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二人。

    她坐直垂眸，似乎才聽到薄景鉉說的話，笑道：“應(yīng)該和李牧白在一起吧, 李牧白監(jiān)測到你的位置，大概在去旅店的路上。”

    薄景鉉生的白嫩，明眸皓齒, 聽到初意的，愉悅地笑起來：“他們大概會撲空?！?/br>
    他真心地笑時，明媚得像個不滿十八的少年，渾身都是朝氣。

    初意笑著看他。

    有那么一瞬間，初意生出一種薄景鉉就是她親弟弟的感覺，或者說，如果拋去那些煩亂的瑣事，有一個這樣的弟弟，感覺應(yīng)該相當(dāng)不錯。

    初意道：“撲空以后，他們會回警局。”

    薄景鉉仍在笑：“恩，我們就又可以見面了?！?/br>
    他們二人正在去警/局的路上。

    趁著車被紅燈攔住的空檔，薄景鉉微微偏頭，認(rèn)真道：“不過我要提前聲明，如果這次我能保住這條命，出來之后我還是不會放過吳軒。這一次只是不希望讓薄景沅那家伙胡思亂想而已?！?/br>
    初意笑容淡：“想讓吳軒過的不爽，有很多種辦法，給他一刀是解脫了他?！?/br>
    薄景鉉定睛看了她幾秒。

    最近一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薄景鉉雖然不過問，但不代表他不知情。殺死付瀲恣時，薄景鉉剛剛看到付瀲恣和吳軒鬼混的一幕，情緒屬于激動狀態(tài)，平靜下來后，他仔細(xì)梳理了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

    也查到付瀲恣和初意的那點(diǎn)過往。

    薄景鉉搖搖頭，道：“我不明白，瀲恣她……我是說付瀲恣，為什么要針對你做出那些事，如果她真的不喜歡你，離你遠(yuǎn)點(diǎn)不就好了?！?/br>
    初意聳聳肩：“誰知道，可能需要一個發(fā)泄口，排解一下壞情緒吧。”

    “壞情緒？”薄景鉉皺眉，顯然反感這個說法，“自己不高興，所以就拉著身邊的人一起不高興？看來她和我們半斤八兩?！?/br>
    初意知道薄景鉉口中的“我們”指的是他和薄景沅，這兄弟倆對自己的評價一向不好。

    薄景鉉話鋒一轉(zhuǎn)：“不過她在面前，倒是一直挺乖巧?！?/br>
    “乖巧？”想來付瀲恣能把薄景鉉吃透，大概也下了苦功夫，初意笑道，“如果她乖巧，那我大概也挺乖巧吧?！?/br>
    薄景鉉神色認(rèn)真：“是真的，她在我面前說句話都會臉紅，一直安安靜靜的，話也不多。每次見到她，我都會生出保護(hù)她的想法，后來我們發(fā)生關(guān)系……你知道我身體不太好，總之我也時常內(nèi)疚，所以薄景沅提到吳軒的時候，我也沒放在心上?！?/br>
    “那時候我是真的很喜歡她，雖然我自己沒什么本事，但很想讓她過上好日子。我想著，就算她還有別的男人，我也應(yīng)該睜一只閉一眼，可聽聽和親眼看到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我……”

    薄景鉉聲音低下去。

    “我果然不是什么心胸寬廣的人啊。”

    初意一直偏頭聽著他說話，見他情緒又低落下去，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初意一直都不是什么會說話的人，更何況付瀲恣這事，她實在是不想評論。

    仔細(xì)想了想，只能從眼前最實際的情況出發(fā)：“其實你的情況不是很糟糕，你和閆冰都動了手，這個還要法醫(yī)再做詳細(xì)檢查才能定論。而且現(xiàn)在輿論對付家不利，是他們拿懷孕騙你，你倆雖然沒領(lǐng)證，但已經(jīng)訂婚，付瀲恣也有出軌行為，我查過相關(guān)法律，結(jié)果也許沒想象中那么嚴(yán)重?！?/br>
    頓了兩秒，初意忽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你剛剛說你動手之前看到吳軒和付瀲恣在一起了？”

    薄景鉉不知她為何忽然提到這個，茫然的轉(zhuǎn)過頭。

    初意笑容漾起：“你是看到他們有親密舉動，又發(fā)現(xiàn)尸體，才一時憤慨下的手，這應(yīng)該算是激情殺人吧？加上付瀲恣那些行徑，這屬于情節(jié)輕的。你是主動自首，網(wǎng)絡(luò)上輿論又對付家不利，到時候再讓薄景沅努力一把，也許情況真的沒那么糟糕。”

    薄景鉉了然。

    看著初意一心替自己謀算，薄景鉉心中升起暖流，他笑著搖搖頭：“我不在乎。說實話，我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是有所好轉(zhuǎn)，但這好轉(zhuǎn)也是在耗費(fèi)壽命的基礎(chǔ)上。從出生開始，我就注定不能像常人一樣生活?！?/br>
    久了就習(xí)慣了。

    他道：“我只是不想欠薄景沅的，那家伙偏執(zhí)起來，可比我還過分。”

    *

    初意沒想到的是，薄景鉉開車帶她到警局后，薄景沅和李牧白正等在大廳。

    薄景沅原本皺眉倚在墻上，一見初意纖細(xì)的身影出現(xiàn)在大廳，立刻站直。臉上驚喜一閃而過，下一秒，他已經(jīng)冷靜下來，抬腿朝初意走過去，步伐穩(wěn)緩。

    高大的身子走到初意面前，順手攥起她的手，目光轉(zhuǎn)向薄景鉉。

    后者抄著口袋，淡淡地看著他。

    一時間心緒難平。

    焦急近兩個小時，薄景沅發(fā)型與平日里比起來稍顯凌亂，兩縷劉海貼在額頭，倒也有另一番感覺。他黑眸盯著薄景鉉時，腦中想起的，全是以往發(fā)生過的事情。

    想起他們互相把對方當(dāng)做敵人的時候，想起這個弟弟故意將打碎瓷器的事情嫁禍于他，又在他被罰后偷偷送晚飯來。這一路走過來，他們的感情并沒有好到穿同一條褲子，可相處起來時又有一些難以言明的東西。

    沒法說，也不必說。

    薄景沅啞著嗓子開口：“回來了?！?/br>
    薄景鉉笑笑：“哦，外面不好玩?！?/br>
    語氣稀松，像聊家常。

    李牧白走過來，朝薄景鉉做了個“請”的手勢。

    早知道要面對這一刻，現(xiàn)在人就在警局，薄景鉉的心情反倒輕松下來，他拍拍薄景沅的肩：“知道你壞事做了不少，可要早點(diǎn)把我撈出來?！?/br>
    薄景沅好半晌無言。

    攥著初意的那只手緊了又緊，初意看到，他手背一直在發(fā)顫，是強(qiáng)握著初意的手，才沒有表現(xiàn)出來。心中難平，面上卻始終風(fēng)平浪靜，他道：“自己闖的禍，還等著我給你收拾爛攤子？想的挺美。”

    薄景鉉笑容更盛：“噢，我忘了，還有那位閆冰小姐，不要連累了她，看來你要同時撈兩個人了，辛苦?！?/br>
    他朝薄景沅擺擺手，又和初意說了聲再見，轉(zhuǎn)身跟已等候多時的李牧白離開。薄景鉉腿腳不便，一步深一步淺，初意卻總覺得他走的無比從容，尤其是剛剛那聲“再見”，溫柔得不像話。

    初意心情凝重。

    薄景鉉的影子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良久，薄景沅還盯著他離開的方向，好半晌沒動。

    拐角處空空蕩蕩的，只有身著警服的警察，沒有那個腿腳不便的弟弟。

    這樣走進(jìn)去，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初意一直低頭看著他的手，還在顫。

    她知道雖然薄景沅口中說著這是薄景鉉自己做錯的事，但事實上，他心里比誰都自責(zé)。她抬頭看著他略微凌亂的短發(fā)，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