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放煙花放嗨了的小丟丟，正在和放完了的煙花盒子做斗爭，樂的滿臉都是口水，一聽到要吃東西，把盒子一扔，撒丫子往回趕。

    守歲還是要在自家守，王家一家拿上煮好的餃子，在祁姥姥的挽留中回了對門。

    祁家大院登時冷清下來。

    祁岸端了碗餃子，坐在沙發(fā)上看春晚。喻霈不太餓，盯著祁岸發(fā)呆。

    祁姥姥為了讓他倆看春晚看的舒服，把沙發(fā)拼在了一起，兩人直接脫了鞋就能躺在沙發(fā)上，伸個手就能夠到茶幾上的食物，旁邊還有暖氣，簡直不能更愜意。

    祁姥姥收拾了一間屋子，把喻霈的包放在里面，走出來說：“被褥都是干凈的，這邊屋子沒有蟲子，放心睡吧！”

    “好嘞。”喻霈笑得傻愣愣的，“謝謝姥姥！”

    祁岸提醒她：“困了就去睡，不用守夜。”

    “我不困啊?！?/br>
    祁岸看了她好一會兒，說：“我覺得你喝多了，你要不去睡吧？”

    “我真沒喝多?！庇黯闹嘲l(fā)，“你干嘛總說我喝多了，我根本就沒喝多，我清醒的很，我現(xiàn)在很理智?！?/br>
    “……”祁岸咂舌，“這他媽給你理智的。”

    喻霈狗似的往前撲了一撲，落在祁岸腳邊，兩眼放光，問他：“我現(xiàn)在能提要求了嗎？”

    “什么要求？”祁岸往后退。

    “你今日在車上答應我的啊，用壓歲錢換來的一件事！”

    “沒?！逼畎读ⅠR說，“我沒答應你啊，我只是讓你先說。”

    “那我現(xiàn)在能說了嗎？”

    “你說我聽聽?！?/br>
    喻霈又撲了一回，抱住祁岸的毛襪子，惹得他拼命往后縮腳：“你干什么玩意兒！退開！”

    喻霈不放。

    “你給我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的。”祁岸指著她，“信不信我不聽了？”

    喻霈迅速放開，規(guī)規(guī)矩矩坐好，說：“我說了啊?！?/br>
    “……趕緊的！”

    “您能……”喻霈都用上了敬稱，一臉誠懇地看著祁岸，眼神里充滿了期待，她問，“一直待在我身邊嗎？”

    祁岸：“……”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喻霈會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問的他措手不及。

    尤其喻霈注視著他的雙眼，像朝圣的信徒一般虔誠。

    不可避免地，他出現(xiàn)了一秒的思維空白。

    他不能知道這個問題的意義是什么，也不會去探究。

    他想了很久，才回答道：“不能?！?/br>
    喻霈眼睛一下子耷拉下來，沮喪地問：“為什么?。俊?/br>
    “我……”明明知道喻霈喝醉了不清醒，他還是想認真解釋，“我最多引你走一段路，我不是你未來里重要的組成部分，你懂我意思嗎？也許你現(xiàn)在覺得我很重要，但等你長大了，見識到了更為寬廣的天地，我不會在你眼里的?！?/br>
    “不對！”喻霈聽得生氣，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說，“你永遠都在我眼里！我長大了也要看見你，而且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很大了，你也別說什么更廣闊的天地，我又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兒，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見了很多東西，但我還是覺得你很重要……”

    她跪在喻霈腿邊，上身伏低，直直地看著祁岸，說：“你和我的未來一樣重要。”

    “……”

    祁岸回視著她干凈靈動的雙眼，里面充斥的熱烈情感仿佛一支箭矢，將他釘在原地，無法動彈。掌心里漸漸泌出細細密密的汗，心也跟著亂了一拍。

    “我把煮花生給熱了熱！”祁姥姥的聲音從廚房傳出來，說，“岸崽啊，我胳膊酸，端不了，你來幫我端一下唄。”

    “……好。”祁岸艱難地把腿從喻霈胳膊底下拽出來，逃似的走了，“來了?！?/br>
    “王家小媳婦兒真能干，哎，這花生煮的真好吃，我擱這兒邊熱邊吃，吃了一摞殼，你看?！逼罾牙颜f，“你啥時候也給我找個孫媳婦兒多好，你一個人住著，也沒個人給你煮花生吃?！?/br>
    祁岸心不在焉：“那就不吃唄。”

    “哎。”祁姥姥感嘆，“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抱上你小崽，意外那么多，萬一我嗝屁了，你就后悔吧。”

    “欸我的親姥姥?！逼畎缎乃急凰牙呀o揪回來了，無奈道，“今天除夕呢，你能不能說點吉利的？”

    “吉利的。”祁姥姥趕在祁岸把花生端出去前，強調(diào)，“我想抱曾孫?！?/br>
    “抱，抱?！逼畎斗笱埽敖o您抱?！?/br>
    祁岸把花生端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喻霈趴在沙發(fā)上睡著了，頭朝下，張著嘴，狗似的匍匐著。

    “嘖?！逼畎栋鸦ㄉ畔拢衷诎肟毡葎澲趺幢鹚?，表情掙扎，十分苦惱，“這狗睡姿?！?/br>
    “算了?！弊詈笏艞壛?，拿了毯被子出來蓋在她身上，說，“擱這兒睡著先吧。”

    祁姥姥看見喻霈在外頭睡，驚道：“這樣不得感冒了？”

    “咱屋里不冷，讓她睡會兒再叫醒進屋吧?！?/br>
    “那你把電視機聲音放小點兒?！逼罾牙颜f，“我去充個熱水袋?！?/br>
    喻霈大概是喝了酒，睡得很死，小品里咋咋呼呼的聲音也沒把她吵醒。祁姥姥和祁岸一老一少，磕著香噴噴的煮花生，就著飯桌上沒被吃完的鹵菜，興致頗高地看著小音量的春晚。

    凌晨時候，電視機一溜主持人，和所有參與表演的嘉賓，一起開始倒計時。

    “十、九、八、七……”

    喊到六的時候喻霈醒了，坐起來，頂著半邊被壓紅了的臉，蒙圈地放空眼神，處于狀況外。

    “四、三、二、一……”

    “新年快樂?！?/br>
    全世界都聽見了這一聲祝福。

    祁姥姥對祁岸說完新年快樂，注意到喻霈醒了，驚喜道：“這小寶貝趕巧了啊，這個點醒，新年快樂?。　?/br>
    喻霈懵懵的：“……新年快樂，姥姥?！?/br>
    祁姥姥進屋又出來，手里多了兩個紅包，一大一小，把大的給了喻霈，小的給了祁岸，說：“姥姥祝你們兩個身體健康，小的學業(yè)有成，來年金榜題名！大的升官發(fā)財，日后步步高升！”

    祁岸笑：“我還有呢？”

    “今年看在小寶貝的份上，給你一個?！逼罾牙颜f，“明年你就別想了?！?/br>
    “姥姥我不要?！庇黯剡^神來，把紅包塞還給祁姥姥，“我不能要。”

    祁姥姥忙走開，一副生氣地樣子：“為什么不能要？你是不是嫌少？看不起姥姥？”

    喻霈忙解釋：“不是不是，您這樣太破費了……我真的不能要啊?！?/br>
    喻霈求助似的，下意識看向祁岸，后者對她點點頭，說：“拿著吧，老人家一點心意。”

    喻霈只好忐忑地收下紅包，想起什么，對祁岸說：“新年快樂。”

    祁岸點點頭：“新年快樂?！?/br>
    過了十二點，祁岸去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