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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迎,整個國都都陷入了狂熱的歡慶氣氛之中。 穆晉兩國于曲地的大戰(zhàn)結(jié)果,此時已沿著四通八達的馳道傳遍了天下各諸侯國,宋、鄭等國紛紛派遣使者前來祝賀,楚原本是想借著穆晉之戰(zhàn)從中漁利,見狀,不等庚敖發(fā)兵前來,自己先便撤退,秭地隨之恢復(fù)了穩(wěn)定。 成足月后領(lǐng)兵歸都,庚敖照新法對有功將士實行封賞。這日成足求見,稱此次對楚之戰(zhàn),自己曾得到當(dāng)?shù)仫鋈说拇罅ο嘀?,其中有一人,助力尤甚,?dāng)日他曾與楚兵作戰(zhàn),陷入包圍之時,便是那人領(lǐng)著一支由數(shù)千秭人所組成的隊伍趕來助陣,憑借著對地形的熟悉,終擊退楚人,后來亦數(shù)次協(xié)同穆軍出戰(zhàn),立下大功。那人武藝高強,箭法精絕,善于鑄造,在當(dāng)?shù)貥O有威望,此次他回兵,親自請他同行入國都以接受國君封賞,卻被對方婉拒。 庚敖道:“有如此能人,亦曾出手助你抗楚,為何卻不肯入國都受孤之封賞?他姓甚名誰?” 成足看向坐于一旁的君夫人:“便是隗龍。” 庚敖一愣,亦飛快看了眼阿玄,不說話了。 方才成足還在描述那秭人如何如何之時,阿玄便已猜到必是隗龍,果然,聽到他的名字從成足口中說出,忙問:“我阿兄可都好?” “稟君夫人,隗龍安好?!?/br> “他可有話要你轉(zhuǎn)我?” “隗龍說,若是方便,叫我轉(zhuǎn)告君夫人,他一切都好,請君夫人保重自己,不必掛心別事。” 阿玄一時沉默了下去,一旁的庚敖卻忽然道:“我穆國實施新法,其中一項便是以功行賞,他既為國立了戰(zhàn)功,豈能拒賞?命大主書記下,擢隗龍為公大夫,封一邑,食千戶,即刻便傳送過去!” 成足應(yīng)了,要退出時,庚敖又叫住他:“他既不愿入都,便不必勉強他,不必叫他來謝封!” 成足再次答應(yīng)。 “還有!”庚敖仿佛突然又想了起來,再次叫住他。 “再選兩個美人一并送去,此亦為他應(yīng)當(dāng)所得!” 成足正要再應(yīng),聽到君夫人道:“美人就罷了,不必了!” 成足立在那里,神色茫然,一時不知該聽誰的。 阿玄看了庚敖一眼。 庚敖動了動肩膀,終于勉強道:“罷了,美人不必了?!?/br> 成足退出后,近旁無人,庚敖道:“夫人,你阿兄與孤相仿年紀(jì),如今孤也要做人父親了,他卻至今未娶,孤便送他兩個美人,以解孤獨,你何以不滿?” 阿玄道:“你封官封地就好,送美人又為何意?怎沒見你給別的功勛之人送過美人?” 庚敖笑瞇瞇道:“他是你義兄,孤自然要分外厚待于他。” 阿玄呸了他一口,庚敖大笑,摟住她道:“下回去秭,你必要見他,孤不攔你,只是你記得問一聲,他到底如何才肯娶。他一日不娶,孤心里的疙瘩便一日不去……” 他正說著,外頭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朝著這方向快步而來。 偌大王宮之中,也就只有小姑姑敢如此走路了。 果然,玉璣人還未至,聲便先揚:“我來了……” 庚敖急忙放開阿玄,人還沒坐穩(wěn),玉璣便已入內(nèi),看見阿玄,眼睛一亮,朝庚敖點了點頭,徑直便跑到她身邊跪坐下去,看向阿玄日漸隆起的小腹,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歡喜道:“叔祖嫌我聒噪,允我來宮中住。這回我能一直陪你,住到等你生下了娃娃了!” 庚敖眼前一黑,以手撐額,呻吟:“小姑姑,你年歲不小了,再不嫁,恐人老珠黃,叔祖更是憂心忡忡,前些日還要我替你留意婚事,你說說,你想嫁何人,只要是你看中,無論是誰,孤必為你做主,便是綁,也綁來叫他和你成親!” 玉璣嗤笑一聲,摟住阿玄臂膀,正色道:“你身為國君,朝堂多少事情不去理,白日竟也在此虛度光陰?非我教訓(xùn)你,武王諤諤以昌,殷紂墨墨以亡,我是看不下去才開口,怎每次我來,你都未在修政,還一直盯著我的婚事不放?” 庚敖苦笑,只好起身往外去,搖頭道:“好,好,孤這就走,白日將她讓你便是,等孤回了,你千萬勿再現(xiàn)身?!?/br> …… 玉璣自此便住下了。 庚敖白日確實忙碌,不大有空能陪阿玄,有玉璣陪著,阿玄養(yǎng)胎的日子過的很快,一轉(zhuǎn)眼,到了這年的夏末,一日半夜忽然胎動,原是十月懷胎日子已滿,順利生下了她和庚敖的頭生子,因出生之時,朝陽正出,取名為照。 國君本就屬于晚婚之列,舉國上下,都在盼望君夫人能平安誕下穆國長公子,消息傳開,舉國欣喜,庚敖下令大赦全國,凡非犯下重刑罪者,皆可得赦免,以示慶賀。 長公子照滿月后的某日,傳來伊貫危重的消息。 庚敖親自前去探望,數(shù)日后,伊貫辭世,庚敖賜謚號,賞厚葬,以表國君對國中老臣禮遇之恩。 再過些天,阿玄從入宮來探望照的玉璣口中聽聞了一個消息,此前一直被幽禁在太宮中的伯伊夫人于數(shù)日前的夜里,被燒死在了宮室之中。 據(jù)說起因是她那寵佞魯秀子不堪冷宮生活,當(dāng)夜意欲獨自潛逃,卻被伯伊夫人發(fā)覺,伯伊夫人恨極發(fā)狂,以燭臺擊他頭顱,不想引發(fā)火情,宮禁見到火光前來撲救,伯伊夫人卻狀若瘋狂,以惡言詛咒君夫人,被一根燒斷的橫梁砸下?lián)糁校?dāng)場殞命。 庚敖當(dāng)時聽聞消息,十分憤怒,只是怕驚嚇到了阿玄,并未告訴她。 烈公當(dāng)年之殤,與伯伊夫人亦脫不了干系,庚敖當(dāng)初未殺,只以她參與周季之亂的罪名而將她禁于太宮,一是不欲舊事重提令烈公蒙羞,二也是看在伊貫的面上,不想做的太過難看,卻不想她臨死還如此口惡,余怒未消,于路寢痛斥了那些請求將她和烈公同xue而葬的伊家之人,命野葬于荒,巫司施魘咒,永世不得移出。 玉璣在旁不忿,怒斥伯伊夫人失心瘋之時,阿玄倒并無多少怒意。 人之無良,相怨一方。伯伊夫人如此下場,也算是咎由自取,所謂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好好過好每一天,便是人生最大的福氣。 第80章 照兒能吃會睡, 到了次年初春,他半歲之時, 不但坐的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還能爬行幾步了, 整日咿咿呀呀, 一逗便笑, 可愛至極, 庚敖此時也終于能騰出空閑, 便于此時借出巡之際,帶著阿玄出了國都往西南去,一路巡視, 最后抵達了秭, 當(dāng)夜于館舍內(nèi)過了一夜, 次日, 兩人換了常服,去往僰父墳前祭拜。 時隔數(shù)年, 物是人非, 再次回到了曾生活過多年的這片故地, 阿玄跪于僰父墓前,回憶當(dāng)初義父音容笑貌, 依然歷歷在目,一時百感交集, 忍不住眼眶濕潤。 庚敖隨她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