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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懼色,反有大義凜然模樣,心中倒也有一分佩服,心中忖道,此人驍勇,年輕之時曾救過我父王,還與我父王拜過兄弟,不知到底為何要背叛于他! 當下他大聲道:“阿克木蘇,回骰十五個部落,父王待你最好,把最好的草原給了你,把最好的美酒賞賜給了你!可憐他對你這般好,卻把你養(yǎng)成了一只白眼狼!” 阿克木蘇哼了一聲,脖梗一挺,并不回答。 依拉洪又道:“草原上都知道年青的阿克木蘇是條漢子,為兄弟出生入死,想不到年紀一大倒轉(zhuǎn)了性,成了人人唾棄之人!” 阿克木蘇終于忍不住將胸脯一挺,昂然道:“不錯,你父王救過我,我也救過他。我們曾比親兄弟還親,不過,如今他先對不住我,我也只好對不住他了!” 依拉洪一怔,不知父王做出何事會讓這個血性漢子起了叛逆之心,當下問道:“我父王如何對不住你?” 阿克木蘇一張臉突然漲紅如豬肝,他大聲問道:“咱們回骰人說一是一,若說話不算話,那便會怎樣?” 依拉洪蹙眉道:“真神阿拉會降罪于他,讓他烈火焚身,滿口長出膿瘡!” 阿克木蘇大聲道:“不錯!那日你說要將婉兒賞給我,你父王便在場,可你帶走了我的人馬,他卻翻臉不認人,將婉兒強行霸占!” 四周士兵眾多,眾人面面相覷,萬料不到阿薩蘭可汗竟會做出這種事來,一時無人開口說話。 依拉洪萬沒料到自己父王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只覺四面八方士兵看自己的眼睛有異起來,不由又羞又怒,心中忖道:“父王自不會做出如此對不住兄弟之事,只怕其中大有蹊蹺,須得好生審問他!” 卻聽一女子嬌媚聲音說道:“殿下!” 門口偏影一晃,婉兒走了進來,她身后跟著應兒,應兒手中捧了只大布包。 依拉洪正要命人去傳婉兒來,見她自來了,正尋思如何開口問詢,卻見婉兒只瞧自己一眼,便徑直向阿克木蘇走去。 阿克木蘇雖已到了性命攸關之際,可見到婉兒那張顛倒眾生的臉,仍是滿臉滿眼都堆起笑來,全然已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一般,待婉兒走近,低眉柔聲道:“婉兒怎來了?” 婉兒一張俏臉瞧不出半點喜怒哀樂,她湊上前對阿克木蘇說了幾句,只見阿克木蘇臉上柔和之色更重,竟笑道:“好婉兒!” 話音未落,卻聽他又一聲慘呼,一把尖刀已插入他腹中,阿克木蘇痛楚之下,臉上肌rou頓時扭曲抽搐起來??伤炔恍攀峭駜阂獨⒆约?,竟艱難地低頭去瞧,只見婉兒一只纖纖玉手正握著刀柄,他才艱難地抬起頭來,向婉兒道:“婉兒,你——” 他只覺撕心裂肺般巨痛襲來,“為何殺我”這幾字再也說不出口,婉兒眼中閃過一道寒光,湊上前去,對他又說兩句,阿克木蘇臉上頓時又憤怒又傷心起來,拼出全身之力,他仰天大笑,說道:“好婉兒?!?/br> 卻聽“撲哧”一聲,婉兒手一揚,那刀便被她拔了出來,只見如注鮮血從阿克木蘇腹中噴了出來,阿克木蘇仰面倒在地上,一動不動地就此死去。 依拉洪起先未料到婉兒竟會一刀刺向阿克木蘇,一怔之下,想要攔住她卻慢了半步,但見婉兒只在片刻之間,手起刀落,便將天山腳下一名回骰男兒捅死。 廳中經(jīng)歷一番廝殺,此時血漬滿地,一片狼藉,阿克木蘇手下士兵被殺者仆伏于地,慘不忍睹,婉兒一個嬌滴滴的女子,竟視若無睹,徑直便向依拉洪走來。 依拉洪瞧她一張俏臉早已淚成兩行,蹙眉道:“婉兒,你為何殺了阿克木蘇?” 婉兒雙腿一屈,跪在地上嗚嗚咽咽道:“殿下曾說過要將婉兒賞給此人,婉兒心中雖不樂意,可也只得服從?!?/br> 她掏出絲帕拭去淚水,悲道:“那日殿下出征,他便等不及,闖入婉兒房中,將婉兒jian污。” 婉兒想起那日難堪,傷心不已,眾將士面面相覷,聽她又續(xù)道:“可汗得知罵了他一頓,他卻說我早晚便是他的人,自然想怎樣便怎樣!” 依拉洪見她哭得梨花帶雨,不禁起了憐憫之心,大怒道:“阿克木蘇怎干出這種事來!真是禽獸不如!” 婉兒抽泣道:“阿克木蘇恨上可汗,第二日便帶兵攻入王宮,逼死了可汗,從此,從此,婉兒便淪為他……” 說道此處,婉兒放聲悲哭,依拉洪大怒道:“阿克木蘇色膽包天,竟敢逼死可汗,來人,將此人尸體拖出去,扔到荒野之處喂狼!” 眾回骰人早對可汗之為心存懷疑,此時見真相大白,皆怒道:“阿克木蘇死有余辜,讓狼啃噬他的骨頭,讓螻蟻吸干他的血!” 當下眾人收拾起來,將兩邊傷亡人員抬走。依拉洪起身走近婉兒,低聲道:“婉兒受委屈了!起來罷!” 婉兒瞧他走來,真想撲入他懷中痛哭一場,又泣道:“阿克木蘇大逆不道,婉兒恨他入骨,總算今日親手殺了他,可惜可汗卻再也回不來了!” 依拉洪萬沒料到阿克木蘇這草原一代梟雄竟為一個煙花女子釀下大錯,長嘆一聲,又想起他死前奇怪模樣,便問道:“婉兒,你跟他說了什么?” 婉兒轉(zhuǎn)身瞧應兒仍捧著那只包袱在門口站著,一臉驚恐,兩腿兀自還在發(fā)抖,便喚道:“應兒,過來!” 應兒過來,驚魂未定地給依拉洪行禮,婉兒從她手中接過包袱打開,里面露出一件火紅皮氅來,依拉洪詫道:“火狐的皮氅?” 婉兒道:“阿克木蘇占了王宮,從可汗殿中搜出此物,說此物是二十年前他獻給可汗夫人的,便把它賞給了婉兒!” 那皮氅歷經(jīng)二十年仍嶄新如初制,依拉洪猛然想起自己幼時曾見母親穿過幾次,想來母親太過珍愛此物,舍不得穿,便令人收了起來。 婉兒見依拉洪眉頭緊蹙,道:“婉兒為了讓他放松戒備,故意走近他道,‘阿克木蘇,我很喜歡那件皮氅!’果然那條色狼一聽便眉開眼笑起來!” 依拉洪心中卻怨她沒等自己下令便殺死阿克木蘇,可事已至此,只得嘆了口氣,半晌才又問道:“你最后又對他說了些什么?” 婉兒又滴下淚來,抬起淚眼,幽幽瞧一眼依拉洪,低下頭去,半晌才道:“婉兒對他說,‘我心中,永遠只有殿下一人!’” 依拉洪知她對自己一片真心,當下沉吟半晌,對她道:“婉兒,我命人尋塊好地,蓋處大房子,你帶應兒過去??!” 婉兒一怔,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凄然道:“殿下,婉兒愿留在王宮中做一侍女,只愿能時常見上殿下一眼,便心滿意足!” 依拉洪見她兩眼淚汪汪地瞧向自己,只得嘆了口氣,道:“你們且先回去!” 婉兒見他不再趕走自己,向他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