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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那么,可以問一下,救我的理由嗎?失禮地說,我不記得在哪里與閣下見過了?!比菸鯁?。不用刨根問底追究真名的方式,不過,他覺得還是需要了解一下面前的人。“確實……”容云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征戰(zhàn)連年,在下曾在戰(zhàn)場附近見過王爺,一直以來,在下佩服王爺為國為民卻又心懷天下的為帥之風,這次收集藥材途中,看到王爺遇險,自然要出一分力了。”“閣下過譽了??磥恚@次容熙運氣其實還是不錯的。”容熙道。“王爺好運就不會中這么麻煩的毒了。在下是大夫,在解毒上有些自信,請問王爺現(xiàn)在感覺如何?房間里有油燈,王爺真的……什么也看不見了嗎?”“是么,有油燈。我什么也沒有看見?!比菸跷⑿?,聲音很平靜。“讓在下為王爺看看眼睛吧?!比菰频馈?/br>……深山小村的日子,恬靜得有些不真實。三日間,容云全力為父親解毒醫(yī)治眼睛,容熙覺得無名雖然不很愛說話,也沒有透露真實姓名,但確實很有才華,沒有擺出恩人的架子對自己照顧得很細心,容熙真心感激。第四日清晨,容云為父親拆掉了眼睛上敷藥的紗布,容熙感覺到自己已經能看到模糊的晨光。容云無聲地露出一個開心笑容,囑咐父親再等一個時辰左右,眼睛能看清全部時再出門。然后,容云向父親道別。時間差不多了,從陸續(xù)接到的密報來看,他也該回去了。眼下的局勢,挽留也是無奈,兩人索性很干脆地互道了保重。跟阿牛夫妻也說明了情況道了別,容云走在離村的小路上,在經過村口的山泉小泥灘時,被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叫住了。“大哥哥!”小男孩叫牛娃,是阿牛夫婦的小兒子。此時,山里人吃過了早飯,冬天農活相對也少,牛娃正在跟三個小伙伴兒在小泥灘上玩泥巴。牛娃對容云可說喜歡得不得了,雖然時間很短,容云又一直很忙,但是大哥哥既治好了自己的爺爺,又給過他不少山外的好吃的,讓他在小伙伴兒中間神氣了一把,牛娃當然喜歡大哥哥。容云沒有拒絕,走了過去,想著也該跟這個小朋友道個別。“大哥哥你看我們誰畫得好?!迸M抟娙菰频搅私?,指著泥灘地上自己拿枯樹枝畫的一些線條圓圈道。容云不明所以地蹲下身,仔細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牛娃他們在“畫畫”。“……”容云。誰畫得好?這個……“我們是在畫自己以后的家。我們要蓋大房子,然后娶媳婦,生一堆娃!”牛娃道。容云被牛娃認真的神情與紅撲撲的臉蛋逗笑了。跟孩子們聊了一會兒,容云說出自己要離開了。牛娃自然一陣不舍,但小孩子,來得快去得也快,央容云道:“大哥哥不給我們評誰畫得好,那,大哥哥在走前畫一個給我們看吧?!?/br>容云愣了一下,覺得似乎挺有趣,接過樹枝,在泥地上也畫了起來……以后的家……生娃……?容云勾了勾唇角。容云畫了一個在牛娃眼里又大又工整的大房子,然后,在大房子的四方框里,容云用跟孩子們一樣的簡單線條,畫了兩個人坐在大房子里。想到什么,容云的微笑充滿了祝福,然后下意識地,他在大房子外畫了一個小一點的人,回神后抬手想把外面的小人涂去,卻最終在半途停了手,留下了有些模糊的線條。牛娃眨著眼睛看著容云的動作,他當然不知道容云在想什么,見容云畫完停手,很天真地問:“大哥哥的家好漂亮,不過大哥哥生的娃太少了!”容云再一次被逗笑了,站起身,最后道別,離開了這個讓他感覺很美好的小山村。……當容熙第一次出門,用眼睛親見這個自己養(yǎng)傷的平靜小村,他也有種身處世外桃源的感覺。雖然有點抱歉,但他來不及跟阿牛一家多說些什么,他也要告辭走了。為了掩朱明鏡的耳目,引朱明鏡露出馬腳,他“失蹤”了三天,自己人恐怕要急壞了吧。而且,形勢緊張,時間越來越少,他也該真正下決心怎樣處理容承還有容……景烈的問題了,如果真的到了必須拼命相殺得地步,他也不會手軟,還有,一旦兩大國君真的出事,他還要保證天下不要亂上加亂。容熙想著這些,走在離村的小路上,他也經過了小泥灘。孩子們已經開始了玩泥巴,但還是不忘爭論誰的“家”更好。“不爭了,無名哥哥的家最好,行了吧?!币粋€孩子道。無名兩個字,讓容熙慢下了腳步。“不行,無名哥哥房子畫得好,可是娃太少,對了,他還很笨的,把自己的娃給扔在了房子外面!還是我的好?!绷硪粋€孩子道。容熙聽了覺得有些好笑,不由仔細看了看地上。說起來,哪個是無名畫的,其實從線條的流暢與均勻力度上看,一目了然,無名畫的確實就跟這些孩子們說的一樣。容熙搖了搖頭,笑著跟孩子們打了個招呼,離開了。……一村之外,雙王之戰(zhàn),四方云動,八荒浴血。長空,風卷云舒。那位在天下掀起猩紅風暴的君王,玄衣黑馬,于宏闊的戰(zhàn)野之上,馬踏而來。唇畔的笑意依舊溫文寧靜,眼中的情緒依舊深沉無瀾,然而,所有人都知道,景烈,容云——這個男人,翻手生死,一語興亡。這個他們曾經、如今依舊希望能奉之君王的強者,回來了。可是,曾經的希望有多大,如今的擔憂就有多大。年輕的主君是個“暴君”,這是東霆高層一直以來的共識,但內部了解些情況的人都知道,這個所謂“暴君”的稱呼,其實更是眾臣面對主君威嚴,苦中作樂,痛并樂在其中的形容。然而,如今主君表面上似乎沒有什么不同,卻是真的成為了暴君。這是他們不愿想象的恐怖,可也正因為認可主君的強大,他們必須下決心了。他們在亂世中曾經麻木的心,既然重新產生了希望,便不要輕易放下了。這個天下雖然腐朽,需要重塑,然而連年征戰(zhàn),這個天下又已經太過脆弱了,真的經不起什么毀滅后的重生。說他們怕死也好,說他們自私也好,血流成河,人盡而亡的涅磐,當真不是此刻正站在屠刀下的生者們,會欣然接受的命運。容云平靜地看著一切,一切,一如他所料,所愿。莊儀在到西弘加來要塞之前,曾經在國都安瑞見了尹昭云。說起來,當時尹昭云冰冷如刀鋒的氣息恐怕會讓莊儀終生難忘吧。然而,安瑞需要尹昭云坐鎮(zhèn),何況現(xiàn)在連邊關主帥宣明旭都為了好友兼主君破例“擅離職守”了,尹昭云身拜一國之相,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