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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層樓之間的落差,縱然摔不死,落個殘疾也是夠嗆。當(dāng)即沖著夏至喊起話來:“師妹,實話說這價格已經(jīng)不錯了。大師兄也不是外人,看他這么有誠意,你再考慮一下?。 ?/br> 考慮個毛毛灰,夏元長得像能吃虧的人嗎?夏至繼續(xù)冷笑:“二師兄你是不是跟盛景待得長了,被他傳染了。大師兄可不是糊涂人,他花錢買的不是銅鏡,是藏在銅鏡里頭的寶貝呢!” “寶貝?”那面銅鏡難不成還有什么稀罕的來歷,沒聽說阿,夏來難得反應(yīng)慢了半拍。夏元的臉色卻已經(jīng)變了:“師父也跟你說過藏寶圖的事情?” 夏至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裙擺:“鏡就是圖,圖就是鏡。師父晚年只有我侍奉在床頭,你覺得我會比你知道得多,還是少呢?” 這時候夏來總算回過味來了:“等等,你們說的該不是門內(nèi)秘不外傳的那個寶藏吧?聽說凡做大局,得來的現(xiàn)銀會直接分掉,而珠寶、瓷器、字畫之類都會被封存起來,歷年積累下來可說是價值連城。為了不引起外人的覬覦,藏寶之地一向只有掌門才能知曉?!?/br> “我去,敢情這事你們?nèi)齻€都知道,這還叫什么不傳之秘阿!”盛公子向來心直口快,并且善于用他并不算敏銳的眼光和富有創(chuàng)造力的詞匯扎別人的心。也虧得他平時比較遲鈍,否則早就被人捅死了。 因著這一句話,方才看起來還充滿了爾虞我詐,詭秘莫測的氛圍,突然就變得有些滑稽。夏元被氣得牙癢癢,還不得不繼續(xù)端著一副高人的模樣:“既然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最好。師父的弟子中我居長,這面銅鏡本就該由我繼承。小師妹,你如果不服,那咱們還是按師門規(guī)矩辦!” 此話一出,夏來和夏至的神情都嚴肅了起來。雁門的規(guī)矩松散,這時候能用上的,恐怕只有那條了…… “大師兄說的可是闖三關(guān)么?”夏至謹慎地問道。 見場面重新得到了控制,夏元不禁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笑容:“自然,不知道師妹敢不敢應(yīng)戰(zhàn)?” 既然是對決,總該有個中間人,夏至沉聲問道:“何人裁決?” 夏元又擊了一下掌,只見夏來被人從二樓突然推了下來。這一推實在讓人始料未及,盛景和柯子同時驚叫起來??上膩聿]有就此墜落,反而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繩索牽引著,懸掛在了半空。 原來劇院的中間縱向有一根鋼索,夏來就掛在那上面。那鋼索大概是給以前的演員空中登臺用的,年頭已經(jīng)很久,不時發(fā)出讓人心驚rou跳的嘎吱聲。 “大師兄這是什么意思?”夏至的臉色很不好看,老頭看來是玩上癮了,一套套的真以為拍電影呢! 看眾人驚疑,夏元更是得意得緊:“闖三關(guān),一關(guān)不過師弟脖子上的繩索便收緊一格,三關(guān)結(jié)束,命歸黃泉。小師妹,夏來這回活不活得下來,可就全看你了!” 腳下是高空,脖子上系了個索命繩,被捆得像僵尸似的夏來不禁破口大罵起來:“怪不得古人云老而不死是為賊,說的就是你夏元。有本事光明正大來啊,總搞這些歪門邪道算什么本事……” “閉嘴!”夏元沒說話,發(fā)飚的是夏至。既然已經(jīng)成了階下囚,還有什么好嚷嚷,徒增笑柄。 先把夏來給吼消停了,她深吸一口氣,睨著夏來問:“第一場文斗,比什么?” “簡單,”夏元老邁混濁的眼中透出狡黠的光芒:“咱們雁門最善長設(shè)局,咱們便做過一場,比比各自收獲幾何?!?/br> 這要求不算過分,卻是正中了她的弱點。夏至揉了揉眉心,咬牙道:“師父臨終遺囑,命我不得入此行。師命不可違,這場便算大師兄贏!” “痛快!”夏元絲毫沒有意外的神情,揮手之間繩索立即收緊了一格?!澳墙酉聛砭捅鹊诙霭?,武斗?!?/br> 一聽這兩個字,正呼吸困難的夏來,心也明了,眼也亮了。師妹的身手他是知道的,夏元一把年紀,就算天天吃千年人參保養(yǎng)也打不過啊! 可惜還沒等他高興多久,夏元往臺下一招,喚上來一名彪形大漢?!袄戏蚰晔乱迅?,不方便下場。幸而還有個傳人,便由阿桀與你斗上一場吧!” 夏來有些絕望地打量著那個叫阿桀的男人,渾身筋rou糾結(jié),顯是個練家子。夏元發(fā)話后,他對著夏至認真行了一禮:“鄙人自幼練習(xí)泰拳,有幸向師姑請教!” 這還用得著請教么,泰拳本就偏于進攻,殺傷力極大,跟雁門以輕靈見長的功夫不是一個路數(shù)。阿桀又是個男人,兩人在力量對比上也根本不對等。因此夏至一秒鐘都沒猶豫:“不用打了,這一場我也認輸!” 夏來的手被綁著,只能費勁喘著氣:“師妹……這已經(jīng)是第二回合了。雖然…這事也怪不得你……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是不是早看我不順眼…想…想借刀殺人???” “大師兄,最后一局了,咱們還是快著些罷!”夏至的聲音忽然提高了一些,似乎是想籍此無視掉某些人。 寶物近在咫尺,夏元也不想旁生枝節(jié):“自然是好,文斗武斗都已結(jié)束,剩下的唯有看天意了?!?/br> 盛景其實很好奇,這個天意到底是怎么個看法。可惜他的難兄如今沒辦法給他解惑。正努力探頭出去,背后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悚然一回頭:“你……” 沒人注意盛景那邊的動靜,就連夏來也是死死盯著紅色絲絨舞臺上的兩把椅子。要是夏至再輸一回,他可就真得掛東南枝了。 有人畢恭畢敬地搬來一只方凳,正擺在兩把椅子正中。又有一人送上來只托盤,上頭是個白瓷盅,打開里面是三個骰子。 沒錯,最后一局真的挺兒戲,不過就是擲骰子而已。而且也沒什么花哨,只是比一比點數(shù)大小而已,點數(shù)大者為勝。 “小師妹先來?”夏元儼然露出了勝利者的姿態(tài),其實不比這局他也穩(wěn)cao勝券,如今只不過是為了多看看他那好師弟的狼狽相而已。 夏至倒挺謙虛:“還是大師兄先請吧,凡事都要講個規(guī)矩。師父已經(jīng)不在了,雁門當(dāng)以你為尊?!?/br> 這句話拍得夏元真是通體舒暢,他這輩子追求兩個字,一是名,一是利。在海外他也算都得到過,但富貴不還鄉(xiāng),就如錦衣夜行。這輩子能聽到雁門以他為尊這句話,明知不是真心,他也不在乎?!靶校俏蚁葋?!” 說是天意,其實雁門中人癡迷麻將牌九的不在少數(shù),大部分都玩得一手好骰子,包括當(dāng)年的夏國彰。 夏元年紀雖大了,卻是耳不聾眼不花,手起盅落一氣呵成。許多年輕人還不及他,至少柯子自認比不上。 旁邊侍立的蒙面男仆揭開盅蓋,唱道:“十七點!” 夏元搖了搖頭:“不行咯,年紀大了,手都抖了!”要不是氣喘不上來,夏來簡直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