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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做野狗也是被逼的啊,還不是因為人家的星球被毀了,只好靠玩游戲養(yǎng)活自——” 李佳佳伸手按了終端的暫停鍵,實時翻譯的錄音卡在那個“自”,不再繼續(xù)播放。 沐柯聽到第一句嘲諷之后,就拿終端把三人的對話錄了下來,準備回去用翻譯軟件判斷他們的語言種類,聽聽他們在說什么?,F(xiàn)在她們已經(jīng)回到地球,回到大樓,分發(fā)完物資,兩人坐在空蕩蕩的食堂里,對著她的個人終端。 ——后面的話也不用聽了,不聽比較好。 “……別理他們,”李佳佳說,“就跟論壇上那個帖子似的,讓他們說去唄?!?/br> 沐柯沒說話,拿過終端退出播放界面,點開翻譯,點開語言種類。 那些人的發(fā)音她非常耳熟,他們是誰,從哪兒來的,她幾乎已經(jīng)心里有數(shù),但還是想得到證實。 條目打開了,屏幕上顯示的那個種族名稱是“格蘭伊達”,就是她記憶中的那個名字。那些人都穿著又厚又熱的民族服裝,膚色黝黑,眼神卻亮得像刀鋒上的寒光。 他們自稱格蘭伊達,但當時更多的人把他們稱呼為——“白眼狼”。 ——“都怪那些白眼狼!” ——“上面的人只想著刷什么面子形象,打腫臉充胖子把這群流/氓給接進來了——他們根本就不是難/民!是太空強盜!他們?nèi)ミ^的那些星球,有哪個不是成了一顆死星?!” ——“現(xiàn)在好了,江河湖海里還有一滴干凈的水嗎?再過一兩年,大氣成分也變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死個干凈!” ——“到時候那些有錢有勢的拍拍屁股移民走了,剩下的人怎么辦?拿命給他們的善心買單?” …… 這些話幾乎每天都會在沐柯耳邊炸響,從3歲到5歲,到8歲,到10歲;雖然當時她聽不懂話的內(nèi)容,但她聽得懂說話人的語氣。 咬牙切齒,聲嘶力竭,鼻孔里噴出的氣都冒著火星。 然而這些氣勢洶洶地叫罵的人,沒有反抗外來強盜的能力,卻有拋棄家人同伴的本事。末日的發(fā)令槍一響,當初罵得越兇的人,跑得越快。 當然,“白眼狼”早已在那之前坐飛船離開,以“地球難民”的身份奔赴他們的下一個目的地。 沐柯合上終端,合上眼睛,十年前的記憶飛快地從腦中掠過,仿佛車窗外飛逝的行道樹。 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這棟大樓里所有人都在她面前了。 這里的每張臉她都認識,每個人的故事她都曾經(jīng)參與——要不是因為“白眼狼”,他們現(xiàn)在可能在校園,在職場,在親人和朋友身邊努力生活……他們可能是任何角落的任何人,唯獨不會躲在這座塔里,把自己珍貴的時間掰碎,填進虛擬數(shù)據(jù)構(gòu)建的世界。 即便大家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偉大人物,都普通得像路邊的石頭和落葉……但他們也應(yīng)該擁有比現(xiàn)在更好的人生。 “佳佳說你們遇到格蘭伊達了?”小葉問,“論壇上罵人的也是他們?就是那個……叫‘加勒菲’的公會?” “是啊。”沐柯點點頭。 所有人的表情都發(fā)生了變化,也許是想到了那些還沒被破壞的過去的日子;不甘、遺憾和懷念像湖底的水泡一樣浮上來,每個水泡里都映著一張熟悉的臉,有些是友人,有些是親人。 “廢話就不說了,”沐柯開口道,“時光不能倒流,既成事實無法改變……我們也做不了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br> 她停了停,吸了一口氣,視線從所有人的臉上掠過。 “但我們也不是什么都做不到——我們至少能在游戲里打敗他們。他們毀了我們的生活,那就從他們身上,把我們原本的人生奪回來?!?/br> 小葉的眼神一動:“你是說……?” “打完這場,我們就走,”沐柯說,“所以這一場必須贏,一定要贏,說什么都要贏!我們拯救不了這顆星球,難道還拯救不了自己?” 還有半個月——半個月后,大家一起走,去更好的世界過更好的生活。 拯救不了這顆星球,難道還拯救不了自己?——說這話的時候,恍惚有兩條金魚從沐柯眼前游過。 比賽期間,主城中心廣場上空終日懸浮著一個巨大的虛擬屏幕,實時播報各賽區(qū)積分排名。 “東南森林”的名次一路從30升到20,才用了不到10天。 “……都是吃泥巴的廢物,連蘑菇黨都打不過?!笔治粘任涞膭头藗€白眼,從屏幕前走開。他頭上的ID是“安克拉”,公會“加勒菲”。 “又去看排名了?”公會頻道里的人聽見了他的話。 “是啊,”安克拉說,“我也是服氣,一群打蘑菇的水貨,居然能一路升到前20——這賽區(qū)到底藏了多少垃圾???” “你怎么就這么關(guān)心那個公會?人家惹你了?”女孩子的聲音,頻道里亮起的ID是“千鳶”。 “……哪有哪有,”安克拉立刻換了個語氣,軟和得像啤酒沫,“我就是……有點看不上他們嘛~畢竟這種被征服過的星球的種族,在我們那兒,都管他們叫‘阿扎曼’?!?/br> “阿扎曼是什么意思?”千鳶問。 聽到對方表示出興趣,安克拉趕緊接上話頭:“就是被踩過一腳的狗屎。” 公會頻道里安靜了一下,然后壓低的笑聲從四面八方響起。安克拉對這個逗樂效果非常滿意——畢竟他的種族區(qū)分不了“開心的笑”和“輕蔑的笑”,他覺得“笑”只有一個意思:表示對方對自己有好感。 然而他豎著耳朵仔細聽了好一會兒,就是沒聽到千鳶的聲音。 ……是不是又惹她不高興了? 上次也是,看她和別人聊得有說有笑,他就上去把自己在論壇發(fā)帖的事講了。本來是想去湊個話題逗她開心,沒想到別人笑了,這姑娘單單“哼”了一聲,不冷不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怕不是嫌棄自己吧? 這次她又是問完不說話,安克拉急急忙忙點開私信,斟詞酌句了半天,發(fā)去一張笑臉。 【安克拉】:[微笑] 【安克拉】:千千,這會兒有事嗎,我們?nèi)ゴ蚋偧紙鲅絒可愛] 【安克拉】:我們就差一個神奶帶我們起飛了[可憐] 【千鳶】:不打,我這里已經(jīng)很晚了 安克拉趕緊在輸入框里打了個“晚安”,正要挑選合適的表情,公會頻道刷過一句提示——【千鳶】下線了。 不用挑了。 他對著那個灰掉的祝禱師頭像“嘖”了一聲。 原本他在格蘭伊達自己建的公會待得好好的,為了這小治療特地退了公會轉(zhuǎn)了陣營,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加勒菲”來,沒想到她還是對他愛理不理,一天天的不是“哼”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