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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些什么,又無從說起。 避免尷尬,我把視線轉(zhuǎn)移到孩子身上,我問:“小朋友,你幾歲了?” 小男孩用著稚氣的語音回答我三歲。 “阿姨會變糖果,你要不要看?” 小男孩歡叫。我從包里拿出上次小外甥剩著的糖果,一番玩轉(zhuǎn)。然后他興奮地拿了去。 “mama,mama……”小男孩對著不遠(yuǎn)處的一位女士叫喊。 我趁機(jī)抽身出去:“拜……” 身后傳來江浩意猶未盡地低語:“小昀……”聲音消失在嘈雜聲中。 酒店大門口的旋轉(zhuǎn)門快速地輪回,一圈又一圈,如時光飛轉(zhuǎn),往事洶涌而來。 七年前,江浩總是這樣無憂無慮地叫喊我的名字:“小韻,小韻……” “張小韻,上次何教授的課你有去上嗎?上次我請假了,你筆記本借我抄錄一下,抄錄完了就還你……” “張小韻,你的自行車放在那里沒騎嗎?借我一下,借我一下,去圖書館還本書,馬上還給你……” “張小韻,聽妖妖說你有男朋友了,怎么也不通知一下。我是你的誰啊?你的好姐妹啊……” 那時候很長一段時間我都忘掉了他是男性。 他不說我們是他的哥們,而是說,我們是他的好姐妹。 他時常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幫我們做些跑腿的雜事,聽我們說笑,也探聽一些女孩子的私密話。 那句掛在他嘴上的話是,我是你們的好姐妹啊。 而妖妖總稱他為“婦女之友”。 大三的時候,我們在同一家廣告公司實習(xí)。 一天,從公司下班回學(xué)校,天已大黑。我看到葉晟在我宿舍大樓下徘徊著,高興的喊他。他滿臉不悅地說:“我打電話給你,為什么不接?” “你有打給我嗎?”我拿出手機(jī)查看,發(fā)現(xiàn)兩個未接號碼,“奇怪,我怎么沒聽到……” “我在這里等你一個小時了?!彼@得有點不耐煩。 我正要歉意地安慰他,站在一旁的江浩卻插了一句:“她都跟我在一起呢?!?/br> 我覺得江浩這句話說的不合時宜,雖然說的事實沒錯,可聽起來卻有另外一番意思。 葉晟的臉上已經(jīng)有了慍色,顯然,他理解有誤。 我慌忙上前解釋:“他是我的同學(xué)江浩,我們都在同一個廣告公司實習(xí),下午都在公司工作?!?/br> 葉晟上前,拉了我的手,邁步朝前,那睥睨的眼神從江浩的臉上一劃而過。 我喜歡葉晟拉著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大而結(jié)實,把我的手緊緊地攥在當(dāng)中,仿佛我是他的一件私有物品,不可隨意侵犯。我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這種熱度直達(dá)心靈,異常溫存。 我就這么被他拉著走,站在他高達(dá)挺拔的身軀旁,周圍的景物都黯然失色。 然后他轉(zhuǎn)頭,微蹙著眉看我:“你兩只腳怎么都不移不過來的?” 我噘著嘴,快步上前。 其實,我是多么希望可以放慢腳步,這樣似乎時間可以流走地慢一點,可以讓我們定格在這牽手的甜蜜中。 他依舊蹙著眉頭,不太高興的樣子。 我拽著他的手,停留在街道櫥窗人體展架模特前面。 他不解地看我,問:“你喜歡這件衣服?” “你有沒有覺得這模特長得挺像你?” 他一副被擊敗的樣子:“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吧。除了身高相差不大,其他……沒有一處像的?!彼又亓苏Z氣:“連性別都不是?!?/br> 我不以為然,從包里拿出馬克筆,踮起腳來,對著玻璃窗描上了胡須渣子。 “這樣性別不就改了。” 他吃驚地看我。 這時從玻璃門后躥出一位圓型身材的中年婦女,怒目而視的樣子,還沒等她開始吆喝,葉晟便拉著我跑。 風(fēng)從我們身旁呼呼而過,連著那中年婦女粗曠的譴責(zé)聲,消失在身后。 我們不知跑了多久,氣喘吁吁地停下來。 葉晟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你要被她抓到,罰你給她擦一個月的玻璃……” “我就說是你指使我做的……罰你擦半個月的馬桶……” 葉晟歡笑:“再罰你拖半個月的地……” “再罰你給她站半個月的柜臺……不,應(yīng)該是直接把那人體展架模特撤了,讓你站在那里當(dāng)半個月模特……” 葉晟雙手壓著我的臉,笑說:“你再說一句試試!” 我逃開,他在后面追著,嬉笑一片。 他不再蹙眉,一張冷峻的臉上已有了溫和。 我喜歡看他這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第二天,我看到江浩在我面前晃悠地而過,叫住了他。 他一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說自己正有事要出去,問我找他干什么。 我沒好氣地說:“昨天晚上,你為什么說那樣一句?” “什么啊?”他搜索狀,似乎早已忘了他說過的話。 我無奈地重復(fù)了:“她都跟我在一起呢?!睂W(xué)著他的語調(diào),我又怕他聽不懂,繼續(xù)解釋:“你這樣說,葉晟會誤會的?!?/br> 我覺得自己的解釋似乎太過多余,蹩腳地如畫蛇添足。 “他誤會什么?”江浩一臉無辜狀。 “……”我語塞。 江浩反笑道:“我跟你什么???我是你們的婦女之友,你的好姐妹啊?!?/br> 是啊,我未免小題大作了點。 他不屑地看我一眼,晃蕩地著胳膊肘離去。 一時,我真覺得羞愧,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我回去自己的寢室時,妖妖扭動著她的蛇腰,也進(jìn)了寢室。她口中還念叨著她舞臺劇的臺詞,稍停了會兒,回神過來,說:“今天江浩不知中了什么邪,剛才叫他,理都不理我?!?/br> “哦?”猜想他可能是因為我剛才那番話別扭著。 妖妖爬上上鋪,又探下頭來,說:“我最近覺得……他有點怪?!?/br> “怎么怪了?”我倒沒覺得。 “以前,要叫他做點事情,跑得飛快?,F(xiàn)在,做事有點莫名其妙,愛理不理的。” “月都有個陰晴圓缺呢!” 我站起來要出去,妖妖拉住了我。那雙狐媚的眼睛拋過來,說:“昨天那么遲回來,去哪了,從實招來?!?/br> 我笑說:“就跟葉晟出去逛了一圈?!?/br> 妖妖更一副不休不止的狀態(tài):“就逛了一圈?有沒有……更進(jìn)一步地……” 妖妖夸張的想象力不是普通人可以比擬的,話語從她的嘴里出來,有了更多的曖昧。 “你閑得抽筋是吧!”我笑顏瞟她。 “人善被人欺啊,可憐沒有男朋友!看著別人甜蜜恩愛,我連分享點甜蜜殘羹的權(quán)利都沒……喲。”她表情夸張,眉毛一挑一挑,拿腔拿調(diào)的。但瞬間眉毛眼睛鼻子都回歸正位,一本正經(jīng)。 妖妖這表演功力確實已達(dá)一