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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之海中,欲蓋彌彰般的屏障破碎的聲響尤其清脆,讓亞瑟在剎那彌散的愕然中猛地醒悟。他喜歡自己的前任御主,這是在分別之后就覺察到了的事實,甚至回到阿瓦隆后,他對梅林老師,也是如此坦率地直言了。說的是“愛”,但亞瑟覺得,那更像是發(fā)自于欣賞的喜愛。跟埃迪在一起時,他不再是需要時時“完美”的亞瑟王,這種可以只做自己的輕松讓他陌生,但卻十分地喜歡。就這樣喜愛著這個強(qiáng)大又始終一往直前的男人,對亞瑟而言就足夠了。他認(rèn)為,自己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埃迪在一起,更沒有想過要像這個世界的梅林、法老王奧茲曼迪亞斯這樣試圖獨占埃迪。因為,他們可能會再相遇,卻不一定能夠一直同行。這個被亞瑟自己認(rèn)可的想法一直延續(xù)到此時。然后……終于明白了。“原來如此……非常感謝你,愛歌?!?/br>在還沒意識到真正心思的時候,就跟隨直覺給這個世界的梅林老師添了堵,從試圖宣誓主權(quán)的法老王的遇挫上得到了一點樂趣——的這個正直騎士面露恍然,繼續(xù)順應(yīng)內(nèi)心,向一言點醒了他的前前御主道謝。沒錯,這次不是道歉了,而是道謝。“多虧了你,我終于發(fā)現(xiàn)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真正所求?!?/br>忽略內(nèi)容,只看神情的話,亞瑟跟之前全無變化,還是那般肅穆鄭重,只略帶了些許欣喜。“既然已經(jīng)在你的提醒下明白了,那我不能再隱瞞,唯有承認(rèn)。”“是的,我對自己身旁之人——埃迪,我對你,確實有愛慕的追求之心?!?/br>在這驚天之語落幕之后。埃迪:“……啥???”奧茲曼迪亞斯:“……唔??!”沙條愛歌:“…………”居然場面又在一瞬間冷凝了。先后發(fā)表相似言論的騎士與少女在死寂之中對視,兩人顏色都很澄澈的眸子卻都是晦暗的。在這方面的“默契”上面,尚且還能有種他們倆原來是一對主從的感覺。只不過,角色定位全亂了。“公主”和“公主”深深喜歡著的“騎士”大人,看上了同一個“魔王”。現(xiàn)在,他們成了勢同水火的情敵。而且,好歹以前還能在少女面前維持著完美外殼的騎士大人,在這一刻,把“亞瑟王”這個身份底下的自我,默不作聲地暴露出來了一點。“……”“……”沉默過后,沙條愛歌深深地看了亞瑟一眼。“我要糾正一下,Saber,現(xiàn)在的你比Rider要討厭多了。”跳出戀愛的濾鏡,再看這個男人,就會發(fā)現(xiàn)他對自己的評價非常正確。作為王,他是完美無缺的。需要借助圣杯的力量拯救不列顛,他可以再借助御主的愛慕讓自己得到圣杯,過程中,僅僅是感到糾結(jié)。而最后的覺醒,則是因為這種方式復(fù)國徹底打破了他的底線,“亞瑟王”不能這么做,他也由此意識到,不列顛只能覆滅。就是以這件事作為分界線,亞瑟王與亞瑟開始出現(xiàn)了區(qū)分的趨勢。本來,還不至于分得這般快,但又不知發(fā)生了什么——可能就是在遇到了某個男人之后,他內(nèi)心深處的“意識”便覺醒了。在關(guān)乎到某個人的事件上,他能夠做出對自己絕對有利的選擇,具體可以體現(xiàn)在不動聲色就能氣死情敵上面。此時,亞瑟果真面不改色,仿佛聽不懂沙條愛歌在說什么。沙條愛歌好像也不想再搭理他。這對前主從反而成了此刻最淡定的兩人,前后發(fā)展之快,之突兀,讓莫名其妙就被牽扯進(jìn)來的埃迪都驚住了。他現(xiàn)在要先對哪邊做反應(yīng)?頂多只在很久之前見了一面的少女找上門來,自稱對他一見鐘情——他當(dāng)初就不該看在那雙藍(lán)色的眼睛的份上,非要多此一舉。然后,是亞瑟。埃迪才對他改觀,也還算接受良好,但這才過多久,就有更大的轉(zhuǎn)折來了。如果說亞瑟之前還在猶豫還在遲疑,那么在沙條愛歌揭開他的心思之后,前后的態(tài)度頓時顛覆。他一點也不隱藏了,就像是在直接告訴埃迪——我對你確實是不同的,對于你,我并不想隱瞞。是了,這一招走得不錯,因為埃迪喜歡直白的人……埃迪:“…………”不對。莫名地,他突然有種自己被來自不同方向的幾股壓力強(qiáng)行擠在了中間的不適感。亞瑟不止氣死了沙條愛歌,還包括了奧茲曼迪亞斯。……可能是因為除了最初的那一晚,奧茲曼迪亞斯在埃迪面前表現(xiàn)得跟正常狀態(tài)的他完全沒區(qū)別,依舊黏人和找揍,埃迪并沒有深刻意識到,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這個弟子真的已經(jīng)黑化了。眼底的變化和那兩抹漆黑的魔紋,都不是裝飾。將他視若無睹的挑釁,想要搶走他的老師……無論是前后兩者中的哪一個,都能讓靈核被黑泥填滿的法老王雷霆震怒。可是。十分奇怪。比起將沙條愛歌乃至于亞瑟燃燒殆盡,奧茲曼迪亞斯更想——只給了自己一個毫無防備的背影的男人奪·走。不久之前,還留有質(zhì)疑的那個念頭真的成為現(xiàn)實。只是發(fā)現(xiàn)有兩個人想搶走他的老師,再與老師又一次將他丟在了身后疊加在一起,奧茲曼迪亞斯便無法忍受了。或者,也可以說,比起前者,老師對他的視若無睹,才是讓他的意志被黑泥自帶的負(fù)面情緒侵蝕的根本原因。想把男人禁錮在太陽船上,只有他能夠看見他,只有他能夠擁有他,讓他哪里都不能去,更不可能再將他拋在身后。若是有人敢來妨礙,那便與太陽之火融為一體吧!男人的手掌便緊貼在唇前,他似是在低聲地呢喃著什么,嘴唇輕動,無可避免地,還會有些許來自于舌尖的濕潤落在掌心。從仿若顫栗的金瞳中傾露出的強(qiáng)欲足以震撼人心,黑化的法老王已經(jīng)抬手,扣住了男人橫擋過來的手腕。在奧茲曼迪亞斯看來,自己只要用力一拉,老師就能夠倒入他的懷中,他就能如所想的那般,將他——啪。呆愣的神色還殘留在法老王的臉上。埃迪雖然沒有回頭看他,也不知道自以為沒有變化的弟子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黑了個徹底,但他肯定不會忽略奧茲曼迪亞斯的小動作。舔手心也太幼稚了,又在找打——不耐煩地這么想著,埃迪用就在法老王嘴邊的手,在他臉上重重地拍了一下。然后,甩掉奧茲曼迪亞斯的爪子,更顯煩躁和不耐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