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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刻著墓碑主人的姓名和生辰。周錫看著看著,理智突然揉成一團(tuán),生出一股強(qiáng)烈的負(fù)面情緒。他好像有點失去方向。余顏顏的“顏顏”是假的,魂歸故里的“故里”是假的,親如兄妹的“兄妹”是假的,一聲聲又輕又甜的“哥”變成泡影,那些不小心闖進(jìn)生命里的人,同吃同住的日日夜夜,也似夢幻一般,醒了就散了。收拾行李時,在余顏顏枕頭下發(fā)現(xiàn)一張紙條,上面有一排字,不知道什么時候?qū)懙?,歪歪扭扭像畫,寫得很用力,仿佛是花盡了畢生精力。周錫只讀了一遍,便再難忘記。“你可以平淡地活著,但一定要找個人陪你一起?!?/br>平淡是隨波逐流,無味又孤獨,才最令人可怕。所以,苦也好,樂也好,一定要有一個人,陪你走完這一生。天色暗了,燈光也暗了,他在墓園站了很久很久,頭發(fā)被雨雪淋濕。周錫想,顏顏,沒有人會永遠(yuǎn)陪著自己,把我們生下來的父母不會,養(yǎng)育我們長大的孤兒院院長和漂亮老師不會,你不會。他也不會。但是,每年春天,我定會來看你。第二十三章周錫順道回了一趟孤兒院,前幾年才添了一幢新樓,門口的海棠樹變成兩棵,又有許多才送進(jìn)來的小孩在院子里奔跑,總會有一兩個內(nèi)向的,坐在小教室,透過碎花窗簾,看著歡鬧的同伴發(fā)呆。老院長已經(jīng)退休,他就隨便逛逛。闊別多年,熟識的面孔凈換成新人,倒有一個還在堅守的門衛(wèi)叔叔眼尖認(rèn)出他,熱情打過招呼后塞給他一張紙條,攤開來看,是老院長的電話,他道過謝,將紙條揣在兜里,卻沒有撥通過。上街找房子的時候恰好看到有公司在招聘臨時油漆工,一日三餐包吃,他覺得還行,最后在一家雜貨店的隔壁租了單間,安頓好行李,就去那家公司報名。報名的人很多,大約一百來人,最終只有二十個人留下,四五人一組按順序分配到不同樓層。周錫分到的組有兩個年輕人,兩個年紀(jì)稍大的,大家人不錯,話都挺多,一個月相處下來,氛圍很愉快。無論什么樣的工作做久了都會感到枯燥,油漆工的生活節(jié)奏很慢,很陌生,雖然是臨時的,但工程浩大,周錫喜歡這種活法,也能捕捉到其中的樂趣。公司規(guī)模不小,面積寬廣,大多建筑還在施工階段,設(shè)備不齊全,更不會供暖。中午工人摘掉手套,泡在冷水里把手搓洗干凈,水像針一樣刺進(jìn)骨rou,指節(jié)有些泛紅,有人抱怨,有人忍忍就過去了。洗完手,周錫像其他人那樣,拿著提前送上來的盒飯走到外面,房間里味道太重,他們更愿意蹲在走廊里吃,捧著的塑料殼子會傳來暖和的溫度。“你們知不知道?”吃飯時間最是聊磕解乏,開口說話的人在五人之中年齡上排老大,家境不錯,愛出來掙閑錢,打發(fā)日子:“這家公司聽說原來姓李,建到一半被收購,改姓沈了?!?/br>“管他李家沈家,我不曉得,我只曉得咱們干了活有錢拿就行了?!币蝗私拥?,話糙理不糙,大家都哄哄笑起來,表示在理。“你們知道沈家不?”那人繼續(xù)問,見大家興致不高,專挑人來問:“小周你知道不?”周錫突然被點名,愣了一秒,而后搖頭。這時有人插科打諢:“姓沈的多了去了,你說的哪一個?”“我也不知道?!崩洗蟛缓靡馑嫉?fù)蠐项^,憨笑道:“反正沒事,我就是想到什么說什么,帶給你們聽聽。我侄兒在他們公司做職員,說他們老板的兒子,也就是沈家的少爺,在國外讀書,攀上一親家,這親家來頭可不小?!?/br>“哪家?”有年輕人捧場。“姓鄭?!?/br>“?。∵@個我聽過。”另一人說,“我本家,同姓?!?/br>周錫不小心被排骨磕到牙齦上的嫩rou,疼得他急忙把骨頭從嘴里吐出來,口腔里蔓延開淡淡的血腥味,他動了動僵硬的身體,餐盒里剩一大半,他吃不下,就自顧埋著頭,如同施了魔法,被定住,沒有離開。一群人還在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可惜我聽說這門親事糊了?!?/br>這回?fù)Q老大驚訝:“為什么?”“有一方不愿意了唄?”“哪方?”大家都圍上去,對他的無稽之談上了心,只有周錫獨自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我猜肯定是女的那邊反悔了?!?/br>“誰知道呢?!?/br>“他們這種人就喜歡搞門當(dāng)戶對。”“對了,從廁所得來的消息,據(jù)說過幾天上頭有人要來咱們這視察?!?/br>“就你說的那個沈家少爺?”“誰知道呢?!?/br>“哈哈你小子……”幾個人嘰嘰喳喳,說得不亦樂乎,周錫起身時腿有點麻,將盒子扔進(jìn)垃圾桶,談笑聲漸遠(yuǎn),他只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是真的,那人一定很開心。這份臨時工前后整整持續(xù)一個半月,才接近完工尾聲,公司派人來察看進(jìn)度時,正是所有人趕工的最后一天。他們原本在頂層,被換成二樓,周錫戴著帽子和口罩,厚重棉衣外套上攏了一件工作服,站在伸縮梯倒數(shù)第一階,面前擺著一桶白漆,仰著腦袋認(rèn)真粉刷天花板,長時間保持這個姿勢,脖子有些酸痛。有“嗒嗒”的腳步聲和說話聲靠近,不知是誰用氣聲傳話,cao碎了心:“應(yīng)該是監(jiān)督咱們的人來了,大家動起手來,這會兒偷懶,指不定這一個多月的工資都沒了。”周錫認(rèn)為他說得很對,盡管自己不存在什么偷懶不偷懶的,這么一想,把坑坑洼洼的地方又抹了一遍。果然有三五個人前后走進(jìn)來,負(fù)責(zé)他們工時的經(jīng)理嗓門粗,聲音辨識度很高,能聽出是在做口述報告,接著有人回答,相比之下音色溫和許多,“嗯”了一聲,簡潔有力。周錫一直背對著門口,腳下突然一滑,沒踩穩(wěn),身體跟著顫了顫,受了驚嚇,心好像也不可避免地咚咚跳起來,只記得提醒自己,不要回頭。那是他一輩子也忘不掉的聲音。他們說這里是沈家的資產(chǎn),白于煁既然能來,那說明,兩人和好了吧。一切都好了,他很幸福。周錫想,天氣也開始回暖了。春天要來了。“你們沒聽到嗎,白總讓你們下來?!苯?jīng)理敞開嚷道,周錫思緒頃刻回籠。姓鄭的年輕人一躍而下,見周錫紋絲不動,小聲急喚:“周哥。”周錫幾乎快要把劣質(zhì)手套捏成碎片。他是背對著人,一梯一梯走下來的,似乎怕摔下去,走得很慢,空氣凝結(jié),有那么一刻,在場所有人,都以為他要遭殃。連經(jīng)理都忍不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