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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老柳樹。那時候,鳳岐說把酒埋在哪一棵柳樹下了?陸長卿掃視著一排柳樹,走過去踢開積雪,想看看有沒有新翻過土的痕跡。然而下過一場雪后,什么痕跡都尋不到了。陸長卿突然又覺得跑來這里的自己很可笑,他明明這么恨這個男人,又何必為了他一句話,到這雜役的住處來。他轉(zhuǎn)身往回走,走了幾步,卻又十分心酸。男人憂傷的面容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自己竟連他死前最后一個心愿都棄之不顧么?何況他的心愿如此卑微,僅僅是……想要墳前灑上一杯酒……僅僅是……希望有人能祭奠他一下……陸長卿頓住了步子,又很快地折身回去。他沒尋到工具,便用手扒開積雪和泥土,在柳樹下翻找起來。挖過了一棵柳樹,他沒找到酒壇,喘了口氣,他又動手挖了旁邊一棵柳樹。陸長卿挖得滿手泥污,卻仍是一無所獲。挖著挖著,他眼前模糊了,guntang的淚水滾落在泥土里。“為什么……連你最后留下的東西……我都找不到……”陸長卿胸口仿佛被撕裂一般劇痛,痛得他發(fā)不出聲音,唯有淚水洶涌而下。陸長卿仰面躺在雪地里,回憶如洪水將他的意識淹沒。六歲時的暴雨天,他驚慌失措地誤闖入那男人的床幃。男人放下書簡,撫著他的背,給他講雷公電母的故事。男人的故事娓娓道來,妙趣橫生,讓他知道天上打雷閃電是因為壞脾氣的雷公和電母在家中打架。他被逗得直笑,從此再也不怕雷聲。那時男人為什么要溫柔的安慰他呢?為什么要讓他感到溫暖后又視如陌路?溫暖的燭光,朦朧的紗帳,溫軟的話語,滑順的長發(fā)……無數(shù)次夢境,都是這樣的場景……“鳳岐……你……薄情寡義……”陸長卿爬起身,雙手用力地刨挖,仿佛是在發(fā)泄著心底無法言說的矛盾和痛苦。須臾十個指甲縫都已開裂,傳來尖銳的刺痛。指尖終于碰到了硬物,陸長卿將那東西挖出,果然是一只酒壇。之前觀星亭上送走靖侯后,陸長卿確實記得鳳岐當時拿了一只酒壇回去,想來便是眼前這一只了。那時不知他為何要帶酒回去,原來……原來卻是想用作死后的祭奠……陸長卿想把酒壇帶回未央宮,然而剛把酒壇拎起,步子驀地一頓。他的心頭涌上一股異樣的感覺。——這只酒壇,未免太輕了。他盯著手中這酒壇,慢慢放在地上,雙手打開了封口。陸長卿的心一瞬間仿佛停止了跳動,呼吸猛然一滯。三只錦囊,靜靜躺在里面。☆、第九章玄淵脫下白狐裘,蓋在了鳳岐身上。那動作十分溫柔,然而起身后的目光卻分外凌厲。他對偽裝成客?;镉嫷氖窒旅睿骸叭章淝摆s到虞城,早日渡河免生變故!”于是馬車又再次冒雪奔馳起來。車廂內(nèi)狹小的空間里,鳳岐裹著玄淵的厚衣,神色懨懨地望著被風掀起的簾外一晃而過的雪野密林。玄淵嘆道:“當年師父那般風流絕妙的人物,為了文王棄世出家做了道士,瘋瘋癲癲浪跡江湖,情之一字確是傷人。師父生前總罵你無情,其實心里卻喜歡你得緊,臨終前將遺愿托付給了你?!?/br>鳳岐不置一詞,玄淵便又自言自語,“師父半輩子裝瘋賣傻,臨死前卻仍是惦著那人。他要你替文王守三代江山……三代,師兄,你注定要至死方休了。”“文王晚年病得糊涂,聽了不知何處傳來的小兒歌謠,便堅信天上熒惑下凡滅亡周朝,先是下令抓捕鎬京的小兒,接著又要殺自己的幼子,若不是你死諫,他就真要當上殺死親生兒子的暴君了,和商紂又有何分別?共王的昏庸更是不用再提,然而若說周室衰落,著實從文王這一代就開始了?!毙Y毫不避諱地對先王大加針砭,“這樣的昏君,難道值得師兄你輔佐?你若在文王伏殺棲桐君時便弒王奪位,取而代之,這天下早就大治了……”“師弟真是舌燦蓮花,能將謀逆之事說的如此正氣凜然,這些都是豐韞告訴你的?”鳳岐深黑泛藍的眼睛淡淡看著玄淵。他喉嚨受了傷后,說話的聲音便低啞了許多,然而說這話時語氣中的嘲諷還是清晰懾人。“靖侯雄才大略,愛民如子,只有這樣的君王,才值得輔佐?!毙Y瞥著鳳岐,目中流出一絲憐憫,“共王那昏君你保了他二十年,已經(jīng)仁至義盡?;蛟S陸長卿就是熒惑下凡,點燃中原戰(zhàn)火。金釵□□喉嚨里什么滋味,難道好受么?師兄,你何苦至此!”寒風從窗口灌進,吹散鳳岐的長發(fā)。他面色平靜異常,合上眼,仿佛雪地中的狼,在默默等待什么。馬車行了數(shù)個時辰,日落時分進了虞城。虞城在洛陽之西,亦是黃河南邊的最后一個城鎮(zhèn)。玄淵找了家客棧投宿,幾個手下把馬車趕入后院,剩下的人將二人送上了樓。鳳岐被玄淵扶坐到榻上,隨后有手下端著飯菜送進來。鳳岐朝門口瞥了一眼,心知以玄淵的縝密心思,晚上定然派人把守門外。鳳岐病體虛弱,趕了一天的路,此刻一副疲倦之色。玄淵自知得罪了他,用小勺盛了糯米丸子喂給他吃。鳳岐微敞的領(lǐng)口中,飄來一股若有若無的檀香。檀香是用以侍奉神明之物,鳳岐長年在觀中,染上檀香玄淵并不詫異。何況他此刻的注意都集中在他師兄這張美麗的臉上。有些人生來天資稟賦,才貌過人,鳳岐所不費吹灰之力得到的東西,玄淵卻往往需要臥薪嘗膽才能求得。是故有一個念頭從小就深埋在他心底:終有一日,他要與這個男人一較高下,天下為局,諸侯為棋。如此想罷他又暗自苦笑,這只是他自己的心思,他這光風霽月唯我獨尊的師兄,是不會低頭一顧的,即使看到了,也只會一笑置之吧。鳳岐似是今晚也不愿再作爭執(zhí),舒緩了口氣道:“玄淵,可否扶我躺下?”藥是玄淵下的,他忙扶鳳岐在榻上躺好。“師兄,你好好休息,明日我們便到靖國了,我再找人給你好好看傷?!毙Y勸慰道,“陸長卿那廝將你傷成這樣,我決不饒他。”玄淵吹熄了燈,徑自睡在了窗前的軟榻上。夜色漸深,鳳岐側(cè)頭望著窗前,明月如水在玄淵的眼睫上輕輕滌蕩。睡著的樣子倒是和小時候一樣,鳳岐心中暗道。他心中清祝,玄淵這一睡必定要到日上三竿才能醒來了。他竟坐起了身,整了整衣服,走到了窗前。“師弟,對我下藥,你未免班門弄斧?!彼粦C不惱道,“我將迷藥化在檀香之中,你便嗅不出了么?”鳳岐微微一笑,把身上的白狐裘脫下,輕輕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