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殘忍。

瀕臨死亡的金發(fā)精靈瘋狂大笑著：“你愛上他了，你愛上他了……”

他撕開了自己的胸腔，毫不猶豫的將心臟挖了出來，捧到了蕭禾面前，他的聲音依舊是華麗的，但猩紅的眸子里全是瘋狂和偏執(zhí)：“你看，我愛你，所以你能殺了我，但你……”藍(lán)斯最后一句話沒說出來，便化作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蕭禾和他最后的一眼，只看到了那雙英俊的眸子，滴著鮮血。

但很快，他就沒法思考了，胸腔里傳來劇烈的刺痛和窒息感，蕭禾的意識開始模糊。

他感覺到有人抱住了他，他似乎看到了艾爾。

但他沒法分辨，那是不是自己的幻象。

直到他聽到了他的聲音。

“蕭禾……蕭禾……”

那是艾爾的聲音，但他從沒聽過他這樣低啞的滿是絕望和無助的聲音。

蕭禾睜開了眼，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還能撐住。

但他看到了他。

捧著他的心臟，茫然無措的艾爾。

沒了心，但蕭禾卻感覺到了一陣鉆心的疼。

他得治療他，他不能讓他這么絕望。

蕭禾硬撐著，說出了最后一句話：“艾爾，我喜歡你，不……我愛你，艾爾，我愛你，艾爾……艾爾……”

終于，他被無邊的黑暗覆蓋，徹底失去了意識。

第22章Chapter22

蕭禾再度體會到了真實的死亡。

但好在……這其實并不真實。

雖然痛感是百分百的，可在最后時刻，他總算是醒過來了。

而醒來之后，一切都沒了。

蕭禾睜開眼，那一瞬間，他的思緒有些斷檔，但很快他就清醒過來。

秦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的精神波動極大，能告訴我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我死了。”蕭禾微微轉(zhuǎn)頭，看向了身邊的人。

艾爾……不，是樊深，他睡在那兒，安好無恙。

松了口氣，蕭禾的心情平靜下來了。

“我殺了藍(lán)斯，但是藍(lán)斯也殺了我，我的任務(wù)……失敗了嗎？”

秦肅微微蹙眉，但很快他就說道：“你成功了?！?/br>
“什么？”蕭禾猛地彈坐起來。因為用力過猛，他感覺到了一陣劇烈的眩暈感，差點沒再摔下去。

秦肅扶住了他，看向他定聲道：“你成功治愈了他的一個人格?！?/br>
蕭禾仍舊理解不了：“不可能，雖然我殺死了藍(lán)斯，但我也死了，我看到艾爾了，他……他……”

“他很絕望？”秦肅眼睛都不眨地看著他。

蕭禾只是稍微一回憶，心頭就滿是苦澀：“是的，我沒想到他會在那里，我沒想到他會看到，我……”

腦中混亂的思緒猛地匯攏，蕭禾停下話語，情不自禁地住了聲。

“艾爾為什么會在那里？艾爾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是追著我過去的？他以為我聯(lián)合藍(lán)斯背叛了他？”

局中迷，旁觀清。

身處其中的時候，蕭禾察覺不出絲毫異樣，但離了那局，他卻瞬間想清楚了。

秦肅點了點頭：“你不可能瞞得過他?！?/br>
蕭禾的瞳孔緩慢聚焦，他看向秦肅，眸子里一片沉然：“你早就猜到了。”

“是的。”秦肅微微垂眸，低聲解釋道，“藍(lán)斯的計謀不可能瞞過他，而你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你的所有行動他一定會密切關(guān)注，所以你第一次和藍(lán)斯接觸，他應(yīng)該就知道了?！?/br>
蕭禾的聲音冷了下來：“可那時候你建議我對他隱瞞，你建議我去獨自殺了藍(lán)斯，這根本就是錯的。”

假如艾爾早就知道了，但他到底在瞞什么？又有什么意義？

而且……蕭禾猛地想起自己和藍(lán)斯的對話，假如艾爾全都聽到了，他會怎么想？會怎么認(rèn)為？會有多絕望？

蕭禾是個好脾氣的人，但這一瞬間，他怒了：“秦肅，你……”

“我很抱歉?！蔽餮b革履的男人垂著首，滿含歉意的說道，“為了能夠達(dá)成任務(wù)，我欺騙了你，但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你對他很重要，但你注定不能一生都陪他待在精神世界里，所以……需要打破那個夢?！?/br>
“而我們是無能為力，只有他自己，能從其中醒來?！?/br>
“他鐘情于你，而你為了他付出了生命，這種傷害是刻骨銘心的，但卻并非真正的絕望?！?/br>
蕭禾怔怔地看著他，半響才自嘲式地勾了勾嘴角：“是因為我也喜歡他？”

雖然他死了，但因為他沒有背叛他，所以艾爾不會真正陷入無妄。

可是……他死了，剛剛得到，再度失去，這種沉重的打擊足以讓人……

秦肅說得很清楚了，蕭禾也聽明白了。

只是他周身仍舊彌漫著nongnong的無力感。

他治愈了他？這真的叫治愈？

秦肅輕聲安撫他：“蕭先生，無論是什么疾病，想要痊愈總要經(jīng)歷一些苦痛，這是一個過程，但好在走向是對的。”

蕭禾擺擺手，不想聽他再說下去：“我想休息一下?！?/br>
“來吧，我?guī)シ块g?！?/br>
蕭禾沒離開：“我就在這里，可以嗎？”

秦肅微微一怔，但卻沒拒絕：“好的，我在隔壁，如果有需要，您可以按下通訊按鈕?！?/br>
“好?！笔捄虘?yīng)了一聲。

秦肅離開了，蕭禾整個人都脫了力一般，頹然坐下。

他從上而下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一點一點的描繪著他的眉眼，想象著他睜開眼的模樣。

他和艾爾相處了整整兩個月，卻已經(jīng)將那些記憶都刻入了骨髓。

蕭禾說不清自己心里的滋味，他只是想看著他，想碰碰他，而后就能安心了。

幸好，你會忘了一切。

幸好，你會醒過來。

頭一次，蕭禾無比慶幸著這一點。

也許是因為太累了，蕭禾靠在他身邊，慢慢地竟睡了過去。

夢里他似乎回到了那個夢幻的國度，有華美的宮殿，有驕傲的精靈，更有那比日月還要奪目的銀發(fā)男子。

蕭禾滿心喜悅，迫不及待地想要靠近他。

但就在他幾乎要觸碰到他的時候，畫面陡轉(zhuǎn)。

光輝似被黑洞吞噬，宮殿被狂風(fēng)席卷，美得像畫一般的世界瞬間淪為了陰暗地獄。

蕭禾滿目驚恐，隨后他看到了漫無邊際的血。

鮮紅的，濃郁的，鋪天蓋地的。

強(qiáng)烈的窒息感襲來，蕭禾似乎又回到了那個時刻。

他的心臟沒了，他要死了。

再抬頭，卻看到了艾爾。

他的銀發(fā)間飄蕩著艷麗的紅，華美的衣衫上也落上了點點猩色。

就像寒雪中的臘梅，冷眼、妖冶，讓人無法碰觸他抱著他，神色溫柔，語調(diào)輕緩：“蕭禾，我?guī)慊丶摇?/br>
蕭禾看著他，驀地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