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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衣不甘心,看阿緋的眼光如刀,“要我算了也可以,哥你替我打回來。” 唐霖要替唐衣出頭,阿緋被吵得耳根子疼,真懷念和禪機在一起的日子。 她忽然一笑,“唐霖,我有話和你說。” 唐霖擋在唐衣面前,“我和你能有什么好說的?” 阿緋往門外瞧了瞧,又回頭看了看唐萬山。唐霖有些莫名其妙,“有話就說,有屁快放?!?/br> 阿緋笑言,“你確定讓我說出來?可能有點不太好吧....” 阿緋傾身,輕聲在唐霖耳邊:“大哥,最近忙得都沒能和韻娘見上一面吧?” “你——”唐霖臉色微變,“你調(diào)查我?” 阿緋低聲,“你還不值得我花心思去調(diào)查,只不過...meimei不小心聽了一曲?!?/br> 兒子背地里與父親爭一個女人,多刺激啊,“大嫂也不知道吧?” 那日唐霖的話,阿緋可是只字未忘。唐衣怕是不知道啊,好哥哥好爹爹.... 她看著唐霖灰白交接的臉色,阿緋眸中露出婉轉(zhuǎn)笑意,“怎么樣大哥?能不能還我一片清靜啊?我這耳根子著實受不了?!?/br> 唐霖看向阿緋的目光恨不能將她撕來吃了,“meimei,我們走!” “憑什么呀哥?她.....” “走!” 聒噪的唐衣終于走了,阿緋掏了掏耳朵。唐萬山從座上站起來,“阿緋.....” 阿緋卻并不想聽他說話,“我累了,您請回吧?!?/br> 她說累未必就是要躺在榻上睡一覺。阿緋從丞相府后門出去,她只想找個地方透氣。在盛都的街頭游蕩了許久,海闊天空,卻沒有一片地方是她的。 沒娘的孩子像根草。阿緋長長嘆一口氣,恨不能現(xiàn)在便回竹雞山去??芍耠u山也不是屬于她啊,意志向來強大的阿緋此時也難免失落。 巡城衛(wèi)經(jīng)過,阿緋抬頭看了一眼。忽然瞥見一個熟人,“謝留風(fēng)?” 謝留風(fēng)聞聲扭身來看,吃驚不小,“方側(cè)妃?” 阿緋懶得糾正他,朝他擺擺手,“沒事,你忙吧。我就是打個招呼。” 謝留風(fēng)反倒是不走了,“嘿,真有意思哈。方才禪機大師和貧僧打招呼,轉(zhuǎn)角遇見您也和下官打招呼。” “饞雞?” “是啊。” 阿緋一下子站直了,“他去哪兒了?” 謝留風(fēng)指了指身后的方向,“往那邊去了。哎——方側(cè)妃您去哪兒???” “保密!” 禪機距離阿緋不遠,她緊跑幾步便于熙熙攘攘人海中一眼看見手持佛珠的他。 佛語:人生而為人,皆是為了重逢。 今生我與你遇見,承蒙前世你我牽絆至深。 前生的因,今世的果。重逢,無非報恩亦或還怨。阿緋覺得禪機一定是來與她報恩的,不然為什么好好的一個出家人會被她纏上呢? 便是行在人海中,他卻從不惹片片塵埃。阿緋看著他,腳步不自覺得跟隨禪機的步調(diào)。 禪機忽然停住了腳步。 阿緋站在他的身后,遠遠地。 禪機轉(zhuǎn)身,秋風(fēng)吐納,人海盡頭,悄然立著一個姑娘。姑娘看他,眸勝皎月。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他仿佛穿越星海萬頃,撥開眼前繚繞,一眼便將她找到。 他看她時的剎那芳華,眸中驚訝,阿緋想要一輩子留住。 阿緋遙望著禪機,她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若日后分離,就算相隔萬里,就算跋山涉水,我也一定去尋你。 阿緋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他是僧啊,他的眼里只有佛。 禪機在等她,阿緋一步步走到他的身邊,“饞雞。” 禪機開口,“偷偷出來的吧。” 阿緋心有忐忑,“你呢?要離開嗎?” 禪機卻搖頭,“走吧,帶你見一個人?!?/br> 禪機說要帶她見一個人,阿緋便沒有問見誰。雙人并行,默默無語,但阿緋覺得很滿足。唐家,九賢王都丟去一邊吧。 路越走越熟悉,直到入了那條葫蘆肚的胡同,她才察覺不對,“饞雞,我們來這里做什么?” 禪機看她一眼,推開了眼前半掩的門扉,“進來吧?!?/br> 枇杷樹亭亭如蓋,院中荒涼如故,樹下的斷弦琵琶依舊。阿緋的腿卻有千斤重,她心有惶惶,不安的看他,“....饞雞....” 禪機轉(zhuǎn)身往里面走去,阿緋忽然周身發(fā)涼。她跟上去。 宅院不曾變過,恐怕唯一的變化就是這里的枯敗又添了幾分。 禪機進屋,被砍壞的床,爬滿蜘蛛網(wǎng)的墻角,還有幽幽飄蕩的帷帳,一如當時。 香案上的靈位落了灰,亦無人燒香。 阿緋看著禪機點了一柱香,拜三拜。裊裊升起的青煙,孤獨而又寂寞地消散在這破敗的房中。 禪機轉(zhuǎn)身,“施主也上柱香吧?!?/br> 阿緋呆呆地看禪機,目光又轉(zhuǎn)回到靈位上。 顯妣方津津.... 九賢王的話出現(xiàn)在耳中,“你娘姓方,你自作主張,改隨母姓?!?/br> 禪機什么都沒有說,眼神卻告訴了她。 枇杷葉落,薄云無情。阿緋夢中,枇杷樹下,曾有水袖翻飛,珠纓旋轉(zhuǎn)。 阿緋上前,雙淚落兩行,“她是...我娘....” 第28章 饞雞,抱抱我 第二十九章 香案被重新擺置,方津津牌位前的香火裊裊升起。禪機念一聲佛號,轉(zhuǎn)身自屋中走出,只見院中的阿緋很安靜。她坐在枇杷樹下,手上拿著那把斷弦琵琶。白衣廣袖,黑發(fā)潑墨,留一個孤伶伶的背影給他。 身后有聲音,阿緋沒有回頭。禪機聽見她說,“饞雞,你知道嗎?剛才我坐在這里,忽然想起一場夢。夢里有個女人她就在這枇杷樹下跳舞。舞姿很美很美。她看著我的時候,真的很溫柔....可是,我卻記不起她的模樣。她就是我娘吧?” 他看著阿緋的背影,知道她在難過,可斯人已逝,再難過又有何用? 如果時間能夠倒流,禪機一定不會將她帶下山。一個人,什么都不記得,白紙一張,重新添彩,未嘗不是上天給的一次重生。 阿緋將琵琶抱在懷里,瘦削的雙肩輕輕攏起,“這個一定是我娘的。她一個人在這里,很孤獨吧?!?/br> 禪機略微垂眸,走到阿緋身側(cè),與她并肩而坐,“初來那一次,施主做夢,在夢中喊娘。貧僧想,這大概是母女之間的感應(yīng)吧?!?/br> 庭中枇杷郁郁蔥蔥,不知是誰親手所植。 眸光在院中走過每一個角落,“禪機,你和我說說我娘的故事吧。我想聽?!?/br> 讓她知道這些未免有些殘忍,可那是她的過往。方津津是她母親,阿緋有權(quán)力知道。禪機的話說的很婉轉(zhuǎn),可用詞再審慎,依舊不能改變方津津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