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人，紅玉輕輕扣住她的肩膀，春燕嚇得一激靈，可惜一聲尖叫被紅玉的手掌堵回了嗓子里。紅玉沒給她掙扎的時間，幾乎在一瞬間，將她拖到了程姚瑛院里的池塘旁。

下人們此時大多都在前院，還被小歡喜弄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程姚瑛也待在房里，所以這里基本不會有人經(jīng)過。

紅玉扯著她的頭發(fā)，在她的印象里，這個程姚瑛的貼身丫鬟，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于是下手狠了些，不留余地地將她打了一頓后，又將她隨手丟進(jìn)池塘里。

在池塘邊蹲了一小會，沒見到她浮上來。紅玉撥了撥池塘里的水，面無表情道：“呀，闖禍了?！?/br>
如果讓南子慕知道她把人給殺了，一定會罵她的吧？還會嚇唬她說，自己總有一天會被一把天雷劈成烤兔子。

雖然不是唬自己的，但紅玉卻并不是特別在意。成仙之后，要了卻凡間八苦，可人世凡塵，即便她只是一只畜牲，沒了這些，冷冷清清的當(dāng)神，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折回到程姚瑛的臥房外邊，幻成了春燕的樣子，然后推門走了進(jìn)去，假裝喘著氣。

程姚瑛整個人泡在水里，看清來人是她之后，便問：“你怎么回事，不是讓你去通知下人燒水嗎？怎么水都搬來了，你才回來?！?/br>
“方才路過池塘的時候被小石塊絆了一跤，衣裙摔臟了，所以回去換了一身衣服?！奔t玉說，“是奴婢的失職，讓春燕來伺候夫人洗澡吧?！?/br>
“好?！背桃︾鴦倓偦卮鹜辏瑓s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幾乎是悚然一驚，“你……”

去廚房根本不必繞過池塘，程姚瑛沐浴的時候也不喜歡讓人伺候著，每次都只讓春燕站在她身側(cè)候著，這些對于服侍了她這么多年的春燕，該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那么，眼前這個春燕，是誰？

第28章救命

“怎么了夫人？”紅玉微笑地走過去,程姚瑛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突然不能動了，只剩下眼珠子和嘴皮還活絡(luò)。

紅玉的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輕輕揉了揉她的肩膀,然后用指尖劃過她的胸口,不帶情緒道：“夫人您說，人怎么可以壞成這樣呢？是不是你的心和我們不是同一個色的？”

“我們大人不和您計(jì)較,您就真當(dāng)自己是個東西了？”紅玉“嘖”了一聲,嫌棄道,“您怎么抖的這般厲害,是不是水涼了？”

說完她又施了一次法,叫她連抖都不能再抖了。

程姚瑛驚悚地問：“你到底是什么東西？誰派你來的？想要做什么？”

紅玉饒有興趣地?fù)軗嶂就爸械幕ò?，湊在她耳邊戲謔道：“夫人到底是有多少仇家啊，這還要猜的嗎？想要做什么？”

“自然是來殺你的?！?/br>
“你是……那個阿喜派來的？”程姚瑛紅著眼，任憑她如何掙扎，也驚不起木桶中半點(diǎn)漣漪，“你……救命！來人吶！”

她突然尖銳地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起來。

紅玉就靜靜地站在那里，等她喊到幾乎脫力后才不緊不慢地開口：“您也太看不起我了?！?/br>
程姚瑛從未如此失措過，她心里張惶地想：這人既能化作春燕的樣子,又能讓自己一動不能動,定不會是普通人。

那是什么？鬼還是妖？

“春燕,你把春燕弄到哪里去了？”她問,試圖用轉(zhuǎn)移話題來拖延時間。

“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在池塘邊摔了一跤?！?/br>
她輕笑，從懷里摸出一個棕色藥瓶。

程姚瑛的心里徒然一涼，在池塘邊摔了一跤,這話一語雙關(guān)，所以春燕很大可能已經(jīng)摔進(jìn)池塘里淹死了。既然她沒有放過春燕，那對自己……自然也不會手軟。

程姚瑛緊張道：“你要做什么？”

“這是化骨水，一小瓶倒下去，先從你的皮膚開始，層層融化你的血rou，然后再是骨頭，最后你什么都不會剩下，就這般人間蒸發(fā)了?！奔t玉一邊陰陽怪調(diào)地說，一邊將一整個藥瓶都倒了過來。

“不要！”程姚瑛喊到失聲，嚇到痛哭起來，“放了我，我錯了，我給阿喜道歉，放了我……”

紅玉面不改色地繼續(xù)將藥倒入水中：“如果覺得抱歉的話，赴死請罪不是更有誠意？”

程姚瑛覺得自己全身的皮膚都燒了起來，藥水借著熱水的溫度，密密麻麻地在她身上啃噬著。程姚瑛先是感受到燒灼的痛感，接著渾身都開始麻癢難耐。

紅玉盯著她，直到程姚瑛的面部表情扭曲成一種怪異的絕望。

人倒是沒死，只是嚇暈了過去。

“哪能讓你死的這么痛快呢?！奔t玉背過身去，后邊的木桶里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地漫出毛發(fā)，她沒回頭去看，只徑直消失在房門前一尺處。

————

李行之懵了片刻，腦子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所以你是回來……”

“找兒子的?！蹦献幽浇由?，“一開始挺喜歡你的，就想將你一起帶走，可是侯爺，你府里的人都太壞了。你也讓我很生氣?！?/br>
“我不知道……”

“我知道?！蹦献幽街笆裁炊紱]有告訴李行之——比如他是歡喜的親爹，是謫仙。

可惜這些他要是打一開始就告訴李行之，李行之不但不會信，更不會留他這么個怎么看都像是騙子的人在府里。

況且，就算南子慕告訴他，他那位端莊的夫人不是好東西。南子慕在侯爺府畢竟還是一個下人，雖然在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一點(diǎn)存在感，但他不可能為了區(qū)區(qū)一個下人，把這段至少表面上風(fēng)平浪靜的婚姻打翻。

這些南子慕都能理解，只是氣還是要?dú)獾摹?/br>
李行之捫心自問，心虛之余他解釋道：“可你不是自己也愿意的嗎？我囑咐過程姚瑛和我娘，要好好待……”

說到一半他頓住了，說找來的這個哥兒心甘情愿的是太子妃，說會好好照顧那哥兒的程姚瑛，卻把人關(guān)在一個不見天日的屋子里。

她們美名其曰為自己好，但確也是對他李行之沒有害處?？墒恰瓊Φ氖瞧渌?。

“誰和你說我是心甘情愿的？”

南子慕昧著良心反問：“你長的又不是多好看？”

“再說你是瞎嗎？她怎么待我的你不知道？”南子慕看了王大虎一眼，王大虎就整個將他從地板上拎了起來，李行之站直身子后就不再受制，但拉著南子慕的手還是松了松。

李行之微微低了頭，道：“是我對不住你?！?/br>
他對這些事確實(shí)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總覺得程姚瑛不至于做的太出格，只要不損害他的利益的話，李行之懶的伸那么長的手。

但是這回，他莫名還挺懊悔的，懊悔之余，還有些心疼。

“你既然是歡喜的親爹……也是由于我的疏忽，讓你被程姚瑛折磨了大半年，我會補(bǔ)償你，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