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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呼呼,宮酌話音里滿是笑意。郗長林輕哼:“說得好像開你的車跑了,我不會被抓到似的?!?/br>一路過來已經足夠郗長林熟悉這輛車的性能與手感,到了那段廢棄高架,和宮酌約定好距離、正式開始后,青年唇邊的弧度在不知不覺間褪去。他漆黑眼眸眨也不眨地平視前方,眸底不帶一絲感情,如同刀鋒映出的寒芒般冷冽。窗戶沒關,風不留情面地灌進來,吹得黑發(fā)狂舞,郗長林恍若未覺,在彎道臨近時打轉方向,貼著法拉利車身過去,驟然超出一截。兩個人的通訊沒掛斷,宮酌“喲呵”了一聲。這段廢棄的高架全長十七公里,他們約定第三個下道路牌處為終點。郗長林身體不算好,速度飚起來后心口便開始發(fā)痛,令他不得不減緩速度,放棄優(yōu)勢。他在宮酌到了終點后十來秒抵達,熄火后緩緩放開方向盤,靠在椅背上喘氣。“喂,你的臉色不太好?!睂m酌從法拉利中出來,靠在卡雷拉車門旁,笑著撓了一下郗長林下巴。青年閉著眼,額上冷汗直冒,連抬手撥開這只爪子的力氣都沒有。“你這也太拼了吧?”宮酌繞到另一側,拉開車門坐進來。“不然人生多沒意思。”郗長林撩起眼皮,含笑看向他。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了半個小時天,等郗長林休息好了,宮酌才換到駕駛位,開車帶他回去。那輛明黃色法拉利就這么被丟到了路邊,等著宮家派人過來處理。他和宮酌之間的通話沒掛斷,電量一直在消耗,沒多久,手機電量過低的提示音傳來。郗長林拿起這塊燙手的鐵掛了電話,屏幕退回主界面,才發(fā)現(xiàn)這期間有數(shù)痛未接來電和好幾條微信消息。青年先戳開通話記錄,退出后準備點進微信時,手機竟然黑了。“……”郗長林頗為無語地扭頭,“有移動電源么,宮少爺?!?/br>“沒有?!睂m酌聳肩,“你現(xiàn)在還叫我少爺,也太見外了吧?”青年笑著改口,然后在心底對賀大佬說了句“真是對不起”。宮酌說請吃飯,便說到做到,不過由于心態(tài)發(fā)生變化,地點從逼格甚高的法國菜餐廳改到了街邊大排檔。郗長林沒有異議,宮三少爺也毫不在意身上的高定成衣,一屁股坐到油漬遍布的桌子邊上,拿起黏膩的菜單攤開在兩人之間,商量著吃這個不吃那個。“吃完飯,你陪我去趟在西山那邊的晚宴?!睂m少爺對店員小妹報完菜名,轉頭沖郗長林說。“行?!臂L林笑著點頭,悠閑地翹起一條腿,“什么晚宴?”“我二哥的訂婚宴?!睂m酌眸光悠悠一轉,“咱們晚些去就好,禮服一會兒有人送來?!?/br>郗長林比了個ok的手勢。宮酌喝了些酒,去西山時便是郗長林開車。宮家的宅邸藏在一片蒼莽之后,繞山許久,才見得那座精巧的鐵藝大門。安保人員認識這輛車,什么都沒問就敬禮放行,郗長林在前坪找了塊空地把車停下,下車關門,然后把車鑰匙丟給宮酌。前方中式復古別墅內燈明如晝,宮酌掀起眼皮瞥了幾秒,朝郗長林伸手,比了個“請”。訂婚典禮正在舉行,大廳內并不喧鬧,緊閉大門開啟時傳出的聲音便顯得響亮,晚風從門外吹進去,宮三少爺帶著郗長林出現(xiàn)在門口,頓時吸引了大片目光。宮酌眼里帶笑,不慢不緊地走去拿了杯酒,沖前方那個與他眉眼有幾分相似的人舉杯。“很抱歉回來遲了,二哥,訂婚快樂?!?/br>郗長林一身藍灰色禮服,胸前疊一方深紅印花方巾,站在宮酌身后,笑得乖巧漂亮。他毫不介意周圍人的目光,但忽然的,眉心挑了一下。系統(tǒng)聲音幽幽的,滿是不懷好意:“老大,我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賀遲、段西伯,還有之前那頭劉肥豬。”第17章“段西伯應該是跟著劉康安來的,而賀大佬……他身邊好像沒伴。”系統(tǒng)又道。郗長林漫聲回應,不著痕跡斂下眼睫,掩飾住心中猜想。他身前的宮酌說完那話后便一口喝光了酒,接著將酒杯往侍者托盤上一放,帶郗長林走去樓上。青年什么都沒問,落后半步緊跟著,只見宮酌在二樓某間房里取出一瓶酒,然后帶他穿過外側長廊,再從階梯走下,來到了花園中。茂密綠植隔開燈火,柚木鋪就的小徑曲折,兩邊大馬士革玫瑰隨著晚風搖曳,花香清甜。盡管周圍無人,但郗長林還是放低了聲音,話里帶著幾分戲謔:“你非得繞這么一圈?”“這樣他們會以為我上了樓,而不是來到了這邊,找我就沒那么容易了?!睂m酌臉上的笑容隨意。“那為什么要我陪你過來?你只是祝了一杯酒而已?!臂L林又問。“參加宴會時帶上臨時伴侶,一般表明兩個意思:一,我還在進行著正常的社交活動,有朋友有陪伴;二,拉郎相親說媒什么的今晚就不要來了。”宮酌聳了聳肩,“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隨便拉個人過來就行,不用非得是你。所以你認為我為什么要帶你過來?”轉過彎,柚木路走到盡頭,視野豁然開朗,前方是葡萄架下石桌石凳靜立,一旁是已經花謝的藤蘿,枝葉如瀑。月光隨著微風在深黑藤蔓上浮動,大馬士革玫瑰的味道變得悠遠輕裊,更多縈繞在鼻尖的,是草木苦香。郗長林輕笑:“之前送禮服的人來得太快,我看你沒怎么吃盡興,不如再生火弄個燒烤?”宮酌驟然轉身,在郗長林眼前打了個響指,“你真是特別有趣?!?/br>不過兩人并未動手烤串,他們來到葡萄架下,坐在還未成熟的青澀果實旁,開了那瓶酒。這并非什么名貴的陳年酒釀,而是宮少爺自己釀的櫻桃酒,裝在顏色清亮的綠玻璃瓶中,像是撕掉包裝的七喜。宮酌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個玻璃杯,揭開瓶蓋后一人倒了一杯,酒瓶子就見了底。這酒度數(shù)不高,估計釀的時候冰糖加多了,聞起來十分甜膩。夜風幽涼,月光清淡,抿了兩口酒之后,宮酌垂下眼眸,輕聲開口:“你倒在玫瑰花叢中的那一刻,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不過那個人是真的死了,被花刺劃破皮膚,被花雨掩埋住面孔,不像你還能再睜開眼爬起來?!?/br>“他死了好多年啦,喜歡過他的憎恨過他的,都漸漸把他忘了,可能如今只有我還記得,曾經有過這么一個人?!?/br>宮酌語氣很平靜,晃了晃酒杯,端起來,但沒喝。聞言郗長林久久不曾開口,只端起自己這杯櫻桃酒,往宮酌手上的碰了一下。“你愿意陪我演一場戲嗎?”宮酌偏了下腦袋,唇邊勾起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