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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臺旁邊的賀九重:“……”“啊。騙你的。”看著病床那頭因為自己一句話而“刷地”失去所有血色的一張臉,葉長生笑得越發(fā)純良乖巧,他把椅子拖正了重新坐回去,望著那頭彎彎唇:“你該不會信了吧?”張思遠被葉長生這不按常理出牌的話嚇得不清。如果是別人說這句話,他當然不可能相信,但是他是葉長生!不管他看起來多么無害,但是他永遠不會忘記在他的笑臉下面那道冷銳得仿佛能將他整個人刺穿的視線。他從六年前第一次被葉長生所救的時候他就知道了,畢竟是常年游走在陰陽兩界邊緣還能獨善其身的人,他處理陰陽之事的手段遠遠不是他能夠揣度想象的。“我真的就是跟你開個玩笑?!比~長生見那頭似乎真的是被自己隨口的一句話給唬住了,頗覺得無辜地撓了撓頭道,“劉倩的尸體還在屋子里躺著,還沒送去殯儀館呢,我能從哪里偷她的骨灰?而且你沒覺得你喝的那味道跟昨天晚上我在你房間里點的‘安魂香’很像嗎?”張思遠聽到這話,下意識地又感受了一下舌根上那帶著點苦澀的草木香氣,再看一眼那頭信誓旦旦的樣子,對他的這個解釋才算是信了七分。他抿了下唇,啞著嗓子又開口問道:“給我喝這個,是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嗎?”葉長生用一只手撐著半張臉,揚了揚眉頭看著他,懶洋洋地笑了起來:“你不是一直覺得自己的陰陽眼很礙事,想要找法子回歸普通人的生活里去嗎?”張思遠望著葉長生先是一愣,隨即等他從那頭的眼神里確定了他這次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后,他的呼吸瞬間便急促起來,整個人神情像是因為壓抑著什么而顯出幾分狂亂來。他的聲音很啞,粗糙中帶著顯而易見的顫抖:“……你說什么?”葉長生將他拼命壓抑著的激動與不可置信看在眼底,略有幾分感慨地笑了一聲,隨即低聲解釋道:“你的陰陽眼本來就是事故導(dǎo)致的,相對應(yīng)著自然也是有接觸的方法的。這次你因禍得福,算來算去還是得去感謝劉倩?!?/br>張思遠的瞳孔微微顫動了一下,也許是劉倩消失前給他留下的記憶太過于震撼,導(dǎo)致這會兒再聽葉長生提起她,他心底竟然微不可查地緊縮了一下。他問道:“什么意思?”葉長生便慢吞吞地道:“你不是說,你以為鬼是不會哭的嗎?實際上,鬼的確是很少會哭的,特別是向劉倩這樣沒有怨氣的,淚水會加快他們自身的消失,所以這一類亡靈的真心的淚水就更為稀少?!?/br>“在所有能夠解除你的陰陽眼的方法里,用亡靈頭七時候的真心淚做引子是對擁有陰陽眼的人本身最安全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所以你說,你這次大難不死、因禍得福,是不是還得感謝人家姑娘?”半瞇著的眸子里帶著一絲嘆息:“人姑娘對你也算情深義重,活著的時候救了你一命,死了也還幫了你這么大一個忙。”說著,又望他一眼,嘖了一聲搖搖頭,笑著玩味道,“只不過你這人是個沒良心的,姑娘念了你四年,你倒是把人家忘得一干二凈?!?/br>張思遠一言不發(fā)地聽著葉長生將話說完,他沉默地將自己藏在被子里的手緊緊地握成拳,手背上那塊被她的淚水浸濕的地方這會兒卻好像在微微發(fā)燙。葉長生見張思遠已經(jīng)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也就不打算再繼續(xù)多嘴什么了。他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你這頭牽扯到神鬼的部分我已經(jīng)替你處理完了,至于剩下你和劉家的人情債,我就插不上手了。明天劉家會送劉倩去火化,你想怎么做就都看你自己了?!?/br>走到賀九重身邊將他從窗臺上拉了下來,又偏頭望一眼張思遠:“這次你跟劉倩冥婚形成的‘紅白極煞’太過于霸道,我雖然有心救人,但是畢竟能力有限,尤其是你跟她呆了那么久。我也用了些法子幫你除‘煞氣’,但是效果怎么樣我不敢保證,你得做好以后可能會經(jīng)常身體不適的準備?!?/br>張思遠苦笑一聲,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啞著嗓子道:“這次能撿回一條命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了……我心里有準備的。”“那就好?!比~長生拿了傘,和賀九重一起又往門口走去,“等你這膝蓋好了,要是沒事就去X市到我家坐坐,反正地址你也是知道的,那今天你繼續(xù)在醫(yī)院里好好休養(yǎng),我們就先走了?!?/br>寧開了門,又向后仰了仰把頭探進來望他,一張少年感頗濃的臉上帶著輕快的笑意:“算算看,我已經(jīng)救了你兩次,我覺得這實在不是什么美妙的體驗。希望經(jīng)過這次,你以后能重回正常人的日子,下次見面時,比起你躺在病床上這么個奄奄一息的樣子,我還是希望能瞧見你一切安好的?!?/br>張思遠也被葉長生感染著笑了一笑,低聲道了一句謝,目送著那兩人離開之后,他將自己的手緩緩地從被子里拿出來,低垂下眼皮,怔怔地看著自己莫名有些灼燙的右手手背,許久,將另一只手覆在右手手背上,用力地閉了閉眼。雨淅淅瀝瀝地下了一整個上午,等到下午的時候,雨漸漸地便也停了。葉長生和賀九重坐上回X市的大巴,走到半路竟然發(fā)現(xiàn)外頭竟然已經(jīng)出了太陽。賀九重側(cè)頭望了望正戴著耳機一邊聽歌一邊玩開心消消樂玩的正歡的葉長生,突然出聲問道:“對于那個人,你有什么想法?”葉長生把自己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了過去,微微側(cè)著頭瞧他:“誰?什么‘什么想法’?”賀九重伸出手指將他右側(cè)的耳機線扯下來放在指尖上繞了繞,黑色的眸子閃過一道危險的猩紅色的光,聲音帶著點警告地壓低了半分:“——葉長生?!?/br>葉長生嘆一口氣,坐直了身子正正經(jīng)經(jīng)地回答道:“我是真的沒有什么想法。我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還能有什么想法?”“穿墨綠底色,金色繡紋唐裝,眸色淺淡,法術(shù)高強,手段狠辣,年歲不大?!辟R九重的手心微微曲起,指節(jié)在座位的扶手上輕輕敲擊了一下,“你心里頭就沒有什么相符的人選?”“這形容的也太寬泛了,光是聽著這些,怎么可能聯(lián)想到誰?。俊比~長生苦惱地把眉頭皺起來,扳著手指頭一個一個地數(shù),“唐裝對于我們平常的衣服來說是很特別、很有辨識度,但是這些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穿著唐裝好糊弄人一些,天師這個圈子里保守估計,十個里有五個都喜歡上了穿唐裝,所以這穿著就根本不能作為依據(jù)了?!?/br>掰了第二根手指繼續(xù)道:“至于眸色淺淡,這個我是真的沒印象。我記性本來就很一般,也就比臉盲癥患者稍微強那么一點,我看見一個人能記住大致的樣子就已經(jīng)很難得了,誰會好好的觀察你眼睛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