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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得她心里愧疚忐忑,日夜難眠。她本就不是個心狠手辣的人,沒法子做出打掉別的女子的胎兒這么陰毒的事。 一切似乎都已塵埃落定,魏姝依舊寵貫后宮,她依舊不得君心,冷落堂前。 她覺得這樣也挺好,不想爭了,太累了,迫使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轉(zhuǎn)心,這種事田湘本就做不來。 姜衣仍是不甘心,眼里滲著陰森森的光,說:“夫人,您不能……” “住嘴!”田湘突然厲聲呵責(zé)她。 姜衣的話沒能說完,卡在喉嚨里,臉忽變得慘白,唔了幾聲,礙于田湘冰冷的樣子,又將話生生地咽了回去。 田湘聲音低了下去,神情恍惚地說:“你不要再妄動了,倘若君上的孩子真的出了事,我們便死無葬身之地了?!?/br> 嬴伯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他更不認為子瑾會出賣他,因為子瑾沒那個膽子。 但是嬴伯錯了,錯的很離譜,秦國是秦公的,不是他嬴伯的,子瑾若是想要求生,就勢必站在強大的一方。 秦公可以給子瑾庇護,嬴伯卻給不了,子瑾雖然膽子小,卻聰明的很。 這件事安排完畢,嬴伯便覺得已成竹在胸,等他除掉魏姝,再鏟除智姚一黨,還有那嬴虔,嬴虔他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手握著秦國的軍權(quán),說到底還不是個虎暴馮河的草包,蠢貨。 嬴伯心里痛快,整個人也是喜氣洋洋的,然而這種愉悅的心情并沒有維持多久。 與此同時,另一邊,衛(wèi)秧也想除掉魏姝,現(xiàn)在魏孌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了,他更不會再對魏姝手下留情,不過他可沒嬴伯那么蠢,他是這天下少有的聰明人,既然是聰明人又怎么會在這時淌這趟渾水。 第二輪變法,已在此時展開,他已經(jīng)與秦公商議過,要借著君上鏟除嬴伯之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廢除井田制。 若有反者,連坐處刑。 早朝結(jié)束之后,衛(wèi)秧便離開了秦宮,咸陽街道的每一處,他都無比熟悉,轉(zhuǎn)進巷子里,推開家門,他看著空蕩蕩的宅子,有些茫然。 他是為了理想,為了可以留名青史而赴秦,如今他在秦國任職已有四載,年近三十,可能是年紀大了,他看著空無一人的宅子竟生出了寂寞蕭條之感。 但也只是轉(zhuǎn)瞬,他又恢復(fù)如常,笑了笑,只覺得剛剛脆弱的自己格外荒謬。 他正要關(guān)上門,卻聽兩個老婦說話。老婦愛嚼舌,說的都是家常里短,然而這兩個老婦的話卻引來的衛(wèi)秧的關(guān)注。 老婦說:“范家宅子自從那日大喜后好像就沒了人?!?/br> 另一老婦說:“當真?” “自然當真,范家的夫人,還有老仆都不見了。” 老婦說:“興許回娘家省親去了,難不成這剛成親就跟別的男人跑了?!崩蠇D嗤笑了一聲又說:“先不提這個,聽說今早從渭水里撈出一個男尸來,身上沒有衣裳,脖子被劍給割開?!彼f著用手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做完只覺得陰風(fēng)陣陣,連這巷子都變得黑乎乎的。 衛(wèi)秧心不可避免的一沉,別人不知,他確實知曉的,魏孌不可能省親,因為她的家人都死在安邑了。 她不在范家,又是去了哪里? 她嫁做了人婦,和他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但他聽到和她有關(guān)的事時,還是忍不住去想,去擔(dān)心她。 衛(wèi)秧忍不住打斷,說:“范家已經(jīng)沒人幾日了?” 老婦見衛(wèi)秧生的俊美,給樂意與他攀談,說:“七八日了,也是奇怪,自從大婚之后,范家的門就緊閉著,一點動靜都沒有,不像有活人?!?/br> 這話說的無心,說完,疑心病便犯了,老婦瞬間覺得這巷子更陰森了,還有那邊放著的大木篋子,她覺得這大木篋子從里到外都滲著寒氣,不僅是寒氣,還有一股血腥氣。 衛(wèi)秧沒有理會老婦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臉,略做沉吟,然后把門關(guān)上,去了范宅。 第90章 九十 衛(wèi)秧站在范家宅子的大門前,刷過桐漆的門板上緊緊閉著,沒有聲響,這整條小巷都安靜的令人匪夷所思。 他伸出手來想要敲,卻又在馬上要觸到門板時停在了半空。 他為什么要來范家呢? 為什么要來見她呢? 她若是真的在家,他敲開了這扇門又要說什么呢? 他本來是個不羈散漫的人,卻又在此刻顧慮重重,甚至于訥言謹行了起來。而他的手就這么一直停在門前,敲不下去,亦收不回來。 正當他猶豫不決的時候,一個葛布粗衣的老秦人說:“范家已經(jīng)好幾日都沒人了” 衛(wèi)秧說:“老人家可知這家人去了哪里?” 老秦人搖頭說:“不知” 衛(wèi)秧的心里在掙扎。 他想:范家有沒有人同他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心一發(fā)狠,轉(zhuǎn)身就離開了,走了幾步,還不等出巷子,又忽的轉(zhuǎn)身。 他還是沒有辦法控制住自己,他實在是擔(dān)心她。 心在壓抑著,手卻已不受控制的敲響了門。 梆梆的幾聲敲門聲,就像打在他自己的心上。 范家自然是沒有人的,可這人到底去了哪里呢? 他太了解魏孌了,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近四年,她的生活非常簡單,所認識的人也不過那么幾個。 難道她是出了事? 衛(wèi)秧不知自己怎么就想到了這個,心往下猛的一沉,又嗙嗙的用力拍了幾下門。 老秦人說:“范家肯定是沒有人的,從那日大婚后就沒人了,男人去了軍營,女人和仆人沒聲沒息的就消失了?!庇终f:“范家男人前兩日從軍營里送來書信,范家沒人,就寄放在我這里了,你可是認識他們家人?若是認識,我就把這書信交給你?!?/br> 衛(wèi)秧的心思很快,既然從軍營里送來了書信,那就說明范傲以為魏孌還在范宅,所以魏孌是真的失蹤了。 衛(wèi)秧的手已經(jīng)冰涼,說:“這范宅還有別的門嗎?” 老秦人說:“有,后面有個小門,不過被鐵鎖拴著呢,嚴實的很?!?/br> 范家宅子不是新建的,而是范傲從別人手里買下的。 至于這宅子,其實也有些年頭了,小門一直都是鎖著,這么多年風(fēng)吹雨淋下來,鐵鎖上早就生了厚厚一層暗紅色的銹。 衛(wèi)秧拿起一旁的厚石板便要往上砸。 老秦人立刻阻攔他說:“君子,按秦律,私闖他人宅邸是重罪,要受劓刑的!” 這刑法還是衛(wèi)秧自己訂的,他確實是疏忽了,說:“老人家說的在理,這家人欠我銀兩,這都過去好幾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