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將近兩個小時, 外邊天都黑了，一群人收拾好東西起身離開。

    剛出門，一陣冷風撲面而來，姜煙不自覺裹緊了圍巾。

    他們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找各自的自行車, 她打算跟上，結果腰間一緊, 動彈不得。

    姜宴在她身后, 腦袋擱在她肩上蹭著她臉頰, 兩手圈著人，抱得緊緊的。

    “你……干嘛？”姜煙扯他手，但某人不放。

    “嗯?！彼麆觿幽X袋, 唇掃過她耳垂，“好像心臟有點不舒服?！?/br>
    呼出來的氣都帶著酒味。

    剛剛在桌上他狀態(tài)就有些不對，一直沒怎么說話，要么吃東西喝酒，要么就是給她夾菜，別人說什么也不答話，姜煙也不太好意思問他。

    現(xiàn)在前邊就是大部隊，他們這樣太那啥了。

    “你好好說話?！苯獰焽@口氣，“李時他們在看?！?/br>
    他這才舍得抬眼看看前邊一步三回頭看他們好戲的人，雙眼微瞇著，聲音不大不小，“你們先走。”

    “得嘞~”周嘉航扛著醉醺醺的陳磊，賤兮兮地打招呼。

    說完這句話，他們就真的把姜煙和他丟在這了。

    這地方人來人往，姜煙臉上掛不住，“有什么事好好說，別動手動腳的。”

    姜宴埋在她圍巾中深吸一口氣，緩了會才壓著嗓子說，“真的，心臟有點不舒服?！?/br>
    他語氣認真，姜煙還以為他是剛剛喝多了，有點擔心。

    “這邊有家醫(yī)院，我?guī)闳タ纯础！?/br>
    “不用了?！?/br>
    他把人轉(zhuǎn)過來，面對面，把她腦袋按在自己胸前，“你摸摸它就好了。”

    姜煙：“……”

    好像這是頭一回，兩人離這么近，給她的感覺不是尷尬和不知所措，反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暖。

    就像他給了她火種，冰冷是燃料，在冬天愈燒愈烈。

    過了會，她才理解他說心臟不舒服是什么意思。

    她抬眼看他，伸手捏捏他的臉，平時看著嚴肅的嚇人的一張漂亮臉蛋，這會忽然被人蹂.躪，姜宴一時都沒反應過來。

    她一雙眼睛里亮著燈光，還能看見他自己，驀地，心臟猛地一跳，呼吸不穩(wěn)。

    姜煙捏完勾唇笑笑，“現(xiàn)在有沒有好很多？”

    姜宴完全愣住。

    豈止是好很多。

    他從沒這么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過。

    最后只能結結巴巴吐出一句，“差……不多吧?！?/br>
    “那咱們可以回去了？”她問。

    他喉結一滾，點了頭。

    ***

    回到家，姜煙洗完澡照常拿出資料書開始寫，瞥到手機，上邊一串紅色的未接來電，打開一看，全是姜宴的。

    今天吃飯的時候她才知道，原來他跟她是同一年，之前某人還裝模作樣騙她讓她以為他還真的比她大一歲，所以姜煙一回家就給他備注換成了“姜弟弟”。

    奶奶不在家，她直接開了擴音。

    “到家了？”他問。

    “……”姜煙默了默，“我記得是你送我回來的?！?/br>
    “哦，我就是確認一下你到了沒，”他說，“你奶奶什么時候回來？”

    “明天吧。”

    那邊傳來一陣簌簌聲，姜煙有點奇怪，“你在干嘛？”

    “穿衣服。”

    “穿衣服干什么？”

    “去你家?！彼鸬美硭斎?。

    “你……給我待著別動！”姜煙緊張道，“你是不是今天喝多了？”

    他應該是真的聽話了，那邊沒有了聲音。

    “還好，不是特別多。”

    “那你現(xiàn)在脫了衣服睡覺去?！?/br>
    “睡不著?！?/br>
    “數(shù)羊?！?/br>
    “數(shù)你都睡不著?！?/br>
    “……”

    “你家沒人，我不放心?！?/br>
    姜煙掐掐眉心，無奈道，“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別想太多。”

    “小煙子，”他說，“明天我接你上學好不好？”

    這語氣，要多可憐就多可憐，好像姜煙要是不答應他，下一秒他就能直接來她家一樣。

    “明天星期天?！苯獰煴镏φf。

    那邊默了默，好一會姜宴才說了個“嗯”字。

    “我明天要陪奶奶，家里大掃除，很忙?！?/br>
    “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姜煙一口回絕。

    她可以肯定，今天某人肯定是喝多了，路上回來的時候就跟傻了似的，抓著她的圍巾玩了半路，姜煙在路上給他買了杯蜂蜜檸檬水解解酒，事實證明，一點都不管用。

    一個電話打了將近半個小時，姜煙才終于把人哄去睡覺。

    掛了電話，看著桌上的資料書，無奈勾勾嘴角。

    怎么感覺，姜弟弟好像有點萌……

    ***

    第二天一大早奶奶就回來了，姜煙還沒起床，別外邊的聲響吵醒。

    還以為只是奶奶再說收拾東西，誰知道過了會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煙子還睡著呢，小姜你去把她叫起來，我給你們做早飯去?！?/br>
    “不用了，我在家吃過了，您給姜煙準備就行，我進去了?！?/br>
    神經(jīng)一瞬間緊繃。

    昨晚因為被某人耽擱了半個小時，所以她睡得比較晚，今天本來是想趁著星期天再補補眠，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

    穿衣服是來不及了，姜煙直接裹緊被子裝死。

    隔著被子，她聽見椅子被拖動的聲音。

    姜宴出門急，里邊一件薄毛衣，外面直接一個羽絨服就來了他家，路上被突然降溫的天氣凍得直哆嗦。

    這會手還是跟冰棍似的。

    惡作劇心起，他故意扯了扯她的被子，露出臉，伸手碰了碰她的臉頰。

    姜煙下意識睜開眼往后挪了挪。

    他看著她明顯很清醒的眼神，挑挑眉毛，“嘖，裝睡啊?！?/br>
    姜煙要面子，才不會承認這種事，反而嫌棄地皺皺眉頭，“你幼不幼稚?！?/br>
    他心情好，正巧她挪過去，空出一塊地方，他也不坐椅子上了，坐到床沿，手伸進被子，看著小煙子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忍不住彎了嘴角。

    “我就暖暖手，”他說著，一邊扯扯自己衣領給她看，“出門太急，忘了加衣服，差點凍死?！?/br>
    “活該。”姜煙和他保持距離，“你大早上過來干什么？”

    “看你?！?/br>
    “現(xiàn)在看到了？”

    “看到了?！?/br>
    “可以走了？”

    “沒看夠?！?/br>
    “……”

    論不要臉，姜煙比起他，還是差了一大截。

    等手暖和了，他揉揉她腦袋，“我出去了，你穿衣服洗漱，再不走你奶奶就要留我吃飯了。”

    “你走了我還能多睡會，真是感激你?！?/br>
    “都七點了，你還不起床？”

    “才七點你就起床，你是老年人嗎！”

    而且她昨天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