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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娘眼睛一亮。 “不止。這間鋪子是用純利開的,你仍占六成?!狈姐懩樕辖K于顯露出一絲得意。 岑三娘笑道道:“鋪子位置極好,不過店面太小了。如果不是你以前曾說過方家在長安花了重金買下了兩間鋪面,我還一時半會兒找不到?!?/br> 方銘攤攤手,無奈的說道:“你也知道,隆州的絲綢銷到長安,我方家的貨都是轉(zhuǎn)給王家代銷的。我家不甘心,奈何朝中無人?;ㄔ俣嗟你y子也只能巴結(jié)上管東市的小官,王家在宮里有位娘娘,如果惱了方家,銀子就全扔水里了。我爹要選家主,我們兄弟幾個每人給了一萬銀子,我沒要銀子,討了這間鋪面三年的租金。用那間桑園賺到的銀子開了這間小成衣鋪。還有兩年,如果賺不到五萬兩銀子,我就爭不過兄長他們了?!?/br> 岑三娘完全明白方銘話里的意思。原來給了他桑園和他約定在洪州開間小店讓自己有條退路。洪州先是放出消息說她溺水身亡,方銘自然就關(guān)掉了那間鋪子。 等到長安再傳消息到隆州,說她沒死,回了外祖家。方銘就心動了,奔長安開了這家云裳制衣。 照約定,方銘不能來聯(lián)系自己。她也不可能單獨出府。前兩次來的時候,這間鋪子還租給他人做著別的買賣。這一次來,看到是間綢緞莊,她才知道方銘來了。 談妥 “王家憑借的不過是宮里那位寶林娘娘。岑五娘進宮封了美人,我打聽過了,王寶林進宮幾年了也沒懷上,沒有原先那么得寵。一個寶林娘娘在隆州時看著已無限風(fēng)光,到了京城,就不值價了?!贬镏苯恿水?dāng)?shù)恼f道。 瞧著方銘越來越亮的眼神,岑三娘嫣然一笑:“我與四娘交好。你知道她如今是尉遲國公府的二夫人。她夫君在羽林軍當(dāng)著校尉。官職不高,羽林軍中全是功勛子弟,六品官員以上的家境。我二舅舅在折沖府任果毅都尉。我還和京兆杜氏的嫡小姐要好……” 方銘越聽越激動,不用岑三娘一氣報完手里的籌碼,便起身一揖:“如果三娘能助我方家在長安立足,原贈一成干股?!?/br> 岑三娘搖了搖頭,盯著方銘道:“我愿傾力相助,也不要你方家的股子。我只有一個要求?!?/br> “請講?!?/br> 岑三娘沉默了下,將桌上的銀票推了過去:“請方七哥替我另辦戶籍,尋支可靠的商隊,我想走一趟西域?!?/br> 方銘萬萬沒想到她提出這樣的要求。豪門大戶人家的姑娘跟商隊去西域,除非她不是岑家與李家的姑娘了。岑二老爺有女進了宮,岑四娘嫁進了國公府。李家有位大都督,果毅都尉。方家如果因此在長安立足,一旦查出岑三娘失蹤和方家有關(guān),那就是覆頂之災(zāi)。 岑三娘也知道這要求干系重大,方銘實在做不得主。心里也不免惆悵。如果不是許氏越了自己作主,讓她回了李家,那一次溺水該是多好的換頭換面,重得自由的機會。 也許,空青不會回到杜家,她身邊有高手護持,便是想走一趟絲綢之路,也有了底氣。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方七哥,那你答應(yīng)我,如果哪天我再出現(xiàn)溺水那樣的情況,你一定幫我另辦個戶籍?!?/br> “三娘,難道是那滕王……” 方岑兩家退親是因為滕王,如今可不是洪州地界。藩王不得宣召不得進京,滕王的手伸不到長安。方銘滿臉疑惑。 “與他無關(guān)?!贬镉朴茋@了口氣,“我只是很想經(jīng)商,可惜……” 方銘懂得。他勸道:“三娘,你畢竟是大家閨秀?!?/br> “所以,也只能替自己找個好歸宿了。世間無奈之事萬千,我會想明白的。”岑三娘嘆了口氣,站起了身,“方七哥,先前我說的當(dāng)你沒聽到吧。還是你說的條件實在點,如果方家能在長安立足,我得一成干股。寫了契書,我另找機會來取。今日不方便耽擱太久。再不出去,百草和我二舅舅都會起疑?!?/br> 方銘松了口氣:“好。若我方銘力所能及,三娘盡管開口?!?/br> 岑三娘福了福,離開了后院。 早有一名精干的婆子在外候著,陪著她出去。 耳光 百草已等得不耐煩:“三娘子,你試衣衫怎去了這么長時間?” 岑三娘還沒開口,那婆子已滿臉堆笑:“老身侍候姑娘試衣扯了些閑話耽擱了?!?/br> 百草嘀咕道:“三娘子和你有什么話說……” 岑三娘板起了臉:“怎么,我和這位mama多聊幾句還要向你稟告一聲不成?” 掌柜的拿出早準(zhǔn)備好的兩套成衣遞了過去:“姑娘走好,一共十六兩銀子?!?/br> 百草撅著嘴付了錢,抱起包袱隨岑三娘出去,嘟囔:“今日出門因二爺在也沒多帶幾個丫頭婆子侍候。沒等奴婢回來,三娘子怎能獨自隨了這小店的婆子去試衣?!?/br> 岑三娘停下腳步,嘆了口氣道:“是我錯了行嗎?以后絕不單獨離開了?!?/br> 百草竟還接嘴說道:“李家的姑娘身份何等尊貴,萬一有事怎么辦?三娘子日后再這樣扔下奴婢,奴婢就稟了老太爺去?!?/br> 一口氣就堵在了岑三娘胸口。不提李老太爺便罷,一提起那老jian滑,她連一日都不想在李家呆下去。偏偏說這話的人是百草。一個許氏已夠讓她傷心了,現(xiàn)在百草也這樣。她們知道什么?只瞧著李家如何勢大,結(jié)交無白丁。何曾想過她的感受? 百草仍不停嘴:“瞧這家店小里小氣的,兩身衣裳居然還要賣十六兩銀子。三娘子莫不是被訛詐了吧?回頭看那衣衫如何,若是不好,定讓二爺替三娘子討回公道?!?/br> 岑三娘能感覺到腦門的血管突突的跳了起來。這一年在長安李府住著,和岑四娘結(jié)交,和杜家相識,她真沒見過哪家的奴婢敢這樣理所當(dāng)然的插手管主子的事。她實在忍不住了,停了下來:“百草,你是不是覺得我連買兩件衣衫都要事先問過你?” 百草性子倔強:“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奴婢是擔(dān)心三娘子受了蒙騙!” 岑三娘氣得手腳發(fā)顫。 “啪!”旁邊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一巴掌就摑在百草臉上。 岑三娘嚇了一跳,只見杜靜姝和杜燕綏正站在一旁。 杜靜姝滿臉怒意:“我實在聽不下去了!三娘,你別怪我替你教訓(xùn)這賤婢!哪家的奴婢敢和主子當(dāng)街頂嘴?你說一句她居然要回你三句,真真氣死我了!” 這一巴掌下去,百草嫩生生的面頰就浮起了紅影,杏眼里蓄滿了眼淚。見打自己的人是杜靜姝,心里再不忿也只得捂著臉道:“奴婢并不是和三娘子頂嘴,奴婢是在替三娘子著想……空青少爺?” 心碎 見百草竟然認(rèn)出了空青,岑三娘嚇了一跳,上前一步擋住了百草的視線黑著臉說道:“回馬車上呆著去?!?/br> 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