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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嘲諷他的語調(diào)簡直無所不用其極。 “果然……想陷害她的人有別的目的吧?所以你還要保留她的性命?” 林染聲音沙啞地問道。此時肩部的疼痛依舊擴展到了更大的范圍,讓他的眉頭都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你不需要知道此事。作為不嚴謹意義上的故交,我會盡量讓你死得痛快點的?!?/br> 白宿好像在表示歉意似的說著,隨后扣動了扳機。林染本能地將頭歪向一邊,他感到額角和頭頂有股可怕的灼熱感劇烈地傳來,并且覺得有什么東西被人殘忍地揪掉了。 ——是耳朵。 他一槍打掉了他的耳朵。 假若還有第二槍的話,他一定會毫不客氣地打在他的前額、眼睛或心臟上。 “不要——” 若小澍心里一陣驚悚般的寒氣蔓延到了肺葉。她看見白宿再次舉起了手槍。可是李漁舟依舊制衡著她的行動,她無法前去援助林染,氣急敗壞之下,她不停地使用著地炎術(shù),試圖把李漁舟逼到遠處。地炎術(shù)相當消耗魔力,只消片刻,那支被填充滿的魔法杖杖尖上的魔法礦石就褪色得七七八八了。 “給我讓開?。 ?/br> 她幾乎是在以惡靈般的語氣咆哮著。 李漁舟沒想到一個看上去不擅長格斗的少女會爆發(fā)出如此震耳欲聾的吼叫聲,腳下也是一震,但他沒有后退,更沒有按她所說的那樣讓開——他的任務就是鉗制住她,無論如何他都會出色地完成這個任務。 因為,自己的主人白宿就在他面前看著他。 “你失去理智了。恕我直言,再反抗下去也是毫無意義的?!?/br> “你懂什么!” “我懂你希望他能平安無事的心情。但林染非死不可。而你,只要乖乖聽話就不會受傷?!?/br> “——給我閉嘴吧!混蛋?。?!” 她罵起人來可真是一點兒女孩子的模樣都沒了。 白宿的槍卻已經(jīng)瞄準了林染的胸口。 “再見了,我的老朋友……” “喵?。 ?/br> 此時,他看到有個黑影像流星般突然跳過來。原來是守候在林染身邊的灰櫻。它緊緊地咬住了白宿的手臂,使得他踉蹌著后退了幾步。林染趁著這個空隙,發(fā)現(xiàn)不知從哪來的一股力量促使自己猛然從地上站起,也向白宿撲去。 “喝——” 他迷迷糊糊地意識到自己在流血,傷口蒸發(fā)般的痛,但他卻不去想,甚至根本不打算弄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只一味地向前沖,用自己的短刀猛擊對方的頭部。 白宿往旁邊閃避開了他的攻擊,但他也并非毫發(fā)無損,林染的刀十分鋒利,轉(zhuǎn)眼就割掉了白宿頭頂?shù)囊豢|棕色發(fā)絲。 那些發(fā)絲在某個瞬間擋住了他的視線。等到它們緩緩落下之后,白宿靜靜地望著他。那目光里沒有仇恨,沒有憤怒,只有極度的驚愕,似乎無法理解他所做的一切,似乎他在這種情況下還要掙扎、還要向不可能戰(zhàn)勝的對手進攻,是件無法想象的蠢事。 “——你當然無法殺死我!因為你是在為別人而賣命!你失去了自己的靈魂!我唾棄你!白宿!” 在極度悲憤之下,林染cao控魔法伸長了刀尖,順勢向下砍去,動作連貫地擊中了白宿的腹部。剎那間,從刀刃上傳來的快感讓他仿佛又回到了戰(zhàn)場,回到了那個殺戮無罪的、瘋狂的人間地獄。 是的,那里就是真正的地獄。 擊中敵人的血rou,并將其切開的超越理智的愉悅支配了他的大腦神經(jīng)。 “哈哈哈哈哈哈……” 林染突然控制不住地大笑了起來。 盡管他自己身上也在流血,但他卻笑得格外開懷,似乎面前發(fā)生了什么異常滑稽的事。若小澍愣愣地望著他,滿臉都是淚水。 奇怪…… 為什么她會流淚? 是因為看到他痛苦的模樣……感到難過了嗎? “白宿大人!” 隨后,李漁舟立刻趕來推開了林染,抱著自己的主人退到了仆人圍成的保護圈里。他應該從一開始就阻止白宿冒險的舉動才對。如果他那么做了的話……他就不會受傷了。 但是,在白宿正式下令之前,他又不能隨便出手。 第一百零三章 終了的歌聲 “白宿大人?!?/br> “……嘖,倒是比預想的還難對付……” 倚靠在他手臂上的白宿咳嗽了一聲,嘴唇翕動了幾下。他的面頰第一次出現(xiàn)了扭曲。 剛才的技巧是他們在格斗課里學習過的“眮擊”,他眼熟得很。 所謂眮擊,即在出刀之時先抬起雙手予以佯攻,擋開對方的大動作斬擊,再借余力向下劃刀,從左側(cè)向右切開對方的肚臍位置,直接傷害到內(nèi)臟,使對方失去戰(zhàn)立的能力,從而取勝。 只是,有一個問題。包括眮擊在內(nèi)的若干刀劍技巧,都必須建立在長劍的基礎(chǔ)上。 而林染方才拿著的,原本是把短刀。 白宿在情急之下根本沒想到林染會采用那樣的戰(zhàn)略,讓短刀變長。在驚慌之下,沒來得及做出身體反應也很正常。 “林染!” 得到機會的若小澍也在林染身邊,一把抓住了他。 “……小澍?” 陷入狂暴狀態(tài)的林染看見她,眼神里恢復了幾分清明之色。 “你快走吧!” 她舉起魔法杖,對他施了個懸浮魔法,這一下她直接用上了十成十的力量,魔法杖上的礦石全部在一瞬之間消去了色彩,變成灰白的石頭渣兒,落了她一臉。 “等一下,你在做什么……” “他是真的想殺你!但我不會有事的,他不想要我的命。你先走!等我解決了這邊的事再去找你!” 她以極快的語速說完了這句話,隨后揮動了一下水藍色的魔法杖,一股磅礴的魔力支撐著林染的身軀,將他托起至半空,扔下了晝行船。 一切都發(fā)生在幾秒鐘之內(nèi)。 等在夜航船附近的伙伴們立刻沖上前來,接住了重傷的林染。 “呃……”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幅鬼樣子!”兔子先生摁住他的血管,氣得牙癢癢,“小澍呢?!” “她……” 林染掙扎著想從兔子先生的束縛里站起身,但他很快就被對方壓制在身下。 “不可以再亂動了!你真的想找死嗎?!” “可是小澍她……” 林染瘋了一般地向前探去,晝行船四周卻亮起了刺眼的光芒,那是魔法陣運作的象征。在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的時候,它便冒出了厚厚的白色蒸汽,再一次升上高空,飛到他再也無法觸及的地方。就算用盡船上的燃料去追逐,也不可能追上敵人的尾巴。 他只能看著它漸漸遠去。 ——他絕望了。 “小澍!” 可惜,林染的叫聲無法傳達到他心心念念的人耳中。 因為她已經(jīng)被李漁舟扣住了雙手,牢牢地綁在木桅桿上,怎么也無法脫身。 至于那只被用盡了魔力的殘廢魔法杖,則無比頹然地掉落在她腳邊,看上去就和一根普通的木頭沒什么兩樣。 她終于失去了最后的戰(zhàn)斗力。 面如死灰的她只能呆呆地望著離她僅一拳之隔的李漁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