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的話，可能現(xiàn)在也在九曜國的國都過著衣食無憂的生活吧。而他呢？如果不是為了救小澍的話，可能會溜去某個地方把那里攪得一團亂也不一定。

    “你都不會困的嗎?！彼麊?。

    若小澍一直熬夜到了晚上四五點。兔子先生早就以“老年人的身體經不起折騰”為由先去睡了，只有林染還陪他們在月光下說說話。柿子在閉目養(yǎng)神，夜晚對她而言沒什么特別的意義，因為縱使是在白晝她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嗯？啊，沒事，以前也會這樣的，做起研究來就忘了時間……或者說，是沒法中途停下來？”若小澍在一邊的草稿紙上計算著什么公式，“要是有個計算器在身邊就好了啊……”

    她可不是擅長心算的高端人才。

    “最后你打算做成什么樣的東西呢？”林染給她換掉了杯子里的茶，它早就涼透了，“眼鏡一類的嗎？”

    “也有可能……不過，就手頭能弄到的材料而言，我沒法做出能接收外界圖像的攝像頭……”

    其實她說的這些林染也不太明白。

    “對了。”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思考，“羊國那位禮先生不是送了你一支羽毛筆嗎？”

    “什么？”

    “他說過那是魔法器。比起從頭開始重新制作一個魔法器，果然還是基于原有的道具進行改造要容易一點吧？”林染想了想，說。

    若小澍張大了嘴。

    “……林染……”

    “抱歉，我也就是隨口一提……”

    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什么常識性錯誤，連忙急著撤回自己的發(fā)言，沒想到，若小澍卻開心地大聲喊叫了起來。

    “——你還他媽真是個天才！”

    “哈？”

    “你說得太有道理了！為什么我都沒早點想到！”她抓了一把自己蓬松松的頭發(fā)，在草稿紙上劃去了一長串公式，眼睛發(fā)亮，“既然是上古時期的魔法器，那應該很容易改造才對。說不定真的可以！”

    她是如此的欣喜若狂，就連因熬夜而產生的黑眼圈也顯得有些俏皮了起來。

    是她太傻，居然舍近求遠……而且，羽毛筆這個設定本身就和畫畫的功能十分契合。簡直沒有更巧的事兒了。那么，她先前苦惱的這些問題，就全都可以推翻重來了。

    “真的假的……”林染還有點云里霧里。

    “謝謝你！林染！”

    “……哦。”

    第四十六章 上色魔法

    效率永遠是通向成功的第一要義。

    在投機主義者盛行的區(qū)域，若想成為一名出色的裝置設計師，就必須將最大的力氣正確地投入在高效的運作上，因為只有如此，一套完整嚴密的邏輯才能順理成章地延續(xù)下去。

    若小澍對這個道理真是又愛又恨。

    “呼！完成了！”

    她的歡呼和慘叫沒什么區(qū)別。

    不知何時，柿子已經靠在沙發(fā)上睡著了，林染也不斷地上下?lián)u擺著下巴，被她這么一嚇，下巴“咚”地一聲清響地撞向了木頭桌面。

    “好痛……”他倒是因此徹底清醒了過來，“你還沒睡啊，小澍……”

    都這么晚了……

    “你看，我完成了！”她激動地舉起那支羽毛筆，這么一來，原本連在上面的五顏六色的魔法連絡線也被扯了幾十公分高，柿子的腦袋就像牽線木偶一樣被她拽了起來，“哇嗚！抱歉！很疼吧？”

    “唔……沒事……”

    柿子好像還沒太從周公那兒轉悠回來，在小澍放下筆后，她又趴在沙發(fā)扶手上沉入了夢鄉(xiāng)。

    現(xiàn)在是早上六點，也難怪她會困成那樣。

    “還好沒傷到她……”

    若小澍松了口氣，把羽毛筆上的線一一取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遍它的羽毛。看著她謹慎十足的動作，林染也來了興趣。

    “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嗎？”

    “有！有很多不同！”她口齒伶俐地介紹著自己的方案，“為了解決柿子小姐想畫畫的問題，我給這支羽毛筆定下的目標是——輔助感知，意念cao控，自由表達。也就是說，只要使用它作為繪畫的工具，柿子小姐就能通過羽毛上的傳感器收集到簡單的圖像信息，用自己的意識選擇不同的顏色，輔助以她的情感共享魔法，來完成一幅彩色畫作?！?/br>
    “……能說得簡單易懂一點么?！?/br>
    “簡而言之，就是她握著筆就能像以前一樣畫畫了！不對，是比以前畫得還要好！因為她不僅能‘看到’外界的事物，還能了解它的氣味和觸感！”

    她“唰”地把筆伸到林染面前，但他還是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是嗎……”

    還是之前的那支羽毛筆而已。

    若小澍卻整個人都處于中二少年的熱血狀態(tài)：“我決定叫它：五感羽毛筆！你覺得怎么樣？”

    “挺好的。”

    “一點誠意也沒有！五感多帥啊！聽上去就很厲害吧！”若小澍不滿地說，“那你倒是說說，叫它什么比較合適？”

    “你想聽實話嗎，私以為你還是不要給它起名字了，那樣更合適?！?/br>
    “誒！你在懷疑我的審美水平嗎？”

    在他們倆毫無營養(yǎng)的吵鬧中，柿子醒了過來。這次她是真的醒了，望著若小澍手中那支看似普通的舊式羽毛筆，柿子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你拿著什么東西嗎，小澍？”柿子問。

    “你能看見？”若小澍把羽毛筆往前湊了湊，“哦，對啊，因為之前你的神經元末梢和它聯(lián)系過一段時間嘛……”

    隨后，在若小澍的真切指導下，柿子用顫抖的手指握住了那支羽毛筆。

    她所厭倦的一片黑暗的空洞世界依舊存在著，但它是這片黑暗里獨一無二的亮光。

    她是個盲人。所以，哪怕只是微弱的一點點亮光，也足以照亮她的前路。

    這就是所謂的“光明”啊……

    上帝還沒有徹底斬斷她的后路。他是愛著她的。

    他愛著世間的所有人。

    “現(xiàn)在你可以感覺到我了吧，柿子小姐?！?/br>
    若小澍站在離柿子幾米遠的地方，對她揮了揮手。

    她看到柿子的臉上突然多出了一滴眼淚。

    柿子哭了。

    若小澍有點手足無措，她可不想把對方弄哭，而且自己也毫無安慰女孩子的經驗。倒是林染，動作嫻熟地遞上去一只手帕，柿子道了謝，取下墨鏡，擦拭了一下眼角。

    “你……沒事吧？”

    若小澍唯一能做的就是表達出自己的擔心。

    “這就是你的長相嗎，小澍？”緊接著，柿子的聲音也開始不穩(wěn)定起來，“你真是個可愛的女孩。我喜歡你的頭發(fā)。我喜歡你的衣服。沒有什么比能見到你更讓人感到欣慰的事了。哦，天哪……”

    她在盡力維持自己的冷靜。但是她失敗了。再次見到世界讓她難以描述內心的涌動——光是“喜悅”二字，根本不足以抵消這巨大的沖擊。

    那不是視覺，實際上，她看不清若小澍的臉，只能依稀察覺到她的影子。但是，當她握著筆的時候，卻能以某種神奇的方式把面前的一切在畫紙上表達出來。她還能控制上面的線條和顏色，并且知道自己剛才畫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