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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家的?” 范傲怔了一下,這小姑娘竟然知道墨家。 魏姝是以前聽魏時提起過,儒墨是顯學,雖然都不受諸侯待見,但名氣還是在,魏姝是公侯家的長女,多少有所涉獵。 范傲抱臂說:“是又如何?” 魏姝說:“我聽聞,墨子曾為救宋于危難,不愿千里赴郢都?!?/br> 范傲眉毛挑了下,他們墨家不缺俠義死士,說:“那又如何?” 魏姝笑瞇瞇的說:“秦魏交戰(zhàn),百姓窮苦,你不止刀兵,竟然還在這里撈錢?不羞愧?” 范傲得意的笑容僵在了臉上,眼前的小姑娘說的在理,他想不出狡辯的話,自咬了舌頭,他著了她的道,被繞了進去,還真的覺得羞愧了,迷迷糊糊的說:“與你何干?” 魏姝接著繞他說:“無干,只是眼下有件要事,你知道如果秦國發(fā)生了內亂會怎么樣?” 范傲防備的看她,他自認消息靈通,卻沒聽過這種事,看她一副偷雞摸狗躡手躡腳的模樣,驚訝的說:“秦國有內亂?你是為這事想要出宮?” 魏姝說:“是,我要救嫡長子?!?/br> 范傲思忖著分析說:“秦國內亂,三晉必聯合攻秦,不對,連楚國也會趁機分杯羹,義渠巴蜀也不會坐等,秦國免不了一場亡國之戰(zhàn),伏尸百萬,流血漂櫓?!鼻貒洸黄疬@場動亂。 魏姝其實聽不懂范傲說什么,她就是想說服他放了自己出宮,誰知道這少年越說越緊張,硬把自己給嚇壞了,最后一臉凝重的看著她,問:“我該如何做?” 魏姝也沒有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還沒說什么,這少年就一副相信她的模樣,眼神誠摯。也真是奇怪,她都不敢相信,她有些蒙,瞪大了眼睛,磕磕絆絆的說:“可否送我出宮?!?/br> 范傲抱臂說:“容易!” 第11章 十一 范傲的樣子很驕傲,很得意,有種唯我獨尊的感覺,可魏姝不覺他有多令人敬佩,礙于情面,她沒有駁了他的面子。 范傲將她藏在了大木箱子里,里面黑漆漆的,只有束光從指甲大的縫隙里透進來,灑在她的臉上,這點縫隙足夠她呼吸的了,她蜷著身子躺在里面,她聽見范傲拍了拍了大木箱子,胸有成竹的說:“你放心,老子保你平安無事!” 魏姝笑不出來,她只想快點離開,誰知道羋氏的人潛藏在哪里,興許就藏在嬴渠的身邊,她一刻也等不了。 范傲一把推開了馬車的木門,縱身跳下了車去,動作十分敏捷瀟灑,衣角連塵土也沒沾,他聽見馬匹在哼哧哼哧的喘息,一派坦然的抱臂走到猗亮身側。 送去府庫的貨物已經清點的差不多了,范亮拿著筆在竹簡上劃著,眼皮不抬的問道:“又跑去哪里了?” 范傲笑著說:“隨意走走” 在秦宮里隨意走? 范亮抬眼瞥著他,很精明,只瞥了他一眼,隨手將竹簡卷了起來,說,“你的赤玉不見了?!?/br> 范傲笑說:“被搶走了” 范亮揮手,示意商隊的人收拾木箱離開秦宮,轉而說:“看清了模樣?” 范傲翻了翻眼,回憶著魏姝的臉,灑然一笑說:“記得,是只眼睛上挑的緋狐。” 魏姝蜷在狹小的木箱子里,隨著馬車檻檻的行駛,箱子也在左右搖晃,把她搖的頭暈眼花,沒多久就睡著了,連范傲打開木箱子,她都沒醒,喉嚨里發(fā)出呼呼的聲響,比豬還死。 范傲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去推她。她這才醒來,揉著眼睛,在箱子里蜷久了,身子都是僵硬的,她揉著手臂起身問:“出了秦宮了?” 范傲說:“何止秦宮,都出了咸陽了?!?/br> 出了咸陽!魏姝眼睛陡然一亮,從箱子里爬了出來,她磕磕絆絆的推開了馬車門,木板發(fā)出吱呀的聲響。 馬車停在了一片空地上,她看見了落日,紅彤彤的像是被火燒過,云朵像是鱗片,相互疊壓翻涌卷襲,積雪也是火紅的,反射著刺目的光芒。 空氣很冷,她猛的吸了一口,像是刀片割著鼻腔,很真實,不是做夢,她怔了片刻,呆的像石人,然后她笑了,先是咯咯的,接著從喉嚨里放聲大笑,像是從死牢里逃出的囚犯,她出了秦宮,出了咸陽,她逃了出來,這么輕而易舉,只是睡了一覺,她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運的人,咸陽城外的空氣又涼又甜,吸進一大口,清清爽爽的。 范傲不知道她傻笑什么,他覺得自己從秦宮里帶出來一個傻子,更覺得自己犯了錯,自己怎么就這么輕易的相信了她呢,他瞥了眼她,絕對是因為她的那雙眼睛,他覺得自己是鬼迷心竅了,可他沒有后悔的余地,如果可以,他覺得他會把她再送回秦宮里,他很嫌棄的看著她,撇嘴問:“你要去哪里?” “大梁” 魏姝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她逃了出來,她要回大梁,回到魏國去,吃細美魏食,著錦帛彩衣,婢女隨行,護衛(wèi)如云,乘青銅軺車,配鑾鈴騮馬,倚文茵鋈續(xù),更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白氏的保護和寵愛,不用憂心自己的性命,這才是公侯女該過得日子。 范傲覺得自己真的是犯錯了,他連自己救出來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他反應過來了,眼眸陰沉的說:“你不是說秦國有內亂?” 魏姝聽著他的話,身子一僵,腦子里像是被雷劈過,轟隆隆的,羋氏要殺嬴渠,殺了那個溫和清俊的少年,羋氏說過不會讓他活著回去。 然而她轉念一想,她救嬴渠是為了保自己的命,可是,她現在已經出了咸陽,只要能回到魏國,她就可以繼續(xù)當她的公侯女,也就不需要嬴渠的保護,那他的死活也就與她無關。 她動搖了,可以享福,誰還會愿意去吃苦? 她猶豫著,沉默著,一句話也不說。 范傲卻沒耐心了,急躁的不行,他一把扯過她的衣襟,把她整個人提到了面前,問:“你到底是什么人?!彼牧夂艽?,魏姝被提的墊腳,眉毛皺成了一團。 范傲的樣子很嚇人,好像準備著殺了他一樣,眼睛里也在冒火,讓人毛骨悚然,魏姝嚇得磕巴,漲紅了臉說:“我…我是魏女。” 范傲氣的咬牙,魏女,他被她騙了。 他不是有心計的人,很容易信任別人,也很容易惱怒,做事不計后果,他最討厭別人利用他,討厭別人諷他沒腦子,雖然他確實如此。 此刻他覺得自己被耍了,惱羞成怒,提著她的衣襟,一副要將她扒皮折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