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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了兩角兒:“你現(xiàn)在過來,昨晚上有男的進我屋了,你給我來查,查不出來我就剁了你的蛋,讓你這輩子招不了妓?!?/br>說完這些,顧銘在春天的吼叫里結(jié)束了通話。他在噬骨的酸痛中,步履蹣跚的往外走,像個孕婦似的直撇腿兒,一點也輕快不起來,他屁股里像是夾著什么東西,很強的異物感,這生生激出了顧銘憤怒,然而他不能平白無故的在大庭廣眾下發(fā)火,所以他只能忍著,撇著腿挪出酒店。顧銘站在酒店的臺階上,微啟嘴唇,深吸口清晨微涼的空氣,摸了摸空蕩蕩的褲兜,茫茫然的望著對面的街道。鄭哲的車就是在這時候拐進他的視線的。鄭哲睡前喝了不少水,早晨起來撒尿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的平安扣不見了。為此他一大早將家里翻了個底兒掉,又在車?yán)镎伊税胩?,給賓館打了電話,最后想起來了拉在顧銘屋了。鄭哲來之前猶豫了,也糾結(jié)了,然而他最后還是想好了,他不是怕顧銘發(fā)現(xiàn),反正顧銘早晚會發(fā)現(xiàn)。當(dāng)然他也抱了一點僥幸心理,現(xiàn)在才六點,這對于一個喝醉酒又不上班的人幾乎是不可能醒來的時間,所以他直接過來了,剛從車上下來就跟顧銘看了對臉。鄭哲沒有落荒而逃,他自覺沒什么可怕的,只是胸口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他說不出話,也吞不下去,他張著嘴,愕然的望著顧銘。顧銘出來前只洗了一把臉,劉海還撅著一撮,他瞪著鄭哲,一撇一撇的從他身邊走過。顧銘這時候看見鄭哲,還是有點煩他的。雖然也很奇怪鄭哲為什么來這里,可他沒功夫跟他閑扯,他要在大貓的人發(fā)現(xiàn)崔茂銀前,趕緊把這家伙踹出本市,崔茂銀的女人他死活他都不關(guān)心,但是他已經(jīng)為崔茂銀得罪了人,他又趕回來送死,顧銘才不干賠本買賣。鄭哲姿態(tài)僵硬的看著顧銘越過自己,后又猛然回過頭,“你來這兒干什么?”鄭哲看了他好一會:“你干什么?”“我要用車,但忘記帶錢了,”顧銘懶得跟他寒暄,“不著急送我一程?”鄭哲的大腦高速運轉(zhuǎn),他試探著張了嘴:“……也行,我反正不著急訂房?”說完了他眼看著那小瘸子又從馬路邊撇到他車前,抬起那只細(xì)白的手跟他示意了一下:“快走,我著急。”一路上鄭哲都很緊張。后視鏡里的眼睛有意無意的往旁邊斜,鄭哲左手放在方向盤上,右手極不自然的垂放在一邊,好幾次因為顧銘的動作反射性的抬起,又不自然的落在方向盤上。顧銘剛才沒功夫惱怒,但現(xiàn)在卻有的是時間在心里發(fā)狠。他面容陰鷙的盯著前方,嚇的一同等紅燈的司機師傅綠了都不敢起步,連他身邊的鄭師傅也坐立不安,調(diào)整了半天心態(tài),才說了第一句話:“……顧銘,你干什么呢?”顧銘想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拳頭攥的咯咯直響:“沒事。”鄭哲一腳剎車當(dāng)油門,渾身的肌rou都繃起來:“你好像有點生氣啊,是想揍我么?”“有一點,但是不關(guān)你事?!鳖欍憘?cè)臉看了他一眼,眼神怪譎:“你這么早來這兒干什么?”有他這句話,鄭哲放了一大半心,他偷吁了一口氣:“路過,看前面太堵就想著給客戶定個房間,順便吃個早餐,不成想碰見你這么巧?!?/br>顧銘轉(zhuǎn)過頭,又不說話了,他不是不懷疑鄭哲,但是他沒證據(jù),就不干什么太冒失的事。鄭哲剛才還緊張的抿嘴唇,這時候卻是越發(fā)上翹。他想笑,他忽然覺得老天爺對他這樣好,這樣愛他,但他又不敢笑,他知道他一笑就要穿幫,同時他又起了壞心,想逗逗顧銘,這么想著,他便硬是裝出一個陰陽怪氣酸溜溜的語調(diào)去刺激他。“呦,你脖子怎么了?怎么一塊一塊的?”顧銘神色淡淡的,很是平靜:“蚊子咬的?!?/br>“蚊子夠厲害的啊……”“一般吧?!?/br>“咬這么一大片……黑蚊子咬的吧?”“花的?!?/br>鄭哲非??酥疲骸盎ǖ??真稀奇,怎么個花法?”因為堵車的關(guān)系,所以車走的很慢,他們路過一個小區(qū)門口,上班的人匆匆的從里頭出來,三三兩兩的聚在早餐攤子前買吃食。滋啦啦的油煙中,rou餡餅和豆?jié){的香氣彌漫了小半條街。顧銘本不想跟他在這廢話??伤娷囃忸^攤販?zhǔn)掷锬且黄S燦燦的雞蛋灌餅,摸了摸兜,又開了口:“你看,基本上跟那個小販的鍋鏟一個顏色?!?/br>第50章鄭哲在老家從來沒碰上堵車這事,這年頭雖然經(jīng)濟活泛,但有車的也不算多,誰知道來了這地方,早中晚堵三遍,滿街的大喇叭,吵的鄭哲一點優(yōu)越感都沒有了。這會兒趕上前面有個空擋,鄭哲沒心思看什么鏟子色,擦了一腳油門,車體倏地一下鉆過去,像一條滑溜的黑魚。旁邊的人嗬了一聲,細(xì)瘦的雙手趴著車窗戶,眼看著小販將手里那個格外肥胖的灌餅賣了出去。那個灌餅顧銘早就看好了,雞蛋極厚,連火腿腸都很粗,只可惜最后進了一個姑娘的大紅嘴里,連攤子都離他越來越遠。鄭哲飛快的過了一個路口,堵在了一個上坡路,他拉了一下手剎,別過頭,盯著身邊白花花的后頸,也跟著往后看了一眼。后面除了車還是車,實在是沒什么好看的。顧銘正過身,抬手揉了揉臉,有些失望的望著前面。他破天荒的悲從心來。實際上每天真是有很多事讓顧銘傷心,可他從來都是暗自憤怒,或者茫然,他就是不想傷心,一有苗頭他就想著弄點什么吃,吃能讓他轉(zhuǎn)移注意力,而且還很高興,可他現(xiàn)在連吃都吃不上了,空虛之余,那點倒霉事又重新排山倒海壓上來,壓的他喘不過去。因為剛才氣過了,顧銘便垂下頭,只饑腸轆轆的傷心。鄭哲起初還怕他著急,后來忽然改變了主意。鄭哲反正不著急,何必像個傻小子似的著急忙慌把人往目的地送,想通了后鄭哲哪兒堵往哪兒跑,也不跟人搶道,格外禮讓,就老蝸牛似的一點一點往前蹭,甚至路過本地一家出名的早茶酒店還大膽的提了個建議,說是反正也是堵,不如順便買點早點,耽誤不了一兩分鐘。說完鄭哲看了看前面的紅燈,手指敲了兩下方向盤,又扭頭補充一句:“我真的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