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小丫鬟手上都捧著精致的菜肴，見項(xiàng)玉憐就跟打了霜的茄子似的蔫蔫的，心中不由有些困惑，但她沒有相問，甚至表現(xiàn)出沒有看出項(xiàng)玉憐的異常那般，熱情地招呼著沈如意吃飯。

    沈如意很捧場，道：“鄧姨娘真是心靈手巧?！?/br>
    “沈小姐覺得好吃就好?！编囈棠镉弥隉崆榈亟o沈如意夾菜。

    項(xiàng)玉憐默默地吃著飯。

    鄧姨娘看不過去，在桌子底下輕輕碰了下她的腳尖，提醒說道：“玉憐，你這是在發(fā)什么愣呢？覺得娘的手藝退步了，你想說卻不好意思說？這也沒有別人，你盡管說是，有哪里不好的，娘下次改進(jìn)就是，別這么悶聲不吭的。”

    項(xiàng)玉憐回過神來，臉上掛著甜甜的笑容，回應(yīng)道：“娘燒得飯菜天下第一好吃！”

    “既然好吃，那就多吃點(diǎn)！”鄧姨娘也給她夾了菜。

    本來吃完飯，鄧姨娘還想再跟沈如意多聊聊天，促進(jìn)促進(jìn)彼此感情的，如果能順勢把項(xiàng)玉憐留下來，陪著沈如意過夜那就更好，可惜項(xiàng)玉憐完全不在狀態(tài)，為防露出什么馬腳來，鄧姨娘只好早早地跟沈如意告辭。

    第一百四十六章思考

    等回到自個兒的小院里，鄧姨娘就沉著臉問項(xiàng)玉憐道：“你這是怎么了？悶聲不吭的？是那沈如意給你氣受了？那沈如意不比其他姑娘家，難免氣性大點(diǎn)，你就忍忍，忍忍就好?！?/br>
    項(xiàng)玉憐搖搖頭，道：“沈小姐很好，我只是想不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鄧姨娘不解地問道。

    項(xiàng)玉憐抬頭，認(rèn)真地望著鄧姨娘，道：“娘，為何我們要依附著男人生活？像您，就跟藤蔓一樣，緊緊地纏繞著爹爹，如若爹爹不讓您纏了您就會枯死，將來我要是也做藤蔓的話，也會跟你差不多。本來我也覺得女人就應(yīng)該做藤蔓，依附著男人生活，可沈小姐的話讓我知道了，原來女人也可以另外種活法，可以不需要男人，甚至可以把男人當(dāng)作附屬品。”

    邊說著，邊長長地嘆了口氣，繼續(xù)道：“我也知道沈小姐有底氣，她有著整個沈家的底氣，可我好羨慕她呀！可以不用顧慮男人會怎么想，只要自己開心就好，如果男人不好了，方方地踹掉就好了，有看到喜歡的那就重新再入贅?！?/br>
    鄧姨娘聽了，也忍不住嘆氣，憐愛地摸摸項(xiàng)玉憐的腦袋，道：“是娘沒用，讓你活得不快樂，讓你覺得被束縛了?！?/br>
    項(xiàng)玉憐搖搖頭，道：“我說這些話也不是怪您，只是覺得我們女人也可以換個活法?！?/br>
    鄧姨娘就道：“可我們要是不靠男人，不靠你爹爹的話，不用半天的功夫，府里的夫人立馬就會把我們掃地出門，到時候我們身無分文住到哪里去？用什么吃飯？娘老了倒也無所謂了，可你剛到花季，女人中最美好的年紀(jì)，你一離開項(xiàng)府不僅僅會一無所有，而且你會有危險，根本保不住你清白的身子，一旦你沒有了清白，你只能淪落風(fēng)塵，一輩子也就毀了?！?/br>
    理想是美好的。

    可現(xiàn)實(shí)就是這么的殘酷。

    項(xiàng)玉憐很傷心，撲進(jìn)鄧姨娘的懷里默默流淚，問道：“娘，為什么人與人的區(qū)別就這么大？沈小姐可以活得隨心所欲，要什么就有什么，可我卻要伏低做小，事事都要小心翼翼。在家里的時候討好著爹爹，等出嫁了討好著夫君，這輩子都在討好中渡過，我好想肆意的活一回，不想討好任何人，只想無憂無慮。”

    這些話把鄧姨娘問得啞口無言。

    好半響，鄧姨娘才道：“這都是命，沒有辦法，你只能認(rèn)命，好好的當(dāng)一株藤蔓，緊緊地纏住你想要纏住的人，索取你想要的東西。不然的話，你就會慢慢枯死，連藤蔓都做不成，你想這樣嗎？”

    項(xiàng)玉憐搖搖頭。

    她不想！

    “既然不想，今后就不要去想不切實(shí)際的事情，好好當(dāng)你的藤蔓?！编囈棠锬托膭裾f道。

    “娘……”項(xiàng)玉憐再也忍不住了，抱著鄧姨娘痛哭。

    她不想當(dāng)藤蔓！

    真的不想！

    她想當(dāng)棵樹！可以控制藤蔓生死的樹！

    但……

    但她根本就沒有那個資格！

    這個認(rèn)知讓她感到很傷心，感到很絕望。

    鄧姨娘也不再說話，默默地抱著項(xiàng)玉憐，等著她把心中負(fù)面的情緒發(fā)泄完。

    哭了整整有半個時辰左右，項(xiàng)玉憐才抽抽噎噎地停下來。

    “不哭了？”鄧姨娘柔聲問道。

    項(xiàng)玉憐搖搖頭，道：“不哭了，只是心里頭還是難受?！?/br>
    “你會難受也是正常的，明明大家都是女人，可那沈如意就比你活得肆意。娘在你這個年紀(jì)的時候，曾經(jīng)也跟你一樣，覺得好不公平，還覺得老天苛待我，整天唉聲嘆氣的，也因?yàn)槲业陌β晣@氣都沒有人愿意跟我交好，你知道為什么嗎？”鄧姨娘問。

    項(xiàng)玉憐搖搖頭。

    鄧姨娘耐心解釋說道：“因?yàn)槿嘶钪?，不管是誰都有小小的煩惱，沒有誰是沒有煩惱的，就說九五之尊的皇帝吧，他也有他的煩惱。可他會表露出自己的情緒來嗎？不會，因?yàn)樗坏┞冻銮榫w，下面的人就會各種揣測，然后鬧出各種的風(fēng)波來?！?/br>
    “至于我們平頭百姓，誰不喜歡跟每天樂呵呵的人交往呢？看著別人笑呵呵的，自己也跟著樂呵呵，多好？這日子已經(jīng)夠艱難了，要身邊的人還整天怨天怨地，怨氣沖天，這日子還怎么過？好比你爹爹，你知道為什么你爹爹會專寵我這么多年嗎？”

    項(xiàng)玉憐想也沒想的就答道：“因?yàn)榈矚g娘！”

    鄧姨娘搖搖頭，道：“這天底下的喜歡就沒有天長地久的時候，剛開始是因?yàn)槟愕矚g我，我才能得寵，可后來卻不是了。因?yàn)槟愕谕庥泻芏嗟臒┬氖?，這到家里來了，當(dāng)然是想放松放松，把那些煩心事丟在府外，所以我不會在你爹爹面前說煩心事，盡可能的讓他開懷起來?！?/br>
    項(xiàng)玉憐仔細(xì)地回想了下。

    還真是。

    她娘從未在爹爹面前哭天喊地的，大部分都是笑嘻嘻的，哄著爹爹時不時地開懷大笑。

    但是夫人的話就不同了。

    每當(dāng)?shù)シ蛉嗽鹤永锏臅r候，不管爹爹當(dāng)時有多高興，總是會氣呼呼地出來。

    后來爹爹就不愛去夫人的院子了。

    也因?yàn)榈鶟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