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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我肚子里這個孩子是應(yīng)著所有人的祈愿而來,運勢霸道,生產(chǎn)當(dāng)天他的命數(shù)可能會克我?!?/br>男人嗤笑一聲:“這不就是典型的江湖騙子的說法嗎?”他不屑地道,“是不是之后還得給你個什么咒符的,說只要如何如何就能幫你安全度過此劫?”徐招娣卻沒有跟著笑,她望著男人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都相信了他給我算的孩子是個男娃,關(guān)于這一部分你怎么就又不相信了呢?”男人被她這么問得沒什么法子,只能妥協(xié)道:“那你告訴我,那個騙……天師又和你說了什么破解方法?”徐招娣從口袋里摸索了一陣,將那個折成了三角形狀的符紙遞過去給了男人:“天師說,只要在我生產(chǎn)當(dāng)日,你將這個符紙燒成灰后兌水喝下去,就能保佑我們母子平安。”男人將那個三角狀的符紙接過來,眉眼里的不信任越發(fā)濃厚:“這真的不是個騙子嗎?”徐招娣微微地笑了笑:“不管怎么樣,就當(dāng)是為我們求個心安。”男人想了想,又問道:“喝了這個符紙灰,不會對身體產(chǎn)生什么負(fù)擔(dān)吧?”徐招娣搖了搖頭:“天師說了,你是男人,陽氣重,最多不過拉幾次肚子。”男人皺起的眉心松了開來,他隨手將那個三角狀的符紙收進(jìn)口袋里,點了點頭應(yīng)道:“那我就喝。為了你們母子兩個平安,拉幾次肚子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徐招娣靠在病床上,她現(xiàn)在懷著孕,本來身體就困乏,剛才經(jīng)過那么一系列爭執(zhí),這會兒更是覺得nongnong的疲憊翻涌了上來。她半躺下去,靠在床上,側(cè)著頭望著那男人,好一會兒,又把剛才那個問題重復(fù)了一遍:“老公,剛才我問你的你還沒有回答我。”“如果逼不得已的時候,只能在我和兒子中間選一個活下來的話,你會選誰。”“當(dāng)然選你啊,你在說什么傻話?!边@一次男人沒有在猶豫,他伸手將徐招娣的臉摸了摸,“你是我唯一的老婆啊。兒子沒了還能再懷,但是老婆我可就只有你一個啊?!?/br>“是嗎?!?/br>徐招娣輕輕地說了一聲,神情也看不出來是信還是不信,然后往下挪了挪,徹底又躺了下來。“我現(xiàn)在整個人都很累,就讓我先睡一會兒吧。要是媽帶鯽魚湯過來了,你就替我喝了。我是真的不想喝那個?!?/br>畢竟是懷著他們張家的兒子,縱然對于徐招娣現(xiàn)在這么個“恃兒而驕”的樣子男人并不是很舒服,但是想了好一會兒,終于是沒對她再說什么,自己默默地拿了掃把和簸箕將先前被打翻的那些飯菜給清掃了。而在病床的窗戶外,一只幾乎全部透明的千紙鶴趴在窗臺上幾乎將病房內(nèi)所有的一切都給忠實地記錄了下來,緊接著,眼睛處的紅光微微一閃,又瞬間飛往了別處。而另一頭,徐來娣從徐招娣那里趕回家的時候已經(jīng)快過一點了。她丈夫正在房間里午休,公公和婆婆兩個人倒是留在屋子外面看電視。徐來娣換了鞋進(jìn)屋,看著他們,臉上擠出個笑連忙問道:“爸、媽,你們吃過了沒有?”那邊的小老太太微微抬眼望她這頭看了一下,沒什么好氣兒地冷哼一聲:“我們不吃難道還能指望你回來做飯嗎?你自己也不看看幾點了,要等著你,豈不是要把我們幾個都給餓死?”徐來娣不敢頂撞她,只能是陪著笑道:“我meimei那邊人手實在不夠,所以才稍微耽擱了一下。她的預(yù)產(chǎn)期也就是這兩天了,忙完這兩天就行?!?/br>小老太太又冷冷地哼了一聲,把視線重新放回到電視上聲音不咸不淡地:“只希望你meimei爭氣點,別跟你似的,賠錢貨一個接一個的。像你這樣的,我們家錢浩娶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br>徐來娣聽到這里,眼皮子垂下來,沉默著沒說話。她繞過客廳的兩人,自己走去廚房,將里頭剩下的一點殘羹剩飯熱了吃下后,又默不作聲將碗池子那一大池子的鍋碗瓢盆都洗了干凈。洗完碗回房間的時候,錢浩已經(jīng)起來了,一邊穿衣服一邊看一眼徐來娣,聲音里夾雜著些許冷漠:“怎么現(xiàn)在才回來?”徐來娣顯然是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丈夫的態(tài)度,她低低地道:“你也知道,市里面的醫(yī)院離家里有點遠(yuǎn),坐公交還要轉(zhuǎn)站,一不留意就這個時間了。”那頭顯然是不滿意這個解釋的,他整理著自己的袖口,皺著眉頭道:“你跟你meimei都已經(jīng)嫁出去了,已經(jīng)成了兩家人,他們家怎么還總是要你過去幫忙?你知道你女兒上學(xué)也要人接送的,你自己老是在那頭呆著,難道還想讓咱爸媽替你接你閨女嗎?”徐來娣嘴唇哆嗦了一下,看著那頭,好一會兒才輕聲地問道:“‘你閨女’、‘你閨女’,是,她們連個是我生的閨女,但是這難道就不算是你們老錢家的種了嗎?”錢浩有些不耐煩地看她一眼;“我只是隨口那么一說,你還真的就抓著這幾個字不放了?”看一眼手表,又道,“行了,我去跑業(yè)務(wù)了,你待會去送大寶上學(xué)吧。自己別有事沒事地一個人瞎想,女人家家的做好你該做的事就可以了?!?/br>說著,拎著公文包便趕緊出了門去。徐來娣愣愣地看著那頭頭都不回的離去的背影,好一會兒嘆了一口氣,又去隔壁女兒們的房間看了看。因為房子的面積實在是太小了,實在沒有多余的空間再給孩子,于是當(dāng)初他的女兒出生后,他們硬是在主臥里又用紙板隔了一小塊空間出來給女兒作為臥室。那空間太小了,幾乎只能剛剛擺下一個寬度不到一米,長度不到兩米的上下鋪位的鐵床。徐來娣打開門,屋內(nèi)逼仄的空間讓她微微有點呼吸難受。她站在門口喊了幾聲自己大女兒的名字,只聽那邊一陣悉悉索索的穿衣服的動靜,然后一個小女孩小心翼翼地從上鋪的床上順著扶手爬下來,兩步都到了徐來娣面前,怯生生地喊了一聲:“mama。”那是一個極其瘦小的孩子,四肢都很纖瘦,頭發(fā)因為營養(yǎng)跟不上而微微發(fā)黃,看起來比同齡的孩子似乎還要小上兩歲。徐來娣伸手摸摸她的腦袋,低聲問道:“中午吃過飯了嗎?”小女孩點點頭,輕輕地回答:“我從學(xué)校的早餐里省了一塊餅帶了回來,中午的時候奶奶還給我盛了一晚稀粥。”看一眼那頭的眼神,又乖巧地補(bǔ)充道,“那餅可好吃了,我已經(jīng)吃飽啦。”徐來娣看著懂事得有些過分的大女兒,只覺得心里一陣心酸。她伸手在大女兒的頭頂摸了摸,然后又走過去看了看自己躺在下鋪的小女兒。她這會兒正安靜地沉睡著,只是小小的眉頭微微皺起來,看起來似乎睡得不大安穩(wěn)。徐來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