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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是女子,慕容瑾妍也能體會到黎落的苦衷,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扶起來:“眼睛感覺怎么樣了?” 黎落垂著頭,聲音淡淡:“回長公主,已經(jīng)沒有大礙了?!?/br> 慕容瑾妍柔柔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領著她進了殿:“你說說你,跟璟燁置個什么氣,如今毀了雙眼,受苦的還不是你自己?” 黎落淡淡地笑了一下,回道:“臣妾不覺得受苦。有時候,能看得見也未必是件好事。臣妾眼睛雖看不見,心卻是明亮的。” “唉,璟燁曾經(jīng)是很喜歡挽歌那個孩子,可是那畢竟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又何必耿耿于懷?”慕容瑾妍拉著她在桌邊坐下,“本宮知你與那墨子然是清白的,但你們青梅竹馬,終不會空xue來風。你與璟燁,都有過去,就當是平了?!?/br> 第二百四十一章、你當真是狠心! 黎落沒有答話,只是低著頭,輕輕捻著手中的佛珠。 六月的陽光透過半開的窗欞灑進殿中,落在黎落的身上,有一種恬淡的感覺。 慕容瑾妍看得出來,她是真的死了心。 說不出來是什么樣的感覺。當初她希望慕容璟燁將心力放在國事上,不要為兒女情長所羈絆??墒强粗杪淙缃竦哪樱傧胂肽饺莪Z燁如今的狀態(tài),她就有些不忍。 說到底還是個女子,做不到絕情絕義,看著他們這樣,慕容瑾妍心里有些說不清的悔恨。 慕容瑾妍見勸說不得,在這兒待下去也有點兒自討沒趣,只得起身離開。 黎落屈膝恭送,眼神始終是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 下午的時候,江溫爾抱著嘉燁過來了。 黎落聽見小孩咿咿呀呀的聲音,心中默默地緊了一下。 “黎兒,你就算是不為皇上,也想想嘉燁。” 慕容璟燁中午去了江寧宮用膳,他告訴江溫爾說黎落自請去奈何寺清修,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做了。 江溫爾看著對面那個一向無所不能的男子像是沒了主意的孩子,心中忽然有些惻隱。 愛情真是一種讓人匪夷所思的東西。就像醉了酒,總是能將自己的弱點無可隱藏地顯露在別人面前。 她心中微嘆,下午便抱著嘉燁來到了伊人宮。 黎落抬頭對著面前的佛像,雖然她什么也看不見。 “江jiejie,從今天開始,這個孩子就是你的。我知道你不想為皇上生兒育女,可是,一個女子在后宮中想要生存,定是要有個孩子傍身。我沒法陪你一起走下去,只能叫他代我陪著你。我相信,你會比我更像一個母親。” 黎落的聲音清冷,帶著一點決絕的意味。 人生太悲苦,入宮三年,卻仿佛是耗盡了一生得力氣。她曾滿心歡喜的一個人,為他流盡了眼淚,卻最終不過是別人的替身。 人人都說愛情是偉大的,可以為了彼此犧牲掉一切。可她終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會愛也會恨。 江溫爾懷中的嘉燁忽然撇了撇小嘴,“哇”地一聲哭了起來。江溫爾有些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她求助地看向黎落,心中有些難過:“黎兒,就算是要離開,你總得抱抱自己的孩子吧?” 黎落背過身去,淺淺一笑繼而漠然:“江jiejie,我的孩子早已落在湖中淹死,這孩子是你的?!?/br> “黎兒,你當真這般狠心?” 江溫爾滿心凄然,抱著啼哭不止的嘉燁哄著。 黎落沒有做聲。 “穆黎落,你聽好了,你自己的孩子你自己帶,你若是執(zhí)意要將他過繼給我,我定不會將他視如己出。我會每天打他,罵他!” 江溫爾說罷,當即將嘉燁塞進云錦的懷里轉身離去。 云錦抱著嘉燁軟軟的一團身子,有些手足無措。 “主子,這……該怎么辦?” 一絲苦澀在黎落的嘴角蔓延開,心中一狠道:“將他放到床上吧。誰也不準管!讓他盡管哭。” “這……”云錦當即猶豫。她雖然恨慕容璟燁,但這孩子畢竟是無辜的??此谧约簯牙锟薜脗模棋\早已碎了半邊心。 黎落沒有理她,轉身回了內(nèi)寢。 云錦沒轍,只能在宮殿里抱著嘉燁走來走去的哄著。 慕容璟燁是在天將將暗下來的時候來到伊人宮的。他剛走到門口,就聽見里面小孩子的啼哭聲。 不知為何,嘉燁一下午都哭個不停,哭了幾個時辰,嗓子都有些啞了。 慕容璟燁一聽是嘉燁的聲音,心中一急,大步走進殿中。看到的就是嘉燁窩在云錦懷中哭得好不傷心,黎落滿臉淡漠地跪在佛像前念著經(jīng),對于嘉燁的哭聲充耳不聞。 許是因為哭了太久的緣故,嘉燁一張小臉呈現(xiàn)出不正常的潮紅。慕容璟燁心中一縮,走到云錦面前將嘉燁抱了過來,大掌去探他的額頭,才知道這小家伙不知什么時候發(fā)起了燒。 慕容璟燁一張臉陰沉的可怕。他將嘉燁交給吳廣祥,讓他抱去江寧宮。自己卻走到黎落面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穆黎落,你當真是狠心!他可是你的親生骨rou!” 黎落被他這突如其來的一抓,身子有些不穩(wěn),一個趔趄險些摔倒。她穩(wěn)了穩(wěn)身形,朝著慕容璟燁露出一個分外淡漠的微笑:“狠心?與皇上您比起來,尚不足您的十分之一。臣妾這只不過是沒有管他,比起您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沉湖,臣妾已經(jīng)仁慈太多了。” 黎落說話的聲音不大,卻是句句扎耳。慕容璟燁聽著,只覺得心中疼痛不已。 那天他是一時沖動,當時若是她不跟著跳下去,他也會跳下去救孩子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時光倒流之說,如今,他所做之事已是覆水難收,孩子沒了,他只能日日在愧疚中度過。有時午夜夢回,他總是隱隱聽見耳邊有孩子的哭聲,那孩子喊他父王,問他為何要害死自己。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比親手淹死自己孩子更痛苦的事了。 他緩緩地松開手,一雙鷹眸中染上幾抹失落,轉身朝殿門外走去。 那一刻,他忽然明白,自己與黎落,再也回不去了。 “黎兒,朕放你離開。如果這樣你覺得是一種解脫,朕放你離開?!?/br> 慕容璟燁在門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