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蘇玄影頓住腳步，卻沒有轉(zhuǎn)過身去：“我與你，不一樣。”

    說罷，他便離開了大牢。

    守在門外的兩個侍衛(wèi)見他離開，忙進去將桃夭押回了牢中。

    與此同時，死生營大殿中的面具男子剛出了大殿，忽然一口血又噴了出來，在他藍色的衣服上留下一片紫色的血痕。

    紅笙走上前想要扶住他，卻被他伸手制止：“準備一身行頭，我要去大寧?！?/br>
    紅笙面上一慌，忙在他身前跪下：“主上，您完不能以身犯險，徒兒已經(jīng)派了人去打探消息，待消息回來，您再部署也不遲。”

    面具男子低頭看著跪在腳下的紅笙，露在外面的兩只眼睛迸射出凌厲的寒光：“等探子帶了消息回來，長魅怕是也沒了性命。”

    “那紅笙請求主上帶紅笙前去。”

    面具男子搖搖頭：“紅笙，你是我最得力的徒兒，為師希望你能替為師暫理好死生營的事物?！?/br>
    紅笙不敢再多言，只得低頭道了聲“是”便轉(zhuǎn)身離去為他此番出行做準備了。

    面具男望著殿外落了滿地的銀杏樹，微微瞇起眸子看向遠方：“長魅，你的命，只能由我奪??！”

    ——分界線——

    自打黎落被死生營劫走，慕容璟燁便告病不理前朝事務(wù)，也不再踏進后宮。

    慕容瑾妍從宮人口中聽聞了慕容璟燁遇刺的消息，忙領(lǐng)著夕云去了太和宮。

    慕容璟燁剛從順天府回來，正在大殿內(nèi)發(fā)火，慕容瑾妍剛進了殿門，一個白玉茶壺便飛到她的腳邊，應(yīng)聲而碎。慕容瑾妍面容不驚地越過那堆碎片走到殿中：“皇帝這是怎么了？”

    慕容璟燁本已拿起一塊鎮(zhèn)紙石要扔下去，見慕容瑾妍進來，他揚到一半的手又生生頓住，繼而又放下來，沒好氣地將那鎮(zhèn)紙石扔在書案上：“黎兒被死生營抓走了，朕只有找到楚夜笙的諜鷹才有可能知道死生營的消息，救回黎兒?！?/br>
    慕容瑾妍神色淡淡地望著案前的慕容璟燁：“皇帝為了一個女子，一連幾日稱病不上早朝，是否有失妥當(dāng)？”

    “皇姐，黎兒肚子里有朕的骨rou，朕又怎么能坐視不管？”

    “一個女子而已，就算孩子沒了，這后宮中還有無數(shù)個女子可以為我慕容家開枝散葉，可是若國沒了，就什么都沒了。”

    慕容瑾妍神色未變，只是說話的聲音卻威嚴了幾分。

    慕容璟燁聞言，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殿下那個華服在身的女子，黑紫色的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錦衣外罩著黑狐皮斗篷，脖子上圍著一塊黑色的圍脖。

    因著她的這身打扮，她整個人的氣質(zhì)都顯得有些冷血無情了。

    慕容璟燁從殿上走下來，一步一步地走到慕容瑾妍的面前：“皇姐，黎兒是朕的妃子，她肚子里懷著的是你的侄兒，你卻說一個女子而已？朕若是連自己的妻兒都保護不了，又有何資格去保護大寧萬千黎民百姓？”

    他用的是“妻兒”，慕容瑾妍聽得真切。

    原來在他心中，那女子已重要到這般程度。

    慕容瑾妍目不斜視地望著他：“璟燁，你可知為何稱‘皇帝’為孤家寡人？因為身居高位者，需斷情絕欲，才能冷靜睿智地守好他的國家。以前，安挽歌不能留在你身邊，這穆黎落也是一樣?！?/br>
    說罷，她一甩長袖，轉(zhuǎn)身離開了太祥殿。

    慕容璟燁望著那抹決絕離去的背影，只覺得曾經(jīng)那般熟悉的皇姐此刻卻離自己越來越遠了……

    慕容瑾妍離開太和宮并沒有直接回禧祥宮，而是領(lǐng)著夕云去了摘星樓。

    摘星樓，顧名思義，高有百尺，手可摘星。

    慕容瑾妍站在摘星樓上，俯瞰著整個大寧皇宮。

    “夕云，當(dāng)初安挽歌就是從這里跳下去的?！?/br>
    慕容瑾妍扶在城墻上，低頭望著下面。這樣的高度讓她覺得有些暈眩。

    夕云扶著她，循著她的目光朝下望：“不過是她命薄罷了。”

    跟在慕容瑾妍身邊這么多年，她的性子也隨慕容瑾妍一般，被磨得有些淡漠。

    慕容瑾妍搖搖頭，嘴角掛起一抹苦澀：“這不過是你為本宮所犯罪孽找得借口而已?！?/br>
    寒冬的風(fēng)掠過她的臉龐，將她身后的發(fā)絲吹得張牙舞爪。

    她和夕云都知道的，安挽歌的死，是慕容瑾妍一手促成的。

    那日，是慕容璟燁和宇文琉璃大婚的日子。慕容瑾妍卻在前一天夜里去了未央宮。那女子以前是何等的意氣風(fēng)發(fā)，那時卻只剩下一具瘦弱不堪的軀殼。慕容瑾妍告訴她，慕容璟燁即將大婚，若是她愿意，慕容瑾妍便派人送她出宮?？墒牵饺蓁麉s沒有想到，她卻以那般決絕的方式，離開了慕容璟燁的人生。

    “夕云，本宮這雙手，注定是要沾滿鮮血的?！?/br>
    慕容瑾妍閉著眼，任那凜冽的寒風(fēng)刀割似的刮在臉上。

    夕云的心，隱隱痛了一下。她站在慕容瑾妍身邊，低聲道：“主子，您這么做，也是為了皇上和大寧?！?/br>
    她的話音剛落，身后忽然響起一聲動靜。

    第二百一十四章、不死也得少半條命。

    “誰？”

    夕云滿臉警惕地朝身后望去，卻見那樓梯口處，站著一個白衣女子。當(dāng)她和慕容瑾妍看清那女子的面容時，都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你……你是人是鬼？”

    來人正是墨子然從夜楚帶回的十三公主楚夜歌，自從墨子然將她帶回寧宮以后，慕容璟燁讓墨子然將她暫時安排在行在之后便再無問津。行在的宮人雖對她恭敬有加，可卻沒有一個人愿意與她親近。于是她閑來無聊便一個人日日來這摘星樓上，希望借登高能一解思鄉(xiāng)愁緒。

    平日這摘星樓上基本上沒什么人，今日在這兒看見慕容瑾妍主仆二人，倒覺得有些新鮮。

    人只是她們臉上現(xiàn)出的慌張，叫她心中閃過一抹疑惑。

    “我自然是人?！背垢栊α艘幌拢锨耙徊?，“不信你們看，我是有影子的?！?/br>
    慕容瑾妍聞言，朝地上看去，果真看見了她映在地上的影子。

    她這才微微松了口氣，表情恢復(fù)如初：“你是何人？本宮以前為何從未見過你？”

    楚夜歌聽她自稱“本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