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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怎么能麻煩別人去接你?”喻明宗忙說,“給別人添麻煩不好,爸爸去接你,下課了跟爸爸說一聲?!?/br> 喻霈心想,把她扔給祁岸管的也是你,你還知道給別人添麻煩不好呢,嘴上說:“好吧。” 喻明宗又問了問她“零花錢夠不夠?”“需不需要買什么書?”“換季衣服買了沒有?”這類的問題,喻霈敷衍地說完,掛了電話。 喻明宗生日。 喻霈路過一家包店,看了眼柜臺上的男包,最終還是沒有進(jìn)去。 算了,買什么禮物,讓你小兒子給你買去。 喻霈撇撇嘴,回家。 喻明宗那頭也給祁岸打了電話,表達(dá)了對祁岸這么些天的輔導(dǎo)的感謝,不提自己生日,只說明天中午訂了酒店,一定要請祁岸吃飯。 祁岸在局里忙著,抽空接的電話,免得喻明宗糾纏,趕緊先答應(yīng)了下來,只說:“我一定去一定去,只要局里沒有臨時出現(xiàn)問題,我一定到場?!?/br> 至于出不出現(xiàn)問題,到時候再看。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他還真閑了下來。 “祁隊,你上哪吃飯啊?一塊兒嗎?”李志成問他。 祁岸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我下館子,有個飯局,你去吃吧不用管我?!?/br> “行。”李志成又問,“那你今晚上來局里嗎?” “不來了,回去補(bǔ)覺,有事叫我。” “好嘞。”李志成說,“抓王剛的時候你也累壞了,天天擱這兒待到九十點,沒你事兒你也不走?!?/br> “特殊情況?!逼畎稕_他眨眨眼,“那不是個強(qiáng).jian犯嗎?我晚點回家,沿路保衛(wèi)一下這條街的女性朋友們?!?/br> “您就是嘴上混不吝,辦事兒比誰都靠譜。我走了啊?!?/br> “滾吧?!?/br> 祁岸開到約定的高檔飯店,走進(jìn)包廂,喻明宗一家包括喻霈都在。見他進(jìn)來,喻明宗起身歡迎,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祁岸注意到桌上有蛋糕:“今天是姐夫生日嗎?”畢竟喻霈徐婉清的生日他都知道,只能是喻明宗了。 徐婉清興致很高,懷了孕的人卻絲毫沒有發(fā)胖,窈窕動人:“你姐夫今天生日,咱們一家人聚聚,吃個飯。他本來不想買蛋糕,說多大個人了,我也就是個圖個熱鬧,主要還是讓霈霈嘗嘗,這是我特意囑咐了用料的蛋糕,霈霈可以多吃點?!?/br> 喻霈不搭理她。 祁岸笑的虛假:“怎么也不跟我說一下,我都沒有帶禮物,真是失禮?!?/br> “不都是一家人嗎?還禮物?”喻明宗笑出聲,“我都不是小孩子,還把生日放在心上,說出來我都害臊?!?/br> 喻明宗帶了瓶珍藏的紅酒,醒完之后給祁岸滿上:“今天咱哥倆好好喝一杯,順便向你取個經(jīng),聽說我家霈霈在你面前可乖了……哈哈,表弟你可得好好教教我?!?/br> 喻霈在旁邊翻白眼,自顧自地吃著。徐婉清想給她夾菜,被她兇狠地一瞪,把手縮了回去,不敢招惹她。 喻明宗和祁岸喝了一整場,喻霈估摸著這個人民警.察下午不用上班,才敢如此放肆。 結(jié)束之前開了蛋糕,喻明宗醉醺醺地讓喻霈給她唱生日歌,喻霈給她爸一個面子,半死不活地唱了兩句,就這樣喻明宗還很感動,用力地抱了抱喻霈:“我的好女兒!” 他的好女兒透過他的肩膀,看著一旁的祁岸,露出一個郁悶的表情。 祁岸喝了不少,但是臉色毫無變化,如果不是眼里清明不再,朦朧的混沌取而代之,喻霈險些以為他喝的都是水。 蒙上紅酒般濃稠的血色,那雙游隼才有的銳利雙眼,極為罕見的,露出迷醉的失神目光。 他醉了。 他根本沒在看她。 喻霈很清楚的知道。 然而她卻無法抽開視線。 她像是一頭鹿,走失在獵鹿人的槍口下。 離開的時候,喻霈仍在想,如果能看見祁岸醉的失態(tài)的模樣,就像她之前一樣,就好了。 趴在地上,大喊:“我是一只深海里的寄居蟹!” 又或者,在飯桌上打滾:“要抱抱,要舉高高!” 最好還能露出八塊腹肌,跳肚皮舞。 光是這樣想,喻霈就在喻明宗的車上樂出聲。 喻明宗給兩人都叫了代駕,他現(xiàn)在正坐在后面,和喻霈坐在一起。 喻明宗也有點醉意,拉著喻霈說起了往事:“你小時候抱著我的腿,讓我陪你去看星星……” 喻霈沒有打斷他,安靜的聽著。 喻明宗說著說著就睡著了。 代駕先把她送回家,喻霈下車的時候喻明宗醒了,讓喻霈早點休息。 喻霈擺擺手:“生日快樂,爸?!?/br> 喻明宗滿足的笑了。 不知道是老天爺喜歡讓喻霈當(dāng)一個冷漠的孩子,還是覺得純?nèi)坏臏剀芭c喻家的基調(diào)不相符。每次一旦喻霈表現(xiàn)出真心緩和的態(tài)度時,喻明宗就會做出讓喻霈失望的事情。家長會那次是這樣,喻明宗生日第二天打過來的電話也是這樣。 “你的意思是,讓張阿姨回去照顧徐婉清?”喻霈打斷喻明宗猶豫不決的長篇大論,總結(jié)道。 “是……你徐阿姨今天又吐了,這邊新保姆做什么她都吃不進(jìn)去?!庇髅髯谡f,“醫(yī)生說你徐阿姨身子弱,生小孩很不容易,一定要增強(qiáng)營養(yǎng)。別說營養(yǎng)了,她現(xiàn)在連飯都吃不飽。所以我想的是這樣,張阿姨呢,住在我們這里,因為你徐阿姨餓的時間不定,方便隨時做飯,然后白天提前去給你做好一日三餐,還有打掃衛(wèi)生……” “就和之前一樣是吧?”喻霈問。 喻明宗補(bǔ)充:“寶貝你看啊,你高中上課時間也長,基本都在學(xué)校,其實也就是你不在家的時間里,把張阿姨借出來了而已。” “哦。”喻霈放下筷子,看著餐桌另一邊揣揣不安的張曉蘭,說,“那你記得給張阿姨漲工資,跑來跑去的,辛苦她了?!?/br> 喻明宗很驚訝:“霈霈你同意了嗎?” “嗯,我沒意見?!庇黯f,“你讓張阿姨回去吧?!?/br> 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喻霈只是在聽到這個請求時,從靈魂深處涌起一股厭倦。 她厭倦了和徐婉清爭搶的日子,厭倦了無休止的憤怒,厭倦了失控的人生,厭倦了麻木的自己。 她是由衷的,不再像以前那樣,在意這些虛幻的東西。 她是真正的,發(fā)生了從骨到皮的蛻變。 她正在一條光明的道路上做一個不懈的追逐者。 而不是腐爛在陰暗角落里抱著自己流淚的廢物。 在追逐的途中,她的花盛開了一半。 所以她不屑與蒼蠅蛆蟲爭搶原地不動的養(yǎng)料。 喻霈在喻明宗的不敢置信中掛了電話,對同樣意外的張曉蘭笑了笑,說:“一直都辛苦你了。放心吧,我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