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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非常不好意思,從臉頰一直紅到耳根,苦笑道:“是寡人錯了” 魏姝笑了,她看不見他的臉,卻看得見他發(fā)紅的耳根,他是真的覺得不好意思。 魏姝捏了捏他發(fā)紅的耳朵,說:“君上,你的耳朵好燙” 他也忍不住笑了,把她的手拿開,他臉上的紅已經退下了些,耳朵卻還是那般,起身整理衣物。 魏姝衣裳不整的側著身子,笑道:“嬴渠哥哥,不留下了嗎?”她這幅樣子非常的媚人。 嬴渠笑了,說:“寡人怕你了?!?/br> 魏姝笑的更開心了,秦國的國君怕她,她覺得還是蠻自豪的一件事。 夜里,咸陽城是有宵禁的,所以衛(wèi)秧等到后夜才出的門,這個時候城中的守衛(wèi)最少,只有宮門處有幾人,同時也是他們最疲憊的時候,即便站著,也在打瞌睡。 前幾日的夜里,天上有烏云,攏著月,一點光亮都沒有,今夜烏云散了,借著月光,倒也能隱約的看清道路。 衛(wèi)秧的住處和范宅其實是有一段距離的,并不是特別近,范家沒有光亮,沒有聲響,到真像那些老婦說的,一點活人氣都沒有,但衛(wèi)秧不怕,他以前在魏國也查過案,他一向是細心膽大。 借著月色,他撬開了小門的鐵鎖,進到了范家宅子。 范傲到底是有錢人,這往修葺精致的宅子在咸陽也算少有,他先是進到了大堂,大堂里非常黑,門窗緊閉,伸手不見五指。 在視覺派不上用場的時候,嗅覺就會變得格外靈敏。 衛(wèi)秧聞到了一股血腥氣,非常的淡,但他還是靈敏的捕捉到了。 現(xiàn)在他可以確信,范宅里絕對出過事。 他不懼怕黑暗,但他也不能只靠鼻子,他打開火折子,點了一盞從家?guī)淼男∮蜔簟?/br> 豆大的火苗不足以照亮整件大堂,卻足夠使他看清眼前的景象。 大堂上非常的干凈,每一張矮案都擺的非常整齊,地上亦只落了些灰塵,看這樣子,確實是有一段時日沒人住了。 大堂里沒有血跡,然而卻有血腥氣,衛(wèi)秧清楚,這里是被清掃過。 他退一步想,盡管他不愿意做這種假設,但倘若受傷的人是魏孌,那清掃這大堂的人,一定就是傷她的人。 魏孌呢?她去了哪里?恐怕是已經出事了。 衛(wèi)秧的手有些冷,但他非常冷靜,思路也非常清晰。 看過了大堂,他又去了內室,內室的門是從里鎖著的,他推了推,非常的嚴,他進不去,于是繞到了外面,窗子并沒有鎖。 窗子旁放著的銅爵是倒著的,他想或許有人從窗子爬出來時推倒的,窗子外的草墊子也被踩過,誰也不會有門不走,而走窗子,現(xiàn)下衛(wèi)秧可以確定,范家是出事了。 魏孌也可能出事了。 但衛(wèi)秧并沒有感到多么悲傷,腳下也沒有踉蹌,他異常的冷靜,他覺得自己的血可能真的是冷的。 此刻,他只是不太明白,到底誰和范家過不去呢? 這答案實在是太多了。 范傲以前是江湖人,是墨家弟子,他有很多朋友,也自然有很多死敵。 衛(wèi)秧既然來了,就一定會進到內室去看看,內室里到處是大紅色的羅幔,被褥亦是繡著鸞鳳的喜被。 他知道魏孌失蹤是并沒有感到多么難過緊張,卻在看見這床喜被時,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那針是被淬過毒的,只一下,就讓他的心抽搐似的皺成一團。 他別過頭,不再看那大紅的喜被,轉而看著屋內的擺設,矮案上有些亂,硯里的墨汁已經干了,筆上的墨也亦干了,矮案上還濺有幾滴墨點,上面置有油燈。 她寫過字,而且還沒來得及收墨,能讓她在大婚之時還如此匆忙寫字的,定是萬分緊急之事。 衛(wèi)秧心一沉,魏孌寫的東西呢?藏在了哪里? 換做別人一定是找不到的,但衛(wèi)秧與她生活了四年。 他太了解她了,她想要做什么,會做什么,甚至為什么而笑,為什么而哭,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他都了解那意味著什么,這種了解已經潛移默化的影響了他。 沒有緣由,他的心突然間就慌了,在他意識到,自己是如此的了解她之后,他的心亂了,他想起了那年安邑,她緊緊的跟著他,她的衣裳又臟又亂,她的頭發(fā)被渭水打濕,黏在蒼白的臉頰上,她那是還跟很小,干凈純潔的眼里都是驚慌,他想起這一切,心果然又疼了。 他真想把這顆脆弱的心給挖出來。 他的臉陰沉了下來,掀開喜被,將引枕用匕首剖開。 果然,他從里抽出一張絹帛。 …… 嬴伯在家里食rou飲酒,好不快意。 幾樽下去,已經醉了。 醉了好! 更添興致。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臉色通紅,看見墻壁上懸掛著的寶劍,大手一輝,便拔了出來,趁著酒興,踉踉蹌蹌的在大堂上舞了起來。 他的劍法還是不錯的,至少登的了臺面,他一邊舞劍,一邊喝酒,嘴里唱道:“棸子內史,蹶維趣馬。楀維師氏,艷妻煽方處?!?/br> 這首十月之交,本是諷刺周幽王寵愛褒姒,任用小人的詩。 他唱來,大概是覺得魏姝便是那褒姒,秦公便是那昏庸的周幽王,而他將替天行道,順應民心。 堂外已經亂了,秦軍蜂蛹而入,嬴伯的妻兒已全都被秦軍抓住,到處是哭嚎聲,叫罵聲,府中已是遍地狼藉。 但嬴伯還沒有醒來,他仍在堂中飲酒,做著遙不可及的美夢。 他唱著,家仆衣冠不整的進來,著急的說:“大人,大人,秦兵來抓人了!” 嬴伯沒有聽到,他的嘴還在唱,他的劍還在舞,一揚手,渾濁的米酒倒進了嘴里,濺到了他凌亂的胡子上,灑到了衣領上。 家仆實在等不下去了,按著嬴伯的手說:“大人,不能喝了大人,夫人公子都被秦兵抓走了?!?/br> 嬴伯身子一僵,眼神從混沌轉為清明,怒目圓睜道:“你說什么!” 家仆說:“大人,夫人公子被秦兵抓……” 家仆沒能說完,嬴伯憤怒的一揮劍,家仆的脖子就被豁開道一寸深的口子,血噴灑出來,人也倒在地上,像是離水的魚一樣抽搐。 嬴伯的眼睛通紅,罵道:“狗東西!” 他憤怒的推門出去,門外是密密麻麻的黑甲秦兵。 嬴伯怒道:“私闖我的府邸作甚!” 為首的秦兵說:“謀殺君上子嗣,當收押入牢!” 嬴伯的腦子轟的一下子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