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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的雨水在眼前落下,她靠在沙發(fā)里,一只手輕輕地捋著沙發(fā)墊的絨毛,他的聲音很低,從聽座那邊傳來,溫柔的好似夢囈:“絡(luò)絡(luò)想我了?” 客廳里很暖和,烘著她的臉頰微微紅潤,她纖長的睫毛無聲地一顫,宛如柔軟漂亮的蝶翅,耳朵又紅了紅,卻是埋怨的嘀咕道:“我才不想你呢,你把我扔在這就不管了,還不讓我去看奶奶?!?/br> 耳邊有電流嘶嘶的聲音,她嘴唇抿成一條細微的弧線,透著梔子花的清香和甜美,側(cè)臉柔和的輪廓,隔得這么遠,依稀近在眼前,心口熨帖來熟悉極點的溫暖,熨著血液急速地流淌,那樣劇烈炙熱,他微低著頭,神色里透出一種病態(tài)的癡怔,一動也不動,眼底散發(fā)著暗烈幽綠的駭芒,沙啞的呢喃:“可我想絡(luò)絡(luò),好想……” 她呼吸忽地一窒,一顆心無法抑制地越跳越快,臉頰也燒的guntang,他胸腔輕震,發(fā)出寵溺低迷的笑聲:“我在忙,六點前就會回來,絡(luò)絡(luò)要乖?!彼偷偷貞艘宦暎瑢⒙犠蛿R在電話機里,然后望著窗外的雨,玻璃上是朦朦的水汽,她細潤的嘴唇輕揚,滿心都溢出一種歡喜。 外面寒風浸骨,呼嘯著從門隙里撲進來,楊思惠走到玄關(guān)處,就見電視是打開的,正在播報新聞,白絡(luò)絡(luò)低頭淺淺喝著熱水,她便將拖鞋換了,又脫去大衣放在衣架上,微笑著走過去。 白絡(luò)絡(luò)聽得腳步聲,轉(zhuǎn)頭一看,立即將茶杯放下,很拘謹?shù)慕械溃骸胺蛉?。”楊思惠笑了一笑,坐在她身邊,溫聲道:“以后要叫我姑姑了?!彼唪龅攸c點頭,屋子里太安靜,雨水越來越密地敲在枝葉間,稀疏有聲。 楊思惠又說:“奶奶那邊,我請了很好的看護照顧她,還有阿五守在那,醫(yī)生說她現(xiàn)在不能受刺激,要多多臥床休息,等過些天她身子好了,我再帶你們一起過去?!?/br> 雨聲刷刷地輕響,電視里主持人的嘴正在一張一合,畫面轉(zhuǎn)向現(xiàn)場直播,白絡(luò)絡(luò)卻仿佛什么也聽不見,只是想起奶奶,心中不由一酸,那警燈在眼前閃閃爍爍,生出一種夢似的暈眩感,逐漸變得清晰,記者正在采訪別人,她慢慢地回過神,望著那樓房的模樣,腦中嗡的一下,想起這是傅瑾渝居住的小區(qū),不由得坐直了,驚疑的往下看。 天臺空蕩蕩的,雨水在腳邊漫卷起一層細白的霧氣,四周籠著漆沉的夜色,好似一桶攪不開的墨水,不遠處連綿的霓虹燈,也是迷蒙不清,冰冷的雨不斷地打在身上,無邊無際地寒冷浸入血液里,凍徹入骨,耳邊嘩啦啦,全是雨聲。 傅瑾渝站在天臺中間,額角緊緊繃著駭人的青筋,四周空無一人,他看向腳前的紙盒子,淋了一點雨水,紙盒上布滿斑駁的雨痕,里面是一部手機,他才剛拿在手里,手機便嗡嗡地響起,并沒有顯示號碼。 他拿起電話放在耳邊,勃然大怒:“我媽在哪?!” 風雨漸大,那邊的呼吸聲平穩(wěn)漫長,溫潤的說:“阿姨不見了?”傅瑾渝只覺得太陽xue突突地跳,冰冷的雨水從額頭流淌下來,好似在最深的地獄里,茫茫的雨水中,他手指緊緊地攥成拳,指甲已經(jīng)陷進rou里,渾身散發(fā)出可怕的怒氣:“你別跟我裝,我知道你是誰!” 話筒中傳來淡漠的冷笑:“嗯?” 他咬牙切齒,嗓音低沉,如同悶雷隆隆地滾過:“5.18碎尸案,殺死何家平和陳婉的人是你,我之前一直不確定,后來看到了前輩的筆記,終于理清了這一點,何家平?jīng)]有女朋友,但他喜歡白絡(luò)絡(luò)的事,連老師都知道,而陳婉幫助他追過白絡(luò)絡(luò)。” 雨水一點點涼意,沁進皮膚里,從深處翻攪出從未有過的寒意,他的牙齒在顫抖:“徐珂晨也是你殺的,因為他喜歡她,然后再是我,當你知道是我把她帶走的那一刻,你就想殺我了,但是你放棄了用蠟油和碎尸的辦法,為了把我塑造成一個殺人犯?!?/br> 那邊忽然沉寂下去,過了很久很久,才冷冷的說:“你跳下去,她就能活?!?/br> 傅瑾渝轉(zhuǎn)過臉,看向茫茫的雨幕,眼中已經(jīng)幽深的沒有絲毫波瀾,薄唇無聲地勾起一道冷笑:“我?guī)ゾ值哪翘?,她叫我交警叔叔,還給了我一個禮物。”對方的呼吸猛地一窒,他嘴角微揚,從口袋里將五角錢取出來,掌心平整地攤開。 無數(shù)的雨滴從天而降,好似晶瑩的珠子,一顆顆輕盈地落下,在硬幣上綻開小小剔透的花,他忽然想起那天,四周明明一片嘈雜,但他耳邊卻忽然安靜下來,她一雙杏眸濕漉漉,如同靈沛盎然的小鹿,她穿著純白的毛衣,頭發(fā)扎起一束漂亮的馬尾辮,只是站在大廳里望著他,眉眼間好似有疏疏明麗的星光,悄然地漏在他心底。 天地間像織成了雨簾,有人慢慢地走進天臺,漆皮鞋踩出冰冷的聲響,近在咫尺,傅瑾渝放下手機,那人執(zhí)著一柄黑色的雨傘,兩只手戴著橡膠手套,他的身姿修長挺拔,好似積著薄雪的玉竹,氣質(zhì)溫和,聲音也溫潤如初,如同森森清幽的鳳尾,卻彌漫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戾氣:“什么禮物?” 傅瑾渝置若罔聞,四面是嘩嘩的風雨聲,抽打在耳邊,衣服被淋濕透了,重重地貼著肌膚往下墜,他臉色慘白,兩頰的肌rou不斷地抖瑟,微笑著說:“你終于露面了?!?/br> 對方?jīng)]有做聲,他將手機放地上一放,推到宋清玨的腳邊,見他謹慎地拾起來,才問道:“你就這么確定,你的計劃天衣無縫?” 宋清玨微抬起頭,面孔如玉一樣清雋俊逸,額前的發(fā)絲烏黑,纖長的睫毛如扇子似安靜地垂落,半掩著眸底噬人的暗流,如同風暴一樣,鋪天蓋地的席卷一切,所有的光芒都堙沒下去,漸漸滲出猩紅的狂戾,越發(fā)扭曲。 四下里沒有一個人,街景都似隔著毛玻璃,晦暗不明,他將那手機關(guān)機,然后緩緩地開口:“那個女人有抑郁癥,我是在網(wǎng)上認識的她,她早就想死了,我答應給她父母一筆錢,她就會幫我,還有她的孩子,的確是在那天被車撞死的,我從你家提取了指紋,現(xiàn)在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你。” 他微微地笑,神色溫和:“傅瑾渝,猜猜看,一個人在密封的塑料桶里,能活多少分鐘?” Chapter72 【黑化】 夜色黑的如墨汁一樣,傅瑾渝的嘴唇凍得烏紫,整個人都在微微發(fā)顫,從毛孔里滲出一股濕冷的寒氣,腰背卻無形間挺得極筆直,淡淡的青光從云層里漏出,他靜默地站在那里,遠處隱約傳來悶雷一樣的響聲,終于說道:“放過我的家人?!?/br> 宋清玨一言不發(fā),久久盯著他狼藉的模樣,好似在打量一個死物,眼中空洞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