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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如此,穆軒宸已經(jīng)生下來了。 她得進端王府啊,要正大光明的。 沐雪棠以她如今這個連身份文牒都沒有的人是不指望嫁了,只期待王府招攬些丫鬟雜役,她好應招,運氣好便進了端王府了,不用再想別的辦法。 似乎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咕啾適時回應,“身份文牒什么的不必擔心,這些這一界的位面之主已經(jīng)幫你解決了,你可以在系統(tǒng)背包查看?!?/br> 那真拿出手機,打開系統(tǒng)背包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喲呵,這給她安排的身份是端王府的丫鬟。 位面之主如此知情識趣,這般給力。 只是這一來她似乎完全沒有必要從端王府出來,出來了還是得回去。 按著系統(tǒng)里的地圖,那真又悄然潛回了王府。 將身上的衣服換成府里的丫鬟服,王府財大氣粗,她這身份是王妃院里的灑掃丫頭,是最低的粗使丫鬟,身上的衣服卻也是棉布的,穿在身上比起粗布麻衣可要舒服的多。 走嘞,去王妃院里干活兒去! 咕啾已經(jīng)被粗暴的塞回了手機。 粗使丫鬟要干的活兒有很多,那真在院里干活的時候,偶爾能從王妃的屋里聽到嬰孩的啼哭聲,還有王妃溫柔細語的輕哄。 傍晚的時候,端王也來了王妃的院子里看望小世子,夜晚在這里留宿,一家人看起來其樂融融。 王妃未生產(chǎn)的時候肚子恁地大,生出來卻只得一個白嫩嫩的大胖小子,倒是符合原著中所說端王獨子,一生下來便是王府里尊貴的世子。 那些曾經(jīng)流傳的勞什子坊間傳言,在坊間已經(jīng)消逝無蹤。 想到以后陸府被屠一事全是這人一手布局,那真的心里開始涼嗖嗖的犯冷氣。 干了一天的活,她很累,到了飯點跟著一道兒的粗使丫鬟去吃飯,粗茶淡飯也是狼吞虎咽。 這一日始終找不到機會接近王妃,那真躺在大通鋪上,兩側都睡著人,有輕微的鼾聲傳來,她閉著眼在一片黑暗中思索,思索著,意識漸漸滑入黑暗。 翌日。 刺眼的陽光照在臉上,那真不適的動了動眼皮子,慢慢睜開了眼睛,入目是樹葉藍天,陽光自葉片之間的縫隙照射下,落下斑駁的影子。 沒有屋頂沒有房梁,頭頂一片青天,身下是青青小草,她不在床上不在屋里而在露天野地。 不,并非野地。 那真猛的爬起來,看著四周熟悉的假山、花草樹木,瞳孔驟縮,這是昨天她第一次到王府的地方! 身上毫發(fā)無損,衣服不是睡前穿著的里衣,是那條她從系統(tǒng)商城買來的裙子。 一個不好的猜測在內心漸漸成形,她提起裙子快步跑了出去,看向不遠處的亭子,那里果真有一個人影,和昨日一模一樣。 那真不愿信了這個邪,又火速沖向涼亭,長裙及地,跑動間不小心踩到了裙擺,她一下子摔了個狗啃泥,掌心摔破了,膝蓋火辣辣的一陣疼,臉也染了塵土,顧不得這些,她沒有絲毫猶豫爬起來又繼續(xù)跑。 到了涼亭,果然看見了沐雪棠,一樣的穿著打扮,和昨日分毫不差。 此刻她的心情異常糟糕,真是嗶了狗了,這又出什么幺蛾子?! 亭中突然跑進來一個臉色陰沉的女子,沐雪棠嚇了一跳,他沉默著沒有做聲,細細打量眼前的人。 容貌并不很美,但清秀耐看,尤其那雙清透的眼睛,澄澈明凈的讓人心生向往,即使陰沉著臉,也無法讓人把她想到“壞”這個字上。 “你陷入時間跳躍,這一天會不斷重復,也許只是幾天也許會很久,這是多方面綜合因素導致,系統(tǒng)暫時無法解決,宿主,你……你加油。”咕啾的聲音自手機發(fā)出傳入耳中,說完陷入了沉默。 那真心里“咯噔一聲”,再喚咕啾,卻再怎么喚也沒有得到它的回應。 她不由得悲從中來,鼻尖泛酸,眼中不覺含了淚,轉頭看見前面呆坐著的卷發(fā)美人,一個激動上前就抱住了對方,腦袋搭在這人的肩膀上,鼻尖是一股淡淡的藥香,臉頰貼著對方的肌膚,傳來淡淡的溫度。 下一瞬開始嚎啕大哭,哭的撕心裂肺肝腸寸斷,眼淚如決了堤的洪水滾滾而來滔滔不絕。 沐雪棠的身子一僵,雙手在兩側緊握,眉間緊蹙,耳邊是女子不絕的哭聲,肩膀的衣服已經(jīng)被淚水打濕。 “姑娘……”他試探著輕輕開口。 那真哭的忘我,自動忽略了這一聲姑娘,繼續(xù)哭的賣力。 握緊的雙手松了松又繼續(xù)緊握,男人的眉頭蹙的更緊了。 過了半晌,又開口, “姑娘,還請自重,你我男女授受不親?!?/br> 一下子哭了個夠本兒的女人終于哭完了,剛要抬起搭在沐雪棠肩膀上的腦袋就聽到了這么一句,她默默把腦袋又低了下去。 哭聲停了,可是女人依舊靠在他的肩頭,微微喘息著,時不時打個哭嗝。 他伸手去推,沒推動。 這樣的局面持續(xù)著,直到那名小廝跑了過來。 “公子——”伴著這一聲,那真迅速從沐雪棠懷里抽出身子,一溜煙兒又跑了。 她也想清楚了,情緒平復,避不過去就好好干吧。 仗著系統(tǒng)給的地圖,那真在端王府里穿梭,熟悉王府的地形,一天下來聽了不少墻根兒,打聽到了不少的消息。 她暗中把這些事都記到了一本小本本上,執(zhí)筆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上午摔破的掌心的傷口,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恢復如初,掌心的皮膚平滑光潔,白里透紅,仿佛從不曾受過傷。 時間一日一日的重復,轉眼365天,府中情況,事無巨細都已被她摸得一清二楚。 在小本本上寫完最后一個字,那真朝著沐雪棠的院落里走去,許是因為這人是他在無數(shù)個重復的一天里,每一次都是第一個遇見的人,她對他莫名有一種情感,久而久之,每日夜里若是要休息了,忍不住會跑去他的院落。 這樣,每日里最后一眼看見的人是他,第一眼看見的人也是他。 他的生活喜好,平日里的日程,瑣碎,不知不覺中已被她記在了心里。 這一日,那真照常從草叢里醒來,心情頗好,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跳脫著步伐向前面的亭子走去,到了亭子里,很是熟稔的和沐雪棠打了個招呼。 “我自幼身體孱弱,一直纏綿病榻,府中上下總怕我這弱不禁風的身體撐不住,我雖是男子,出門的次數(shù)卻寥寥無幾,于是心中一直很是向往外面的天地,想去看一看那書中所描繪的萬水千山,人間繁華?!?/br> 她忽想起昨日夜里他嘴角泛著苦澀嘲諷的笑說出的這些話,心中不由一疼。 看著身前這個安靜美好的男子,一個想法就躥上了腦袋,“走,我們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