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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走的匆忙,木蘭這才注意到自己腰上陸熠辰那只手。 雖然只是虛攏著,并沒有摟住她,但是她依然臉上一紅,不動聲色的側過了身子避開,問道: “司機怎么來了?不是說讓我開車的嗎?” 陸熠辰回答:“我猜到你婚禮結束之后的心情大概不適合開車?!?/br> 木蘭低下頭:“對不起,我是個糟糕的助理?!?/br> 陸熠辰站在車邊替她扶著車門,示意她上車:“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不該慫恿你來,害你受了委屈?!?/br> 話音落時,他自己也已經上車。 兩人都坐在后座,離得那樣近。 車里空調開的暖,木蘭早上噴了一點香水,此刻發(fā)散開來,淡淡的香氣,縈繞在這個封閉的空間里。 陸熠辰聞到一股幽幽的暗香,似乎是清甜,但若有若無,虛無縹緲,細細的一縷,在周身飄蕩,當你想捕捉它時,它又不見了,撩的人心癢。 身側木蘭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她輕輕撩一下頭發(fā),露出耳朵上的白玉木蘭花耳墜子。 木蘭花倒垂在小巧的耳垂上,隨著她的動作輕微顫動,反射出柔潤光澤。 陸熠辰像鬼迷心竅,伸手托住了那一株小巧花朵。 木蘭感覺耳邊一暖,耳垂被輕輕扯動。 一抬頭看見陸熠辰伸出的手,唰的一下紅了耳根。 她下意識抓住那只耳環(huán),玉比皮膚暖的慢,觸手是微微的涼。 陸熠辰自然的收回了手,說: “耳環(huán)很漂亮。” 那聲音,暖而輕柔。 木蘭的心臟,猛的怦然一動。 “這是我mama年輕時的首飾?!?/br> 她囁嚅,聲音幾乎微不可聞。 心臟并沒有消停下來,木蘭總覺得胸腔里的動靜會被人聽到。 大一的時候,她第一次戴上聽診器,把它放在同學的胸口,清晰的聽見那生命的搏動。 噗通……噗通…… 此時同那時一樣,心跳的聲音通過她自己的血脈骨骼,傳到她自己的耳朵里。 也是噗通……噗通…… 只是不規(guī)律,這顆心,就像一只迷途的驚鹿,不安分的四處亂闖,試圖告訴她一個讓她不安的秘密。 車窗外的景物逐漸熟悉,最后,她聽見陸熠辰吩咐司機在巷子口停車。 木蘭心里發(fā)慌,忙忙的拉開了車門。 嚴冬的冷風呼的一下灌進來,木蘭本能的一縮肩膀。 這才想起自己和陸熠辰走的匆忙,竟然將大衣都遺落在了酒店,她正打算咬一咬牙,沖下車去。 忽然,身后伸過一只手臂。 陸熠辰傾身過來,幾乎是將她抱在懷里,手勾住車門把手,砰的一聲,關上了車門,寒氣瞬間被隔絕在車門外。 他輕微的呼吸噴在木蘭的后頸,有淡淡的香檳氣息。 可不過片刻,陸熠辰便坐正,兩人回到了之前的距離。 “外面太冷,你這樣出去會感冒的?!?/br> 陸熠辰解開西裝紐扣,將外套脫下來,披在了木蘭的肩膀上:“這樣好一點?!?/br> “謝謝院長……” 木蘭輕聲道謝,不敢看陸熠辰的眼睛,仿佛那是某種陷阱。 此刻若是看上一眼,只怕就要掉落深淵。 她一只手捏緊了西裝的前襟,一只手打開了車門,逃也似的下了車。 只記得快步的走,內心慌亂,等大門砰然關上的時候,她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到家了。 屋內空空,季澄不在。 她背靠在門上,伸手摸了摸耳上的耳墜子。 六片花瓣,凹凸的紋理,在她手指尖中涼沁沁的,冷靜了她的心神。 她脫下身上的西裝。 上好的毛料,內里是手工的針腳,深灰的顏色,寧靜沉穩(wěn),一如其主人。 司機將車掉頭,開上了世紀路,往陸家別墅去。 陸熠辰有一絲酒意。 外套給了木蘭,他只穿了見淺灰色襯衫,此刻放松下來,松了松領帶。 車子開進別墅區(qū)之前路過公園的圍墻,陸熠辰記得,深綠色柵欄邊上,是一排木蘭花樹。 此刻是深冬,只余枯枝立在寒風里,無花無葉并不美。 可是似乎是車里還殘留一絲絲那個人的甜美氣息,陸熠辰仿佛看見花樹盛開之態(tài)。 這個花,實在漂亮,自己家院子里也該種幾株才好。 白居易怎么說的來著? 怪得獨饒脂粉態(tài),木蘭曾作女郎來…… 等季澄回來的時候,木蘭早將陸熠辰的西裝掛進了衣柜里頭,怕他刨根問底,自己也不知怎么回答。 季澄拎了一袋子的照片回來,原來是去沖印照片了。 他往沙發(fā)上一坐,問:“前男友婚禮怎么樣啊,砸場子沒有?” 木蘭剝開一個橘子,分了一半給季澄: “很爽,新娘子自己第三者插足,還跟我挑釁,我堅決的予以反擊,大獲全勝!” “行啊,沒想到你這么厲害呢?” 季澄往塞進嘴里一瓣橘子,對她豎起大拇指。 照片鋪了滿桌子,這一批照片都不是單反拍攝的,都是膠片拍攝,木蘭家里沒有暗房,所以季澄特意出去沖印。 木蘭也坐在旁邊翻看,發(fā)現(xiàn)季澄拍的都是南州的古建筑。 膠片自帶有一種古舊的色調,沖洗的照片有著天生的年代感。 木蘭不懂攝影,不過她大概懂得,照片也是一種語言,用來訴說被凝定在某一刻的故事。 她曾經看過一組膠片拍攝的故宮,沒有拍什么殿宇樓閣,仿佛是隨手一按留下的一段紅墻白雪,卻滿是無聲的寂寞。 季澄的這些照片,是不同角度下的那些老建筑,有名勝古跡,有舊時民宅。 季澄拿起一張來,和木蘭說: “有些民宅,得不到好的保護和修繕,以后必然會消失在高樓大廈里,我聽說有人會去記錄快要消失的聲音,我就想留住這些會消逝的墻頭瓦片?!?/br> 季澄攝影真的是很有天賦的。 膠片相機能cao作的空間很小,也不經過ps,拍下來的東西,一切都是原汁原味的,將那些久經風霜的一磚一瓦里嵌刻的故事感都表現(xiàn)出來了。 木蘭一張一張的看,忽然,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很熟悉的建筑。 第二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