開紙筆硯臺開始磨墨,不久將一只軟毫筆潤開,懸在紙上想了一會兒,一滴墨汁掉下來,在紙上留下一個大黑坨坨。穆漁可惜道:“廢了一張紙?!闭f著便執(zhí)了筆過來,看著季辰昊放在電腦鍵盤旁的手,輕輕一點點在他的無名指上。季辰昊下意識地一縮手,柔軟的羊毫從他指根處一抖,拖出一條彎彎曲曲的線。“誒,正好。”穆漁握住他的手,歪頭端詳了一會兒,“挺好一條線,給你畫一根梅枝?!?/br>季辰昊沒有抽回手,穆漁便真的在他手指上畫畫。墨汁畢竟稀薄,落筆沒多久就順著皮膚紋路暈散開去,盡管穆漁畫得飛快,等他收筆的時候,季辰昊無名指上已是彎彎繞繞枝條橫生,壓根看不出竟然是根梅枝了。季辰昊忍不住笑道:“這是什么蜘蛛網(wǎng)?”穆漁看了他一會兒,不由得也笑了笑,湊過去道:“選的地方不太配合,我們重新選一個?!?/br>季辰昊心頭一跳,抿了抿嘴唇,指指點點地說:“……墨汁,弄得到處都是,小心退房時通不過,被酒店要求賠償。”“賠就賠咯。”穆漁很不要臉地說,“那算得上什么?!?/br>季辰昊明白他的意思,內(nèi)心有一瞬間的空白,可能是因為從小接受的教育和所處的環(huán)境都在潛移默化地告訴他愛情和欲望都是不重要的,使得他明明一向可以冷靜處理一切事情,卻唯獨對這件事,總是顯得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把它放在怎樣的一個位置——盡管他明明,是很渴望,也很需要的。這樣的矛盾令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想怎么樣。他輕輕閉上眼睛:“要選哪里?”季大少這么干脆,倒是讓穆漁愣了一下。他把手中的筆擱在筆架上,伸手摟住了季辰昊的肩膀,將腦袋埋在他的頸窩處,似一只小動物般聳了聳腦袋。【拉燈】季辰昊睡得天昏地暗,清早因為生物鐘稍稍醒了一會兒,感覺背部被穆漁的胸口貼著,溫暖而熨帖,確認了他擔心的事情沒有發(fā)生,便又安心睡去了。第二次完全清醒時季辰昊已聽到穆漁在浴室里沖澡的聲音。他揉了揉眼睛坐起身來,感覺到有點不適又有些羞恥。胸口還殘留著穆漁畫得歪歪扭扭的墨梅,他低頭看了一會兒,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臉。這他媽——太瘋狂了……沒多久穆漁從浴室里出來,一身清爽氣息,十分精神地道:“嗨呀,早!”“……”季辰昊默默地回頭看他,拿上自己的衣服去洗澡。穆漁道:“不急,一會兒帶你出去玩?!?/br>“你粉塵過敏好了?”“這么多天應該拍完雪景了,我穿長袖戴口罩就好了?!?/br>季辰昊“哦”了一聲鉆進浴室,洗到一半忽然回過神來,怒氣沖沖地拉開浴室門把一只拖鞋砸了過去:“你他媽這不是有避免過敏的辦法嗎?”穆漁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討好地撿了拖鞋送過去,顧左右而言他道:“哎,胸口的梅花留著嘛……”季辰昊用力關(guān)上了浴室門,發(fā)出一聲巨響。穆漁背了個巨大的包,牽著季辰昊的手一起在古鎮(zhèn)上晃。前幾天沿湖飄散得到處都是的人造雪已經(jīng)基本清理干凈,古鎮(zhèn)的水鄉(xiāng)建筑們又恢復成清麗干凈的原貌。兩人沿著老街走了一會兒,不約而同地停在鶴童梅苑的匾額之前,穆漁問:“有興趣進去坐坐嗎?”季辰昊想了想,說:“里面現(xiàn)在是誰在看管?賀老有兒女嗎?”穆漁笑笑,拉著他的手走進古色古香的大門,繞過廳堂,是一面全透明的玻璃墻,墻外假山修竹,花木扶疏,亭臺水榭,是一個雅致的私人園林,墻內(nèi)有好幾個少年,架著畫紙,望著窗外景致寫生,一位皮膚白凈神情溫婉的老婦人在旁看著。季辰昊瞧著其中幾個孩子有點眼熟,又不愿打擾這份清靜,一時不便說話。穆漁看了看他的表情,手指在唇邊虛指了一下,拉著他到了偏廳里,不多久那位文雅的老婦人便慢慢跟著走入,向穆漁微笑著點了點頭,給兩人端了兩杯茶,茶色碧綠,水中還浮著一朵透白的蘭花花苞。穆漁道:“蘭姨,我朋友?!碧m姨聲音輕緩,別有一種令人心靜的力量:“好的呀?!笔且豢谇遒膮莾z軟語。季辰昊一直等到蘭姨緩步走出去,才壓低聲音說:“賀老的……?”穆漁搖搖頭:“老師沒有結(jié)婚。蘭姨也是他的學生……嚴格來說,是我們的大師姐。她也一生未嫁,師傅晚年一直是她在照顧,后事也是她主持打理,我和立澤時不時回來幫幫忙。”他雖然沒有明說,季辰昊多少也猜到了,微有些愣神,然后道:“愛情什么的,真的即便得不到回應也會心甘情愿嗎?”穆漁笑道:“愛不愛的,哪有那么多愛如歌頌一樣的那么偉大。有時候不過是一廂情愿的付出,得到一種自以為是的安定和滿足?!?/br>季辰昊怔了怔,在某個瞬間他險些以為穆漁說這話時是不以為然的,甚至略帶嘲諷,然而穆漁卻說得心平氣和,仿佛沒有任何不對。他嘆了口氣,以他自私自我的內(nèi)心,是無法體會這種邏輯了,于是打算岔開話題:“那幾個孩子我看著挺面熟,似乎在你的靈芝莊見過?!?/br>穆漁笑道:“你記性這么好,驚鴻一瞥的一面之緣都能記得,怎么偏偏不記得我?”季辰昊難得地訥訥了一下,幸而穆漁沒有再揶揄他,繼續(xù)道:“他們都是蘭姨收養(yǎng)的孤兒,我和立澤負責教他們畫畫,帶他們寫生,以后報名藝考之類的。不愛畫畫的就和普通孩子一樣上學考試?!?/br>季辰昊又愕了一下,隨后道:“孤兒里有繪畫天分很好的嗎?”穆漁笑道:“何必天分很好?喜歡的話,畫就是了?!?/br>季辰昊有點疑惑。他有一句話差點就問出來了,卻又硬生生咽了下去。穆漁卻似一直能讀出他的想法一般,說:“你想問我這么做圖什么,是嗎?”季辰昊點了點頭。有天分還好說,若是沒有天分又一事無成,養(yǎng)大一個對他人對自己都沒有多大回報的無親無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