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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他太了解眼前這幾個紙老虎,只要他敢開槍,就能掌控局面,于是顧銘手指跳動,正要望衣服里伸,張春天站起來了。所有以上的巧合都比不過最關(guān)鍵的疏忽,也就是第一個巧合——張春天正好就在原子旁邊,離他最近,張春天還喝了酒,比平時出格,如果換成平日里的張春天,興許也就不會有如此反常的舉動。張春天是第一次看見顧銘被人用槍指著,他忽然怒從中來,血液上頭,抄起桌面的煙灰缸打算砸過去,然而他里原子實在太遠,還沒等他跑上去,原子的槍口就已經(jīng)反射性的指向他。原子真是本能的反映,基本不受意識支配,因為驚嚇和恐懼,他甚至不知道是他開了槍,還是槍走了火,以至于等他被槍震的虎口發(fā)麻時,他才面色慘白的扔了槍,舉起手,面朝黑皮,嘴唇都是顫抖的。張春天是背對著顧銘的,顧銘眼看著他腦袋上的頭發(fā)一飄,打噴嚏似的,接著就直挺挺的往后倒,后腦磕在地板上,咚的一聲。這一槍才真正起到了絕對得震攝作用,所有人都呆呆站在了原地,除了顧銘。顧銘站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垂眼去看躺在地上的人。張春天的臉跟平時很不一樣,他眼睛半睜著,目光呆滯,是一個剛睡醒的模樣,口鼻出血,槍傷在左邊眉骨上,炸開一個鋸齒大洞,凹陷的頭部使得他半邊臉都有點塌陷,腦子混著血液濺了大半張臉,黏黏糊糊的,像是有人吐了一口嚼碎的下水在他臉上。而這種模樣的張春天,根本就不像張春天,顧銘總覺得躺在地上這個四角歪臉好像是別人,是誰也不是張春天。顧銘伸腳踢了踢張春天的胳膊:“哎。”張話癆睜著眼,望著天花板,一句話也沒有,氣兒也沒有。顧銘動手動的很突然,黑皮連同意讓步的那句話都沒說完,他就忽然撿起原子扔在沙發(fā)上的槍開了火。一見顧銘動手了,幾乎所有人都上來抱他的腰,推高他的手。包廂里的人亂成一團。顧銘在槍響里,在周遭兇狠壓制和搶奪的手臂里,艱難尋找原子沾血逃竄的身體。他遍身的汗毛乍起,頭上一陣一陣的發(fā)麻,簡直是神經(jīng)質(zhì)的狂躁,黑皮見他打光了子彈,沖出來拉著他的頭發(fā)往外推,他伸不出手腳,于是便探出頭,吭哧一口咬在黑皮的脖子,任憑周圍人怎么打他也不松口。涌上喉頭的是熱血,涌出眼眶更熱的,是顧銘的眼淚。人生千回百轉(zhuǎn)。他雖然年紀(jì)不大,卻數(shù)次的經(jīng)歷過生離,死別,穿過荊棘,困苦,什么都再變,連他自己也在變,可唯一不變的,是在顧銘低賤貧窮的少年,征戰(zhàn)殺伐的成年,一直都有一個人,一個張春天陪他一起走過。顧銘還以為他倆能一直廝混下去,度過人生所有的苦楚,最終像所有普通的朋友一樣,認(rèn)識到老,變成兩個老頭子,拄著拐棍在一起養(yǎng)花看草。可不成想,在這個春末里,春去,春天也去了。作者有話要說:劇情基本走完,后面無虐第82章鄭哲給顧銘打完電話后,武兒就給他打了電話,說是張春天叫他幫著鄭哲找找鄭言。倆人見面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跟鄭哲了解完了情況,武兒吩咐一撥人出去找。誰料剛得了閑,抽了一根煙的功夫,武兒就接了個電話。因為武兒當(dāng)時在鄭哲的車?yán)?,也沒拿鄭哲當(dāng)外人,便依舊坐在副駕上。鄭哲心里焦急,卻無計可施。他把煙放在唇邊,轉(zhuǎn)頭看武兒一只手搭在車窗上,丟掉了那只上好的中華,接著開門屈身,踩滅了,直接站了出去。鄭哲以為他要往遠了走,然而武兒電話掛的很快,只是他轉(zhuǎn)過頭,臉卻不是剛才那張臉,因為光線晦暗,鄭哲也看不大清,只聽的武兒聲音發(fā)浮,似乎沉浸在某種難以置信的情緒里。可意外的是,武兒張開嘴說話的話卻是個非常好的消息,他跟鄭哲說鄭言找到了,還說了詳細地址,讓鄭哲現(xiàn)在就去接人。鄭哲著滅了煙,發(fā)動汽車。驟然亮起的大燈照亮了武兒離開的背影,他慢悠悠的往自己的車上走,明明有急事,卻步履遲緩,灌鉛似的。鄭哲跟在他后頭摁喇叭:“哎,你上哪兒?”武兒在強光中回頭,他瞇起眼,干巴巴的報出一個地名,是個老城區(qū)很出名的星級酒店。鄭哲看他不對勁,擔(dān)心顧銘,就繼續(xù)問:“誰告訴你的?怎么忽然就找到鄭言了?顧銘呢?你這是去找他么?他就在那邊?”武兒已經(jīng)走到了車邊,他像是沒聽見似的,抬腿就上了車,緊接著油門一轟,猛的就沖了個沒影。鄭哲看他那個開車法就知道不妙,于是他在去接鄭言的路上一直撥顧銘的電話,顧銘不接,他又撥張春天的電話,張春天也不接。這回不用問鄭哲心里也知道個大差不差了,想著自己還是先去接鄭言,別回頭那邊變了卦,在惹出點別的亂子來。鄭哲潛意識里安慰自己肯定沒事的。能有什么事兒,頂多受了傷,掛了彩,出來混,難免的么。他下意識的摸了一把脖子上的平安扣,空蕩蕩的,他摸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很久不戴了,于是只是把手放在胸骨中間,在腦海里反復(fù)默念著要讓顧銘平安無事。接上鄭言后,鄭哲在送他回家的路上問了一下他的情況,鄭言似乎嚇壞了,說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又說那些人捆著他,又說那幫人使勁攆他,鄭哲聽的心煩,特別是聽他說死人了也不知道哪里死人的時候。他心里起火,可也覺得沒必要沖鄭言發(fā),于是他將鄭言送上樓,警告他別四處亂跑,接著便只身驅(qū)車去了武兒告訴他的地方。酒店外頭停著三輛警車,一輛救護車,警戒線已經(jīng)拉起來了,周圍都是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低聲議論,都在問對方出了什么事兒。鄭哲問了一圈兒,除了聽說死人了還是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站在外頭看了好一會兒,站的圍觀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他還在外頭站著,手機提示缺電,他放下被攥的發(fā)熱的手機,而顧銘的電話很早就已經(jīng)撥不通了。到九點多的時候,警察從酒店抬出一具圍的密不透風(fēng)的尸體時,鄭哲已經(jīng)很平靜了。他用很長時間安撫分析,這周遭沒有一個熟悉的臉,沒有一個顧銘的人,這也就是說,出事的必然不會是顧銘這邊,而是對方的人,如果他沒猜錯,那張春天之流應(yīng)該正在跟顧銘商量對策,要是顧銘出事了,那這幫人沒理由不在場哭爹喊娘。鄭哲長吁口氣,覺得自己想的十分在理,他帶著一身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