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我一跳。

    “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

    溫時翊語氣稍頓，埋頭在她肩頭又輕輕咬了一口。

    “……”

    這次唐檸沉不住氣了，忽地轉(zhuǎn)過身來，瞪他：“你干嘛總是咬我?。?！”

    四目相對，有什么情緒倏然游走，兩人怔了半秒，一起輕笑出聲。

    溫時翊將她重新?lián)苹貞牙?，垂眸與她額頭相碰，蹭了蹭，柔聲問：“疼？”

    這倒不是。

    唐檸搖搖頭：“不疼。”

    溫時翊：“嗯?！?/br>
    他嗯的唐檸立馬來氣：“嗯什么嗯！不疼你也不能總是咬我??！”

    “嗯。”

    “……”

    就知道嗯。

    你這態(tài)度讓我怎么好意思再發(fā)脾氣……

    “你想過今天會是陰天么？”他突然沒頭沒腦地問。

    唐檸眨眼，鼻尖輕輕擦過他的：“什么？”

    溫時翊沉默半響。自言自語般：“如果是就好了?！?/br>
    唐檸：“是什么？”

    “沒什么?！?/br>
    “……”

    還能不能好好溝通了……

    唐檸無語兩秒，卻在某個思緒碰撞中，忽然懂了他的意思。

    陰天。

    陰天沒有太陽。

    他是在挽留她。

    唐檸默了會兒，不知是什么情緒使然，緩緩回抱住他，腦袋埋在他胸口，長長地打著哈欠：“是不是陰天都會天亮的?！?/br>
    別留戀。

    溫時翊輕撫她光潔的后背，垂下眼簾，良久，淡淡道：“嗯?！?/br>
    她還是執(zhí)意要走，他無法挽留。

    剩下的時間不多，唐檸窩在他胸口小憩了會兒，突然打趣道：“我們是不是很奇怪啊？”

    溫時翊用鼻尖蹭她發(fā)頂：“嗯？”

    唐檸說：“你不覺得嗎？我們分手后的狀態(tài)，似乎更像是戀人?！?/br>
    溫時翊沉默。

    唐檸陷入回憶：“我們在一起的那年，身邊竟然沒有一個朋友察覺，你說氣不氣人？”

    溫時翊依舊不語。

    “可我們分開后，大家竟然又都跑來問我，說我們是不是和好了？”唐檸鼻尖抵在他身前，輕輕蹭，語氣莫名其妙：“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那么沒有存在感嘛？”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對：“還是說，我們果然更適合分……”

    “不是的。”

    “……”

    溫時翊打斷她，語速快到忘記添加思考的成分，于是他短暫停頓，再次否認(rèn)道：“不是這個原因?！?/br>
    “哦……”唐檸闔上雙眼，聽出他沒有想繼續(xù)這個話題的意思，配合地繞開，喃喃道：“困了?！?/br>
    溫時翊低低地嗯了聲，聲線回歸平穩(wěn)，他像是在哄一個玩兒累的小孩般，語氣無限柔和：“睡吧。”

    一分鐘后。

    “還是聊天吧?！碧茩幫蝗徽f。

    溫時翊：“……”

    “聊聊小時候？”

    “嗯？”

    “勾起一下美好的回憶嘛。”

    溫時翊清淺地笑：“好。”

    唐檸將側(cè)臉完全貼在他胸口，她難得放松地依偎在他懷里，像是所有經(jīng)歷過溫存后的情侶一樣，閑閑地談?wù)?，淺淺地聆聽。

    她說：“我記得高中那會兒，你好像挺愛穿白襯衣的，怎么到了大學(xué)，就偏愛深色系了呢？”

    溫時翊用兩秒的時間跟上她話語轉(zhuǎn)折的速度，然后凝眉思考，重復(fù)道：“高中？”

    “對啊?！?/br>
    “那是校服?！?/br>
    “……”

    “至于大學(xué)……”他陷入回憶，溫聲說：“你送我的第一件襯衣，是深藍色?！?/br>
    不是星空色嗎？

    你有點藝術(shù)追求和審美好嘛。

    不是。

    等等……

    唐檸從他懷里抬起頭，眨眨眼，狐疑道：“不是吧……你因為我送你的第一件襯衣是深藍色，所以之后就亙古不變地走深色路線？”

    溫時翊看她一眼，搖頭：“不是?！?/br>
    唐檸舒了口氣。

    “你送我的第二件，也是深色。”

    “……”

    他提醒：“黑色?！?/br>
    唐檸無言以對。

    溫時翊說：“我以為你喜歡。”

    不是……

    “為什么送我深色的襯衣？”

    為了讓你變得狂/野一點……

    還好。

    還好沒送你豹紋的……

    忽地起了捉弄他的心思，唐檸表情真摯，一本正經(jīng)瞎說道：“送你深色襯衣，是為了讓你做到深沉一點?！?/br>
    溫時翊：“……”

    “只是沒想到……”

    “嗯？”

    唐檸一臉嚴(yán)肅：“你做的很好?！?/br>
    “……”

    “甚至是非常好。”

    “……”

    這諷刺的意味任誰都聽得出來。

    溫時翊安靜地凝視著她的雙眼，他目光柔和，竟意外地享受這轉(zhuǎn)瞬即逝的溫暖。

    唐檸此刻就窩在他懷里，他可以近距離看她微小的毛孔，長而密的眼睫，以及隱隱泛紅的臉頰。

    他很少會去判斷她究竟漂不漂亮，可那些帶著溫暖笑容的唐檸，柔軟的讓人渴望擁有。

    她很好，好到讓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一切。

    目睹她清澈的目光，溫時翊忍不住俯身，輕輕吻她眉心。

    唐檸開始心跳，胡亂地自言自語道：“我回家以后可能會變胖?！?/br>
    溫時翊吊著眉梢：“嗯？”

    “我是說搬回家和我媽一起住?！?/br>
    他輕聲應(yīng)：“嗯。”

    唐檸又說：“我瘦下來的這幾斤其實全靠飲食不規(guī)律，但到時候回家我媽一日三餐喂著我，指不定我得胖成什么樣呢。”

    溫時翊回想起昨晚觸碰過的細(xì).膩.柔軟，微微斂容，沉聲道：“還好?！?/br>
    “什么還好？”唐檸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rou，“你說現(xiàn)在還好？現(xiàn)在是還好啊。我這是在幻想以后呢?！闭f到這，她又想起什么，柔軟的手指轉(zhuǎn)移到溫時翊腰.腹，摸了摸，羨慕道：“你這身體長的還真是完美?。　?/br>
    溫時翊：“……”

    唐檸自顧自道：“都快一米九的個子了，身上一點兒肥rou沒有?！彼^續(xù)摸，繼續(xù)感受：“雖然也沒有腹肌，但線條感真是一等一的好！”

    溫時翊捉住她不知分寸的軟手，輕笑道：“你好像很有經(jīng)驗？”

    唐檸謙虛地?fù)u搖頭：“觸覺經(jīng)驗少了點，但視覺經(jīng)驗還是很豐富的。”

    就知道貧嘴。

    “誰還沒看過幾個男模的.rou^體.照?。　?/br>
    “……”

    溫時翊微微凝眉，唇角勾起淺笑，都由她去了。

    這樣簡單的時刻，混雜在某個一閃而過的情緒中，溫時翊突然意識到，之前無數(shù)次的溫存過后，他似乎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與她簡單的對話，體會她只言片語的情感。

    更糟糕的是，就連他們最值得珍惜的第一次，他都忘記模糊地問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