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如果這樣深情的賀聞遠只是一個夢,該不該沉湎,拋棄真相,永墜深淵?賀聞遠悲傷地看著他:“這一次,我是孤注一擲了。小硯,如果你還是不相信我,那么——”那么?云硯怔然望著他。賀聞遠凄然笑了一下,抱緊了他:“那么,你死在你的夢里,我死在我的夢里,我們就去另一個地方團圓吧?!?/br>云硯忽然開始下沉,或者是,是水位線開始上漲。天空如同被打碎的玻璃,先是出現(xiàn)了裂縫,接著,一片一片,下雨似的往下墜。“要結束了嗎……”賀聞遠抱著他喃喃。“頭——頭好痛——”云硯喊道。賀聞遠更緊地擁住了他:“醒來吧,小硯。我……還有很多話沒有和你說……”“如果這一次你還不能醒過來……”或許心會跟著世界一起碎掉?賀聞遠無端輕輕地笑了一下,“拜托了,小硯。”“我等你,等你醒來。”“水來,我在水里等你?!?/br>“火來,我在灰燼里等你?!?/br>…………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預警OvO☆、Chapter47.“‘欲吐不吐,心煩,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屬少陰也,虛故引水自救’,大家看這一段,對應的是……”講臺上拿著教棍對著人體經(jīng)脈圖比劃來去的老教授,六年如一日的裝扮與口吻,臺下的學生卻換了一批又一批。下課鈴一響,不等學生作鳥獸狀,老教授就拾起外套瀟灑離去,留下一干對著黑板上的作業(yè)愁眉苦臉的男男女女。“學長,賀學長!”云硯從背后一下子吊在了賀聞遠的身上,頭枕著他的肩笑嘻嘻調笑:“學長,走這么快,趕著去見誰呀?也不等等人家?”賀聞遠接住他從后摟過來的手臂,露出一個無奈卻寵溺笑:“一會兒下課學生都出來了,就不好走了?!?/br>云硯壞壞一笑,湊到他耳邊:“那……我們就躲進小教室里,等他們走光了,再過去嘛~”賀聞遠危險地瞇了瞇眼:“小壞蛋。”隨即在他腰上捏了一把,“敢撩一會兒就別跑?!?/br>“我、我開玩笑呢!”云硯立即站直了身體,趁賀聞遠不注意嗖地遛到了前面去,“好了好了,快走吧!咱們的母校耶,今天的招聘會可不能遲到!”賀聞遠在他身后笑罵了一聲,跟著加快了腳步。又是一年校招季,J大應屆生一直以來作為博世的穩(wěn)定輸入源,每一次總部都會有高層領導過來親自宣講和面試。這一次,在校董的熱情相邀下,賀聞遠總算也騰出日程親自飛來了H市。距離云硯醒來,轉眼也過了小半年了。但一切又都好像還在昨天。云硯仍然記得自己從昏昏沉沉的夢里緩緩睜開眼睛,看見潔白的天花板,和身上插著的各式各樣奇奇怪怪的導管,以及包裹著自己的像一個藥囊一樣的生物艙,那種既意外,又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是夢,果然是夢。原來沒死,果然沒死。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大叔拿著工具過來給他里里外外做了遍檢查,然后才慢慢依次為他去除了身上的一根根導管。大叔開口的第一句話是什么他已經(jīng)記不起來了,但是他記得那個聲音,曾經(jīng)他還是所謂程云昭時,那個聲音就日日在他耳邊聒噪個不停。“1973??。 痹瞥幃攬鼍秃傲顺鰜?。但因為太過虛弱,嗓子也是啞的,氣也是虛的,不像喊,倒像哭。于是大叔臉上露出一個老父親般欣慰的笑容:“哎,傻孩子,終于醒了?”緊接著門就被一個人給撞開了,那人衣服紐扣系的歪歪扭扭,領子還翻著,頭發(fā)也亂七八糟,眼下一片明顯的烏青,嘴邊全是胡茬,云硯發(fā)誓他哪怕是考試掛科只要想起那個樣子的賀聞遠都能立即笑出來。有著1973的聲音的中年大叔瞪著闖進來的人,斥道:“才把你按在床上睡了一個小時,怎么就起來了?都說了你再不睡就該猝死了!從治療世界出來不是什么輕松的事啊朋友。我可不想剛救活一個又死一個?!?/br>但中年大叔很不幸地被屋子里的兩個人自動屏蔽了。賀聞遠一步一步走到床邊,到了近前,卻不敢再往前,忽然腿一軟,便跪了下來。他扶住云硯搭在床邊的手,小心地像怕自己呼一口氣就會把人吹跑似的,叫道:“小、小硯?”中年大叔喊道:“夭壽啦,你這幅低血糖的樣子我估摸著最多一分鐘你就該昏了信不信?”云硯看了看他們二人交疊的手,又看了看仰頭望著自己的人,伸出手緩緩摩挲了一下他的鬢角,笑了一下:“怎么回事?。俊?/br>啪嗒。賀聞遠又掉眼淚了。“你……你真的醒了?我沒做夢吧?我已經(jīng),已經(jīng)看見你醒來好幾次了,每一次……都是幻覺……這次,這次是真的吧?”云硯有些無措了:“你起來啊,地上很涼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我真的沒死?那些夢,重生、系統(tǒng),那些都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是不是?”賀聞遠一下?lián)渖蟻肀Ьo了他。譚醫(yī)生:“夭壽啦,病人剛醒經(jīng)不起這么折騰啊你別那么用力好不好一會兒給人抱暈了!等等說起來你怎么還沒暈??”賀聞遠松開了一點,平復了一下呼吸,才開始終于能說出完整的句子:“別急,我都告訴你?!?/br>接著賀聞遠給云硯講了他是怎么變成植物人,他又是怎么找到譚洗,得知了他這個暗中的治療項目,鋌而走險進入虛構世界喚醒云硯,白月光的任務是怎么回事,第一次是怎么失敗,又怎么進入了第二世……到第二個世界的最后,明明云硯已經(jīng)放下芥蒂重新接受他,卻還是沒有醒來,說到這賀聞遠還有點委屈:“譚醫(yī)生說,你寧肯沉迷夢境也不肯醒來,是因為你心底里覺得,夢里的我們那么相愛,如果回到現(xiàn)實,我卻不會愛你。所以你寧愿沉湎……那時候我才意識到一定有一個最重要的執(zhí)念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br>“你和我坦白你的‘夢’,我才知道你的執(zhí)念是怎么回事,也才明白,為什么你會進入假死狀態(tài)醒不來?!?/br>云硯聽的一愣一愣:“竟然……是這樣么……”譚醫(yī)生在一邊死魚眼狀計時:“一個小時了,還沒暈。奇跡,醫(yī)學奇跡。嗯,過會兒是該直接猝死了吧。”云硯伸出手摸了摸賀聞遠眼下的烏青,嘆息道:“你知道上一個世界里,最后一刻我在想什么嗎?”賀聞遠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云硯驀地笑了一下:“我在想,你的淚和海水,哪個更咸呢?”他小心翼翼地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