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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繞十個八個彎子,全靠對方體察意會的,但他何曾見過這種直白大膽的。 也難怪以賈璉的機(jī)巧應(yīng)變也一時有些瞠目結(jié)舌,不知該如何作答。 賈璉既為王玥的直白而感到驚訝,又有些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了而覺得有些羞慚,畢竟怎么看家中的策劃都有些強(qiáng)人所難。 賈璉這人母親早逝,父親也不大管他,雖說跟著老太太身邊長大,不過老太太的心一向偏向二房,對他不過是一味寵溺,教養(yǎng)上卻不那么盡心。 而他身邊的下人也都是一味的捧著他,并不敢違逆他的意思,以至于他養(yǎng)成了任性妄為的性子,對于禮法什么的根本不在乎。 否則賈璉也不會干出孝中偷取的事情,這固然是美色沖昏頭腦,但也足以看出賈璉這人并不怎么看重禮法規(guī)矩。 也因此,賈璉這人從里到外都是個十足十重利忘義的小人。 有句話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賈璉以自己一貫的觀點(diǎn)來揣測王玥的心思,便覺得因?yàn)橐稽c(diǎn)子小恩小慧將自己的青云之路分給別人實(shí)在不是一個聰明人會干的事情,王玥是個聰明人,并不愚笨,他怎么會愿意平白把自己手中的好處讓給別人呢? 更何況王玥之前在科舉場上寫出的文章,他也聽到一二,雖他本人不通文墨,但是總有認(rèn)識他的人或是好心提醒他,或是與他有些仇怨故意把這件事拿出來嘲諷他的。 賈璉雖然面上裝的跟沒事人似的,聽到這種事情總是嬉笑著遮掩過去,但他自己也知道,這王玥只怕早就跟他們賈家離了心。 既然當(dāng)初王玥毫不猶豫的做下了那件事情,可見他這人是早就做好了與賈家撕開臉的準(zhǔn)備,這會兒只怕早就把他們賈家當(dāng)作了敵人,哪里還會顧念舊情? 家里的那些娘們兒只覺得有了宮里的娘娘就萬事大吉,只靠這娘娘和家里的招牌外人便需要事事敬著他們,卻不知道現(xiàn)在的賈家早不比上一代了,而娘娘的招牌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好用。 不提別的,只看他在外面辦事的時候,頂著賈家招牌的時候人家雖然也是笑著捧著,但辦事時卻不那么盡心盡力了。 而當(dāng)拿出娘娘的招牌的時候,人家當(dāng)面雖然會捧著叫一聲國舅大人,但該不讓步的時候也絕不會輕易讓步。 賈璉并非愚笨之人,雖然因?yàn)樽杂谉o人精心教養(yǎng),以至于他目光有些短淺,只知道貪眼前之利,但小聰明還是有的,他雖未從這種種跡象當(dāng)中察覺出賈家未來的危局,即便一時想到了有些不妥,也不過是擔(dān)憂一陣子,見了美色和金銀便拋開腦后,不再去想。 但他還是能夠從這種種的跡象中推知,賈家早已今非昔比,而如今的王玥,也并非他們呼來喝去,稍稍施加小利便可以拉攏的人。 只看一貫作風(fēng)強(qiáng)硬的王家叔叔在他面前也放軟了態(tài)度便可以知道了。 而娘娘想用些許賞賜便想將他拉上賈家的船,只怕也是打錯主意了。 這王玥但凡有一絲想要攀附賈家的心思,這會兒也不會是這個態(tài)度。 而且這些年他們的確是冷待了珠大嫂子跟蘭兒母子,大嫂子的父親便是這國子監(jiān)的祭酒,剛剛他去拜訪的時候,那位李大人的連他的面都沒見,只派了仆人送他過來,現(xiàn)在連他的仆人也是這個態(tài)度,這里面要是沒有那位李大人的授意,他可不信這仆役能有這么大膽子。 這李大人對他賈家怨言頗大,而他正管著整個國子監(jiān),寶玉要想到這里面入學(xué),縱然十分聰慧,怕也是難了。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賈璉便想了許多,不過面上卻是不露分毫,而是笑的道:“玥哥兒從哪聽來的消息?我們家現(xiàn)在早就是個破落戶了,哪里會有機(jī)會接觸到太子殿下這樣的貴人呢?” 王玥搖搖頭,抿嘴一笑,道:“姑父這話說的好沒意思,這又不是什么秘密。姑父現(xiàn)在到外面去打聽打聽,國子監(jiān)的老師和學(xué)生有幾個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府里想送寶叔叔來國子監(jiān)原非什么異事,只是早不早晚不晚的,剛好趕到這個時候,姑父便是誑過了我,外面的人只怕也是不信的?!?/br> 賈璉見王玥說得篤定,料想他是不怕自己出去問的,那么這個消息當(dāng)真就不是張公公專門透露給他家的秘密了。 不過想來也是,這消息既然被那位張公公知道了,想來在宮里也不算得是什么秘密,除了張公公,其他的公公知道的肯定也多,從他們那里往外透消息,國子監(jiān)中有很多學(xué)生都是出身于官宦之家,他們知道的只怕比賈家還早。 也難怪王玥一見他來,便猜到了他的用意。 既然王玥已經(jīng)知道了事情的原因,賈璉索性也不在繞彎子,便道:“太子殿下身邊原是人人都想去的,也不獨(dú)我們一家,想來過不了幾日這國子監(jiān)中的學(xué)生應(yīng)該爆滿了。寶玉是我們府里最能讀書的人了,老太太又一直覺得他有大造化,如今想送他進(jìn)來,玥哥兒是應(yīng)該能明白家中長輩們的期望的?!?/br> 說罷,他又無奈的搖搖頭,笑道:“說句不地道的話,你如今怕是成了成了人人搶手的好寶貝,只是看著炙手可熱,卻是十分為難,我們這些做親戚的原應(yīng)該體諒你的難處,不來提這個話的,只是府里這幾年越發(fā)艱難了,外頭看著熱熱鬧鬧,內(nèi)囊卻早就倒出來了,若是再不求變,怕是…” 王玥對于賈家的未來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并不覺得送賈寶玉進(jìn)國子監(jiān)讀書會對賈家的未來有什么幫助,或者說他們越對賈寶玉寄予厚望,未來便會越失望。 這個名額倒不如給賈蘭,反倒對賈家更好。不過這到底是賈家的內(nèi)事,還輪不到他來插嘴,因此狀似思考了一會兒,他才道:“寶叔來國子監(jiān),我自然只有替他高興的份,寶叔本就出自于書香世家,有從小跟在老太太身邊長大,禮數(shù)是極為周到的。他原也聰慧,又是娘娘親自啟蒙,基礎(chǔ)自然扎實(shí),來了國子監(jiān)自是與我一同進(jìn)益,相互扶持。” 王玥這話說的固然是場面話,但話里話外卻沒有拒絕賈家提議的意思,賈璉只當(dāng)他是愿意照顧寶玉,因此十分高興:“你肯照看你寶叔,這個人情我們家會記著的,宮里娘娘知道了也只有歡喜的份,這回娘娘玉體安康,賞下了不少東西,里頭便有你的一份,可見娘娘是把你當(dāng)做自家人看的?!?/br> 王玥聽了這話忙起身束手而立,面朝皇宮,口里道:“謝娘娘恩賞!” 說完這才坐下,道:“娘娘看重我,這是我的榮幸,只是有句話卻望姑父能替我轉(zhuǎn)達(dá)?!?/br> “哦?可是有事要囑咐?” 王玥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不過猶豫了一下他還是開口了:“這話我原不該說,只是就怕寶叔沒注意,在殿下跟前露了出來,惹殿下生氣,所以我也不得不做個惡人了?!?/br> 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