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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蓁和程大夫進去。這屋子雖然不小,可就一間屋子,程姚瑛想,那哥兒如廁也在里邊,漚了幾個多月的排泄物……她光是想想就覺著惡心。不過小蓁和程大夫并沒有聞見什么刺激性氣味,只有一股潮濕的味道,他倆也沒考慮得像程姚瑛一般仔細,自然也沒注意到南子慕不曾排泄這一問題。南子慕背對著他們,小蓁不知所措地拍了拍他的背,人還是一動不動。屋里昏暗昏暗的,南子慕的臉也匿在黑暗里。程大夫把手伸到他的鼻子下邊,好歹是探到了鼻息,又忙為南子慕號了一脈。外邊的程姚瑛難得有點著急,她問:“還活著嗎?”程大夫朝外邊走去,說道:“活著,脈象平和,并無大礙?!?/br>“那就好?!背桃︾闪艘豢跉?,“那小蓁怎么說他三日不曾進食,大喊大叫也沒人應?”“許……許是睡著了?!?/br>程姚瑛質(zhì)疑道:“一睡睡四天?”程大夫不好解釋,只能干巴巴道:“這可能是一種怪病,醫(yī)書上有記載,不過不詳細……”“對腹中胎兒不會有影響吧?”程姚瑛抓住重點來問。“照他的脈象來看,暫時是沒有影響的?!?/br>“那就好?!背桃︾舐暤?,“小蓁,把他叫醒,然后出來,把門鎖了。”里邊的小蓁搖了幾下南子慕的肩膀,發(fā)現(xiàn)沒用。掐了一把他的臉,還是沒用。實在沒法子的小蓁只好把嘴巴湊到他耳朵旁,用驚天動地的音量大喊:“啞巴你醒醒!啞巴!”南子慕掀開眼皮,很快又合上了。這回小蓁怎么喊都沒用了,外邊的程姚瑛聽不下去了,說:“罷了罷了,不必喊了,讓他睡?!?/br>小蓁只好出來,程姚瑛親自把門鎖了,又將鑰匙收好,這才放心。而如今南子慕的肚子已有八個月大了,送過來的飯菜都不錯,合他胃口的話他就嘗嘗。今天李行之也算運氣好,沒碰上他睡成死豬的時候。侯爺在門口干站了半天,有些詞窮,不知道該說什么,干脆就靜站著。當今圣上年至古稀,身子骨依舊硬朗,李行之的父親——也就是太子爺,去年病逝了。圣上看起來并無另立他賢的意思,悲痛過后,反而對他這個孫子寵愛更甚。宮中人和朝中大臣心知肚明,老皇帝是想把這天下,交與李行之手中了。然李行之本人,能文能武,各方面都是拔尖的。但令太子妃惱的是,她這個寶貝兒子,偏就只喜歡男人。她逼婚也逼了,好說歹說也勸過了,李行之就一句話:“迎娶姚瑛過門,已經(jīng)是孩兒的底線,諒孩兒無禮了,若母親不想聽到你找的那些鶯鶯燕燕同你抱怨我不舉,那就隨您的意思。”李行之這話再明了不過了,說粗俗點就是——我對女人硬不起來。第5章李景太子妃也沒轍呀,只好和自己那個看起來與世無爭的媳婦一起商量。李行之這貨也不知是什么倔驢脾氣,說是只喜歡男人,可送到他眼前的哥兒,他也不碰。說要給他納幾房男妾,他卻道:“我雖是好男色,但也不想誤了他們,孩兒現(xiàn)在著實沒有那些心思?!?/br>說的通透點就是——我看不上他們。男妾不讓納,也不愿意同正牌夫人行房,叫太子妃愁的頭發(fā)都白了。這時程姚瑛慷慨獻計,說:“行之他不想納男妾,無非是怕麻煩,他心思不在這些情情愛愛上,所以怕被牽絆住?!?/br>“依我看啊,不如買一哥兒,父親不是留下了一瓶神藥嗎?到時候哥兒懷上了,姚瑛也裝個樣子,對外只說孩子是姚瑛生的。省的別人嚼舌根,也讓圣上對咱們行之放心不是?”太子妃喜笑顏開:“這個法子好,就是……不知道行之他肯不肯?”程姚瑛笑道:“您給他施點壓,再同他說那哥兒是自愿的,有個子嗣后,您也不煩他了,他想必是會應下的?!?/br>“有理有理?!碧渝f完又心疼地拍了拍程姚瑛的手道,“只是苦了姚瑛你了,李景那個小王八蛋……讓你嫁過來,要受這等苦。”“姚瑛不苦,只要行之他開心,姚瑛做什么都可以?!背桃︾?,儼然一副為丈夫考慮的小媳婦樣。她這么說,太子妃就更覺得愧疚:“行之有你這么個夫人,著實走運,他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br>沒過多久,得知消息的程姚瑛只帶著個丫頭就趕過來了,同他一起來的還有打小就和李行之一起長大的宋辭。宋辭在侯爺府不算是下人,他爹是正二品工部尚書,他自懂事起就在侯爺府吃住,說是門下客也比較貼切。他爹生性風流,老不正經(jīng),膝下只算兒子,那就是兩只手也數(shù)不過來。他恰巧又是第五子,早不早晚不晚的,李行之指定讓他過去陪讀,他爹喜不自勝,把他往太子府中一送,便再沒來找過他。宋辭他娘走的早,逢年過節(jié)也沒人來請他回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這個爹爹給忘了。不過這么多年,他給李行之當陪讀,做陪練,連戰(zhàn)場都一起上。儼然已經(jīng)把李行之當做了自己的兄弟,再說……跟著他,也比跟著自己那個只會貪歡享受的父親強。然而跟著李行之也不容易,這貨的脾氣陰晴不定,慣常是想到什么做什么,宋辭跟著他怎么久,也沒摸清楚他的邏輯。“侯爺,你怎么跑到這來了,害我一頓好找?!彼卧~礙于有程姚瑛在場,只能對李行之客客氣氣的,“宮里來消息了,說皇上要召你進宮呢?!?/br>李行之把空了的食盒遞給宋辭,緩緩走到程姚瑛跟前,笑道:“夫人怎么來了?”程姚瑛面不改色:“姚瑛幾月不曾見你了,這不,一接到消息說侯爺你回來了,姚瑛就趕來了?!?/br>“姚瑛阿?!?/br>“是。”程姚瑛手心出了點汗。李行之沉聲道:“我總以為你識大體,也大度。”說完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身后的屋子:“不過是個工具,你也別太草木皆兵了,他總歸也是有孕之人,怎能這般對待?”程姚瑛把頭稍稍往下低了低,忙解釋道:“是姚瑛錯了,只是他鬧的厲害,若是住在客房,下人們來來往往的,難免會注意到,到時候他們多嘴,把這事說出去,影響的可是侯爺你的名聲阿?!?/br>“就算如此,也不該把他關在這里,在外頭置個宅子也好?!?/br>程姚瑛道:“侯爺你又何必和我一個女人家置氣,姚瑛難免有考慮不周到的地方,但無論如何,都是為了侯爺你好?!?/br>李行之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吩咐程姚瑛道:“你從哪里看出我在與你置氣?叫下人收拾間干凈屋子給他,飲食起居上也不可怠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