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做錯了事被她發(fā)現(xiàn)就是這種反應(yīng)。也許他自己還不能確定，但她這個旁觀者已經(jīng)看的非常清楚了。

小堃啊，媽不忍心反對你，可你要知道你和陳總差距太大了。張清韻現(xiàn)在還不知道聶堃瞞著他男扮女裝演戲的事，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手頭上有了一筆錢，雖說只是一個入行的新人賺的第一筆片酬，聶堃有前世的記憶，將這筆錢其中那個一部分用于了基金投資，不久之后就會錢生錢，良性循環(huán)下去。

見聶堃一門心思裝鴕鳥，張清韻忍不住繼續(xù)勸說：都是mama害了你，造就了你現(xiàn)在這副樣子。mama不反對你以后找個男人過日子，但是陳總門第太高，他又有更更，孩子mama指不定什么時候會回來，到時候你怎么辦？趁現(xiàn)在還沒有陷得太深，收收心吧，啊。

聶堃不知道為什么張清韻會把自己性向的問題歸咎成她的過錯，但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干脆將錯就錯，想了想認(rèn)真看著她，說：媽，我會努力的！我還年輕，還可以搏一搏，您放心，不是我的我一定不會強求。

張清韻知道他為自己和這個家吃了太多苦，不忍心再逼迫他，你心里要有底，有分寸。實在不行，我們明年就離開陳家。

媽！聶堃軟軟地叫了她一聲，都說了我心里有數(shù)，您就別擔(dān)心了好嗎？我保證肯定不會受傷，好嗎？

唉，你也大了我管不了，自己把握吧。這種事擱誰心里都難受，張清韻卻能理解兒子的不易，便到此為止，不再說了。

下了飛機轉(zhuǎn)乘長途汽運到了葉城，聶堃扶著張清韻下車，兩人就一個大箱子，里頭有少許換洗衣服，再有就都是禮物。

因為天色已經(jīng)擦黑，他們找了家旅館住下，第二天清早就爬起來坐上去張家大灣的大巴。大巴在張家大灣有一站，兩人沒下，他們要在下一站下車，直接去張家洼子。張清韻的父母一直住在張家洼子里，這是一個幾個小村子合并起來的大村，看著就像一個鎮(zhèn)，這些年修路也修到了這里，許多私房也陸續(xù)樹立起來，看著比過去好看多了。

聶堃推著箱子，和張清韻并肩往里走。走到一方魚塘邊上時，聶堃指著一條水泥路問：媽，是從這里走吧？

對，是這里，走到頭就是了。張清韻先起了步子，那幾年她和張石頭一家關(guān)系緊張時也還是每年過來給爸媽拜年，禮物和錢一樣不少。可就這樣，張石頭和何春霞也沒在背后編排她，說她是個掃把星，克死了丈夫又克死了女兒，會給一家子帶來霉運。她曾經(jīng)氣的不想再來，但一想到自己老實巴交的父母，還是有空就咬著牙過來，幫mama收拾收拾屋子干干農(nóng)活。何春霞是根本指望不上的，這個兒媳婦在家跋扈，在公婆面前就更加囂張，只有翹著腿等開飯的，沒有親手下廚的事兒。

老遠(yuǎn)，聶堃就看到一個頭發(fā)灰白的老太太坐在馬扎上，抻著脖子往外看。

姥姥！他連忙高聲跑了過去。

哎，哎！是小堃嗎？真的是小堃啊老太太今年六十二了，可看著就像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頭發(fā)白了這么多，滿臉的皺紋，可見平時cao勞的狠了，壓根沒享過福。

聶堃看著心疼，蹲下身子和她說話：是我，要過年了，我和mama回家看看您。外面這么冷，怎么還穿這么少姥姥，我們進屋。

好好，小堃進屋，我去給你們弄點糖水喝！老太太是個逆來順受的勞動婦女，任勞任怨一輩子，即便是兒孫不孝順也從來不會埋怨斥罵，只會檢討自己的不好。也正因為這樣，她常年被兒媳婦壓過一頭，孫子張曉旭也有樣學(xué)樣，對她一點都不尊重。

姥姥不用了，我不渴。聶堃笑著把箱子打開，媽你還愣著干嘛，快點把我們給外婆買的羽絨服拿出來呀！

張清韻早就紅了眼，這時揉揉眼睛才揚起一個笑臉，媽，您坐著，我來！

一件嶄新的棗紅色羽絨服立馬套在了老太太的身上，老太太卻觸電似的站起來，這么貴的衣服，我怎么好穿的，妞啊你這是浪費錢啊小堃的學(xué)費那么貴，你可不能用他的學(xué)費買我買衣服！

張清韻心疼地把老母親抱在懷里，媽我們不差錢，真的！小堃他爭氣，得了獎學(xué)金，學(xué)費減免了一大半，我在京城也找了份工作，現(xiàn)在寬裕多了！您就安心穿著，不然我和小堃都要難過的！

老太太心里明鏡似的，兒子不貼心，只有這個女兒知道心疼媽，頓時也抹起了眼淚，好好，我收著，等著大年三十穿！

三人說著就要進屋，就見一個吊兒郎當(dāng)?shù)哪贻p人穿著一件黑色的羽絨外套從屋子里走了出來，嘴角叼著一根煙，一頭黃不黃紅不紅的頭發(fā)，蹬一雙鉚釘皮靴，耳朵上戴著一對不倫不類的耳釘。

奶，給我點錢，我要喝可樂！開口了才發(fā)現(xiàn)還有別人在，便斜著一雙眼，對著張清韻和聶堃打量起來，唷，這不是小堃和我姑嗎？唉喲，原來是在京城讀書的大才子回來啦。嘖嘖嘖，真是人模狗樣的，當(dāng)初走的跟飛的似的，怎么現(xiàn)在知道老家要拆遷所以趕回來分錢了？！奶，給我把他們趕出去，這錢可是一分錢也不能給！

聶堃面沉如水，想起上輩子這個時候發(fā)生過的一件事，眉梢悠忽一揚，張曉旭，你的女朋友呢？她不是懷孕了么，你們就快結(jié)婚了吧。

第31章：作死

聶堃記得上輩子的張曉旭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了事，高中畢業(yè)之后他就在社會上混，因為吃不得苦又沒有一技之長，什么事都是干了幾天就不干了，后來干脆和幾個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只知道從家里往外拿錢，還學(xué)著人家買名牌衣服抽名牌煙，沒幾個月就學(xué)壞了。張石頭常年累月被老婆壓制著，倒是想管，但張曉旭壓根不聽他的，就這么混了幾年，還談上了一個女朋友，不為別的，就覺得這女孩子長的漂亮身材棒，帶出去倍有面子。

不料女朋友很快懷了孕，張曉旭不敢要這個孩子，他連個工作都沒有，怎么能結(jié)婚？再說了，他還沒有玩夠，這么早就結(jié)婚還不得被孩子老婆被絆住了。因此他一開始就打定注意讓女朋友把孩子打掉，但是這個女的何拉拉的也不是什么善茬，當(dāng)初和張曉旭在一起不過就是圖他長得帥長得高，看著還過得去。兩人半斤八兩，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也都不想要孩子，但畢竟是懷了孕，何拉拉就覺得不管怎么樣得要點補償，要張曉旭給她一筆錢，打胎要錢吧，她養(yǎng)身體也要錢吧，還有精神損失費什么的，至少也得五萬！

張曉旭一聽就火了，什么玩意兒就要五萬塊啊，這孩子生下來也不要這么多錢呢！說什么都不給，覺得何拉拉是在訛他，干脆不管了，讓她自己打胎去。何拉拉當(dāng)然不會這么放過他，就直接找上了何春霞，哭天抹地好一通鬧騰，孩子這事就鬧開了。何春霞?xì)鈴垥孕襁@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